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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帖连载)落日英雄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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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萧雪 发表于 2014-10-17 22:50: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残月萧雪 于 2014-10-29 00:36 编辑

雨已小,竟似已有停止之意。

暴雨总是比较容易过去,正如盛名总是比较难以保持。

如若卫威也肯相信这个道理,那么或许他和他的双月门,就不会倒下那么快。

吴悔盯着冷秋水,一字一顿的道:“你本不该来。”

冷秋水立刻开始叹气,道:“我的确不该来。只不过可惜,我已经来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疲惫,脚上的鞋已有磨损,竟似他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双月门。

云天也盯着冷秋水,道:“你已知本门的祸事?”

冷秋水凄然道:“我虽已离开双月门,但我的心却留在这里,我虽然已见不得人,但却当然不是聋子。”

云天冷笑,道:“只怕是你害双月门的心留在这里。”

吴悔摆手制止云天,道:“你为何要来?”

冷秋水叹息,道:“只怕换做是五哥,你此时也必然会来。”

吴悔道:“你知道我们必然还在双月门?”

冷秋水道:“双月门十三大弟子中,本就以五哥最冷静最足智多谋。”

吴悔道:“所以,你认定我必然会想办法躲过这一劫难?”

冷秋水道:“双月门内的这条密道,只有四个人知道,而我却恰恰是那四个人中之一。”

吴悔道:“所以你也算准了我如若不死,必然会想办法躲进这密道中?”

冷秋水道:“不错。”

吴悔道:“你知道的事情的确很多,你还知道什么?”

冷秋水道:“我还知道,如若双月门还有幸存者,那么五哥必然会是其中之一。”

吴悔冷笑,道:“我如若无幸?”


冷秋水目无表情,道:“就算五哥不幸遇害,密道之中也必然会有五哥救出躲藏的本门弟子。”

吴悔看了看冷秋水,道:“理由?”

冷秋水道:“双月门必报灭门血海深仇。”

吴悔道:“所以,你还是来了?”

冷秋水道:“是。只可惜我来晚了。”

吴悔道:“只怕就算你没有来晚,也只不过是双月门多一个冤魂而已,甚至……”

冷秋水道:“甚至我很可能在煞威堂的人杀我之前,已被师傅亲手杀死?”

吴悔道:“不错。”

云天怒笑,道:“只怕你此来是看我们的惨况……”

吴悔忽然摆摆手,云天立刻闭嘴。

他突然大笑,他此刻虽然全身伤痛,却还是大笑。

吴悔道:“很好。”

他的话音里,竟有几分欣慰。

云天大叫,道:“五哥,难道你竟相信他的话?”

吴悔奇道:“我为何不信?”

云天恨声道:“他本是本门的叛徒。”

吴悔道:“那是过去。”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现在他已不是。

云天大声道:“可是他明明……”

吴悔道:“我只知道,冷秋水本是知道双月门密道的四人之一,他若要害我们,我们已不能站在这里。”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冷秋水知道密道的秘密,他如若是内奸,那么吴悔与云天两人就早已死去,不可能还活着。

内奸当然不希望看到双月门内任何人还活着。

冷秋水道:“五哥已明白?”

吴悔摇头道:“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此时江湖上人人都怕见到双月门的人,已没有人敢见双月门的人,更没人敢到这里,而你却毕竟来了。”

冷秋水长揖到地,道:“多谢五师兄。”

吴悔行动不便无法阻止,又道:“你刚才说我不能说?”

冷秋水摇头,道:“绝对不能。”

吴悔皱眉,道:“为什么?”

冷秋水神色凝重,道:“因为本门的确有内奸。”

吴悔立刻明白,道:“你竟知道我要说什么?”

冷秋水叹气,道:“双月门的事情,我不知道的似乎还不多。”

吴悔眸子一亮,道:“那么你难道竟已知内奸是什么人?”

冷秋水苦笑,道:“我若知道,就不会让五哥不要说……”

他如果知道内奸是谁,就必然会知道云天是不是内奸。

他刚才阻止吴悔不要说出来的话,岂非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内奸是什么人,所以,云天也该被怀疑。

吴悔道:“不错。”

他本是极其聪明的人,当然立刻就已明白。

云天怒道:“我为双月门几乎丢掉性命,你作为双月门的叛徒,竟也敢怀疑我?”

他虽然不知道吴悔究竟要说什么却被忽然赶来的冷秋水阻止,但是他也不是傻子,当然已听出冷秋水的意思。

冷秋水淡淡的道:“苦肉计自古便有。”

云天双拳已握紧,竟似要冲上去。

吴悔道:“不错,双月门未死的十三大弟子中,除去师傅的女儿之外,都有嫌疑。”

云天一怔,顿住身形。

冷秋水看了看四处,道:“难道双月门竟只剩下五哥和九哥两个人?”

吴悔道:“当然不是。”

冷秋水道:“莫非还有别的人?”

吴悔道:“还有哥谭猛与十一弟花残青。”

冷秋水道:“他们……”

吴悔摇头,道:“我们也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所以才认为他们没有遇害,却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冷秋水道:“看来他们已经逃离……”

吴悔道:“你这样认为?”

冷秋水道:“如若他们已被童孔抓走,那么江湖上不可能不知道。”

吴悔道:“似乎有道理。”

以童孔的性格,如若活捉双月门的人,绝对会在江湖上大肆宣扬。

冷秋水道:“此地危险,五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吴悔道:“什么地方?”

冷秋水道:“当然不是煞威堂。”

云天冷笑,道:“就算是煞威堂,我们也敢去。”

冷秋水道:“那个地方的人,本是五哥想带你去见的人。”

云天一怔,道:“什么人?”

他简直已想不出,此刻还能有什么人是吴悔想要带他去见的。

吴悔喜道:“莫非你也知道他们在哪里?”

冷秋水淡淡的道:“何止是他们,其余的人我也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只不过,他们却未必知道我早已知道而已。”

云天道:“莫非你知道三哥与十一弟的下落。”

冷秋水望着吴悔。

吴悔大笑,道:“他当然不知道。不过他却知道几个更重要的人的下落。他们莫非已离开那个地方?”

冷秋水道:“不错。”

吴悔道:“所以,你才急匆匆赶来?”

冷秋水道:“这也是我赶来的原因之一。”

吴悔道:“你已算准如若我能活着离开,必然会去找他们?”

冷秋水道:“是。”

吴悔道:“我简直怀疑,以你的精明,当年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冷秋水叹气,道:“他们以前的地方,是双月门最后的屏障,本不该在事情未明之前让更多的人知道。”

他竟似不愿再提当年的事情。

吴悔道:“不错。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地方?”

冷秋水道:“他们现在的地方,当然是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的地方,当然可以去。”

云天道:“难道我们竟不去找三哥与十一弟?”

冷秋水道:“当然要找,只不过,却不是现在。”

吴悔道:“不错。我们现在必然找不到三哥与十一弟,但是我们能找到别的人。”

云天愣住,道:“别的人?”

——现在,双月门除去他们几个,还有什么人?

吴悔不理会云天,对冷秋水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冷秋水神色遥远,道:“那个地方,五哥一定知道,因为你一直很喜欢那个地方的名字。”

吴悔一怔又一喜,道:“难道竟是……”

冷秋水道:“不错,那里正是流星镇。”

黄昏。

流星镇。

小镇。

地处偏陲的小镇。

几天躲藏之下的艰难跋涉,重伤的吴悔与云天已几乎不(江湖论坛)形,但终于到了。

云天放眼四望,然后忍不住道:“这里简直是老鼠都不想把女儿嫁过来的地方,什么人会在这里?”

他一直想不明白,还能有什么人,比寻找三哥和十一弟更为重要。

吴悔盯着冷秋水。

冷秋水道:“我们身后,绝对没有尾巴。”

——他们本已易容,就算煞威堂现在爪牙遍布江湖,也未必能将他们认出。

更何况,在童孔的眼中,吴悔与云天本已是两个死人,他本已不在意他们。

吴悔道:“他们现在何处?”

冷秋水打了个呵欠,道:“流星当然在天上。”

他简直答非所问。

云天皱眉,道:“你莫非喝醉了?”

冷秋水道:“你与我一路同行,几时见我喝过酒?”

云天道:“那么你为何在说废话?”

冷秋水道:“人说的话岂非都是废话,说过就找不到岂非就是废话?”

云天怔住,完全怔住。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冷秋水斗嘴,简直等于自讨苦吃。

吴悔却已面有喜色,道:“莫非他们是在……”

他已迈开大步飞奔,他的伤本未好多少,但他竟似已忘记自己全身的伤痛。

竟似他要去的那个地方,本就是人间的天堂,本就是天下人人都梦寐以求要去的地方。

冷秋水摇头,叹息,大步跟上。

云天也急追,道:“五哥,你……”

冷秋水道:“人当然也在流星出现的地方。”

云天忍不住瞪了一眼冷秋水,那意思是你的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整!

冷秋水大笑着飞奔而去。

流星在什么地方出现?

当然在天上。

地上当然不会有流星。

只不过,地上虽然没有流星,却有“流星客栈”。

吴悔与冷秋水身形忽然停下,云天立刻抬眼四望。

“流星客栈”四个大字正挂在一面旗杆上迎风飘扬。

吴悔大步奔走的方向,竟就是流星客栈的方向。

吴悔已进入流星客栈,却忽然拔刀。

——他自左臂被砍断之后,已弃双月改为用刀。

冷秋水面色微变,已窜入客栈之内。

流星客栈内,已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尸体上的鲜血竟还未干。

云天也已进入,变色道:“煞威堂。”

他已看出那些尸体的服饰正是煞威堂的服饰。

吴悔大恨,嘶声道:“我们来迟一步。”

冷秋水冷冷的盯着那些尸体,道:“不必藏头露尾。”

他已一掌劈出。

云天道:“你做什么?”

冷秋水竟对死人出手?

吴悔眸子中杀机闪现,道:“果然奸诈。”

他也已出手,竟也是对死人出手。

一道寒光忽起,一把利剑已直刺吴悔。

</p><p>那几具尸体中,也忽然跃起一人,剑到人到。

吴悔冷哼,刀走偏锋,迅雷不及掩耳已到那人面门。

那人不慌不忙,他已看出吴悔重伤未愈,左臂已断出招之时多少有些不便。一声娇叱,竟似女人之声,他的剑已如灵蛇,刺向吴悔的左臂。

吴悔微惊,那人竟是高手,一招之下便已看出他最大的破绽,他已有些吃力。

云天大吼一声,已闪身扑过去。

冷秋水皱眉,也方待扑出。

两道冷森森的刀光也忽然从天而降,直劈冷秋水头顶。

冷秋水冷笑,已如猫一般窜出,躲过双刀,反手一拳挥出。

拳风大作,拳刚挥出,刚烈的拳风已到空中之人胸前。

少林百步神拳。

空中之人竟似没有料到冷秋水武功奇高,竟一出手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百步神拳。

少林百步神拳,百步之内开碑裂石。

空中那人道:“少林中竟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他的双刀刀法已变,双刀已泼水难进,无数的刀花卷向冷秋水。

冷秋水微惊,道:“乱披风刀法。”

他已化拳为掌,一掌排出,掌力如滔滔江水,汹涌而至。

空中那人道:“很好,劈空掌。”

他已用双刀护身,闪电般落地,一个翻滚,双刀贴地砍到。他的武功竟也很杂。

冷秋水冷笑,道:“地躺刀。”

他忽然肩不耸,身不动,却一脚踹出。

这一脚力贯千斤,脚影重重,看不出虚实。

那人大叫,道:“无影腿。”

他已狸猫般从地面上飞掠而出,一旋身,双刀从诡异的角度劈来。

冷秋水大惊,他已看出,那个人出刀的位置本是刀法大忌,本应无法出刀。

——他的那一脚,本已算准那个人已无法变招。

而那个人的双刀,竟从绝对没有人想到、没有人相信的角度劈到。

冷秋水忽然收脚,就似他本就没有踢出那一脚一般,他的手中却忽然多了一把武器。

他身上的那件披风。

冷秋水竟用他身上的披风做武器,对敌人锋利的双刀。

那人也绝对没有料到冷秋水竟忽然使用武器,他的双刀已重重砍在冷秋水的披风上。

——衣服本是用布制成,本是软的。

就算不是很锋利的刀,也完全可以将衣服一刀劈成碎片。

</p><p>那人已开始冷笑,他对自己的刀十分有信心,他似乎已看到冷秋水在他双刀之下倒在血泊中哀号。

一股大力涌来,那人只感到自己全身一震,双刀犹如劈在坚硬无比的岩石之上,火星飞溅中,他已被震退数步。

那人面色剧变,道:“飞瀑卷雪七式?”

冷秋水大笑,道:“好眼力。”

他并没有乘胜追杀。

因为他已认出这个人。

他已忽然闪身扑到用剑之人的身前。

用剑之人本已一剑刺向云天的胸膛,他本已看出云天虽然也身受重伤,但他的武功却绝对在那个断臂之人之上。

他一剑刺出,便忽然发觉自己的剑尖之前多了一个人:

冷秋水。

冷秋水已忽然将他的剑握住。

用剑之人一怔,他的剑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却也绝对不是一双肉掌可以握住的。他似已看到冷秋水的手指被他的剑齐齐削掉。

但冷秋水非但手指没有掉,竟就连鲜血也没有流出。

用剑之人大惊,道:“铁布衫?”

使用双刀之人也大惊,正待扑过来。

冷秋水却忽然笑嘻嘻的在自己脸上一抹,道:“十三太保横练。”

用剑之人乍见到冷秋水的面目,更加吃惊,道:“是你,秋水?”

他竟似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秋水微笑着转头,道:“二妹,八哥。”

使用双刀之人身形猛然顿住,惊道:“幺弟?”

冷秋水道:“是我。”

这两个忽然对他们出手的人,竟不是别人,而是本已叛离双月门多年音讯全无的十三大弟子中的卫如君与燕双飞。

燕双飞道:“我本该早想到是你。江湖上武功如你这般杂又武功奇高的人,本就不多。”

卫如君也道:“不错。煞威堂中,绝对没有这样的高手。”

燕双飞道:“如若不是你武功远在我们之上,竟几乎酿成大祸。”

冷秋水道:“如若不是我忽然见到八哥的面目,我也几乎……”

他已将掌收回,已制止要猛扑而上的吴悔与云天。

吴悔大喜,道:“二妹,八弟。”

他也已认出这两人。

云天已怔住,虽然多年未见,但他也已认出这两个人。

燕双飞一怔,狐疑的道:“八弟,你是……”

冷秋水道:“他是五哥。”

燕双飞惊道:“五哥也来了?”

冷秋水道:“何止,还有九哥。”

燕双飞盯住云天,道:“九弟?”

他的声音已开始发颤。

云天眸子中泪花一闪而过,道:“八哥,我是九弟。”

卫如君道:“五哥、九哥,你们……竟还活着?”

云天道:“阎王不肯收我们,我们只好让童孔气的七窍生烟的继续活着。”

吴悔却道:“你们也已知本门的祸事?”

燕双飞点头,道:“秋水已告诉我们,我们本待为师傅报仇,但秋水却制止了我们。”

吴悔道:“秋水将你们制止?”

卫如君道:“不错。幺弟力劝我们要为双月门保存一点力量,由他先去探查消息。”

她的美眸已湿润。

燕双飞道:“我们本也不相信幺弟的话,本以为他就是双月堂的内奸,但他……”

卫如君道:“秋水早已知我们二人的藏身之地,如若他是内奸,我们早已已不能站在这里。”

燕双飞道:“不错。”

吴悔道:“好。很好。就算秋水以前有万般对不起双月门,现在也已可以……”

卫如君道:“不错……”

云天道:“你们为何竟身着煞威堂的服饰?”

他想不明白,如若不是卫如君与燕双飞身着仇人的服饰,又诈死偷袭,他们又怎么会同门相残几乎酿成大祸。

冷秋水一惊,道:“莫非煞威堂竟已知道你们……”

燕双飞摇头,道:“此事其实非常简单。”

卫如君道:“煞威堂的几个爪牙在客栈打尖,我们便……”

——双月门与煞威堂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当然不能让煞威堂的人活着离开这里。

冷秋水大笑,道:“煞威堂的人刚死,我们便到了……”

燕双飞道:“不错。我们以为你们首尾相顾,必然都是煞威堂的人……”

吴悔道:“所以你们便穿上煞威堂的衣服,想要趁其不备将我们刺杀?”

卫如君道:“是。”

燕双飞道:“只是我们都没有使用双月,所以没有即刻认出……”

云天道:“还好,秋水在交手中已将你们认出。”

燕双飞道:“不错。”

卫如君悲声道:“双月门还有没有……”

吴悔道:“三哥与十一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燕双飞道:“那么至少还有可能他们活着。”

云天道:“不错。”

冷秋水叹气,道:“但愿他们还活着。”

吴悔双拳紧握,道:“不错。我们还没有找出那个出卖双月门的内奸,所以他们绝对不可以死。”


燕双飞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云天道:“只怕那时我们都已死在那个内奸之手。”

冷秋水道:“我却怕他留而不杀。”

云天道:“你的意思是。。。”

吴悔大悟,道:“如此才可能一网打尽。”

冷秋水摇头,道:“如若我们到了一起,只怕我们便会自乱阵脚、自相残杀。”

燕双飞道:“为何?”

吴悔一拍脑门,道:“猜忌!”

人心最可怕的就是猜忌,一旦猜忌,往往是致命的。

冷秋水笑道:“事情瞬息万变,现在费心无益,我现在只想做两件事情。”

燕双飞道:“哪两件事情?”

冷秋水笑,道:“我已闻到上等女儿红的味道。”

吴悔也笑,道:“他岂非本就是一个酒鬼?”

卫如君道:“岂止是酒鬼而已,还是一个睡鬼。”

燕双飞道:“我们现在的确值得喝几杯,你们也该很好的休息养伤。”

云天道:“这里……”

冷秋水道:“这里现在非常安全,绝对非常安全,至少现在如此。”

吴悔道:“但现在本不是饮酒的时候。”

他们现在心情悲痛,如何还能喝下这酒。

但冷秋水却能。他竟似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他已忍不住找到一坛酒打开狂饮。

云天道:“我们本该计划如何复仇。”

冷秋水道:“现在不喝酒,只怕日后已没有命喝酒。”

他的意思很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

燕双飞道:“复仇之事虽大,但我们同门师兄弟劫难之后尚有数人活着,终于在一起,本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卫如君道:“不错。”

——此时,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知道自己的知交好友还健在更值得让人欣慰和庆祝的事情。

冷秋水道:“你们绝对还不可以去复仇,至少在你们的武功打不倒童孔之前,绝对不可以去。”

吴悔冷笑,道:“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冷秋水叹气,道:“复仇之事,一个人已足够。”

云天道:“什么人?”

燕双飞道:“难道九弟听不出,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吴悔道:“你?一个人?复仇?”

他的话很简单,声调也很奇怪,神情也很奇怪。

冷秋水道:“不错。”

云天大怒,道:“难道你竟要我们做缩头乌龟?”

冷秋水道:“需要你们去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你们绝对不可以死……”

卫如君轻声道:“你也不可以死。”

冷秋水道:“我当然不可以死,也绝对不会死,至少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燕双飞道:“但你却要一个人去复仇……”

——莫说是冷秋水一个人去复仇,就算他们这些人一起去,也绝对复仇无望,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冷秋水竟已醉了,大醉。

燕双飞皱眉。

卫如君怜爱的道:“幺弟太累,你们……”

燕双飞已将客栈的门板上好,道:“我们自然有很多事情要说。”

吴悔笑,道:“岂止有话要说,我们又怎么可以少了美酒?”

虽是人在悲中,但此情此景,除酒之外,无可替代。

云天道:“不错。”

三人大笑中,已开始开怀狂饮。

卫如君摇头,已缓缓将冷秋水扶到楼上。
哈根达斯 发表于 2014-10-18 07: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舒适的沙发,我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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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心儿 发表于 2014-10-18 12: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一章一贴
 楼主| 残月萧雪 发表于 2014-10-29 00:35: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帖连载) 落日英雄传 第四章

本帖最后由 残月萧雪 于 2014-10-29 00:40 编辑

落日英雄传  第四章  变生肘腋




卫如君盯着躺在床上的冷秋水,找出一坛酒打开,凑到自己的唇边。

浓郁清香的酒气四散,冷秋水忽然就到了地上,卫如君手中的酒坛也已到了他的手中。

冷秋水贪婪的道:“如此好酒,二妹岂可独享。”

他的眼神锐利,身体稳健,哪里竟似一个刚刚还大醉不醒之人。

卫如君浅笑,眼神温柔,道:“天下间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不喝酒?”

她竟似完全不奇怪,竟似本就知道冷秋水根本没有醉。

冷秋水摇头晃脑,道:“当然有。”

他竟似对卫如君知道他并没有醉也一点不感到奇怪。

卫如君大奇,道:“什么办法?”

冷秋水笑嘻嘻的道:“天下无酒。”

卫如君眨眼,莞尔道:“这似乎的确是个好办法。”

天下间如若就连半滴酒都没有,那么冷秋水自然是想喝也喝不到。

冷秋水道:“只可惜天下怎会无酒,就像江湖怎会没有仇恨。”

卫如君点头,道:“不错。你是不是已……”

冷秋水道:“是。只不过……”

卫如君蹙眉道:“只不过?”

冷秋水道:“双月门的内奸不除,无论谁去复仇,都会非常危险。”

对江湖霸主复仇,本就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还有一个深在暗处的内奸作梗。

卫如君道:“不错。”

那个内奸,乃是双月门的心腹大患,此人不除,双月门的复仇大计便很难顺利。

冷秋水道:“所以想要杀虎,必先杀蛇。”

卫如君叹气,道:“虎在明处,蛇却在暗处,岂非很难杀。”

冷秋水道:“不错。”

卫如君道:“你似已胸有成竹。”

冷秋水道:“是。”

卫如君道:“你如何打算?”

——找童孔复仇绝非易事,没有周密的安排只能是羊入虎口。

甚至还不如羊入虎口。

不久之前,煞威堂在双月门眼里,只不过是一只羊,一只随时可以宰割的羔羊。

而今,这只只会吃草的羊,居然吃掉了一直吃肉的虎。

羊学会吃荤了,而一直吃荤的虎现在却连草都吃不上。

此消彼长之下,失去了利齿、利爪的虎,怎敌得过成群的不吃草开始吃肉的羊。

谁说,羊就灭不了虎?

当羊摇身一变成了虎,而原本的虎却衰败变成一只羊,那么谁吃谁?

冷秋水畅饮,道:“当然是打草。”

卫如君美眸一亮,道:“惊蛇?”

她冰雪聪明,立刻便明白。

想要打蛇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

只是,饵呢?

蛇,本就是这世上最阴险、最狡猾的动物之一。

莫说没有饵,就算有饵,如果不够吸引,蛇也不会轻易出来。

双月门如今还健在的人已屈指可数,他们已折损不起,少一个人就会少一份力量。

——无论是谁做饵,代价都只能是死亡!

卫如君再不愿见到双月门任何一人悲惨的死去。

况且,就算蛇最终出洞了,但结果也可能是另外一种:

饵被蛇吃掉了,而蛇平安无事。

人算计蛇的时候,蛇又何尝不是在算计人呢?

卫如君盯着冷秋水,沉默不语。

冷秋水道:“我想先找到一个人。”

他当然知道卫如君此刻在想什么。

卫如君道:“什么人?”

冷秋水道:“一个只有你知道下落的人。”

卫如君一怔,道:“你莫非是说……”

冷秋水点头道:“大妹。”

卫如君狐疑,道:“你认为我竟知道姐姐的下落?”

冷秋水道:“你若不知,这里怎会藏有大妹酿的君别离酒?”

卫如君眨眼,道:“原来你已喝出这酒……”

冷秋水叹息,道:“大妹酿的酒,只怕任何人喝过一次都不会忘记,我又怎会……”

卫如君也叹息,道:“但姐姐不知何故,竟似非常痛恨双月门的男人,就算你去也未必……”

冷秋水忽然痛苦,道:“我知道。”

他忽然开始狂饮,竟似他心中忽然有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卫如君惊讶,颤声道:“你知道?”

冷秋水悲声道:“是。”

他的眸子中竟充满无奈与悲哀。

卫如君道:“你怎会知道……”

这件事情,就算作为亲妹妹的她都不得而知,冷秋水如何能知道。

冷秋水道:“大妹因为看到双月门的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亲近,所以才……”

卫如君道:“那你可知姐姐为何会……”

冷秋水艰难的道:“因为她本已失身于那个男人,已非他不嫁……”

卫如君更惊,道:“这种事你怎会……”

要知道,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节、贞操,如果此事当真,冷秋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

她姐姐就算宁可死,也绝对不会告诉外人,尤其这个外人还是一个男人!

冷秋水就连嘴角都扭曲,道:“那个男人不是别人。”

卫如君立刻省悟,失声道:“难道。。。竟会是你?”

冷秋水痛苦的道:“那个女人本就是你的三妹,你本该想到是我。”

卫如君十二分吃惊的道:“不错,我的确本该想到是你。就算是我当年岂非对你也……”

她忽然闭嘴,粉脸已绯红,她已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冷秋水充耳不闻,继续道:“所以她躲了我这么多年。”

卫如君回过神,道:“难道你竟找不到姐姐?”

冷秋水叹气,道:“一个人如若想要躲藏不见,江湖之大,只怕任何人也不易找到,更何况我如何能料到她竟是躲在坟墓之中。”

——坟墓里本都是死人,只怕任何人找一个活人,也不会想到去坟墓里找,就算想得到,天下那么多坟墓,又如何去找?

卫如君道:“不错,就算是我当年也没有想到。”

她忽然盯着冷秋水,眼睛不眨,道:“原来你已知道姐姐……”

冷秋水道:“不错。我本就去找过,但她却已离开……”

卫如君道:“她还是不想见到你?”

冷秋水神情又扭曲,道:“是。”

卫如君道:“你是不是认定姐姐还有一个地方?”

冷秋水斩钉截铁的道:“是。”

卫如君道:“就算她还有藏身之处,难道你认定我可以……”

冷秋水道:“无论她现在在何处,你都必然可以找到。”

卫如君笑了,娇笑道:“不错。”

冷秋水大喜,急忙道:“她现在……”

卫如君神色一冷,怒道:“莫非你的饵竟是姐姐。。。”

冷秋水摆手,截断,道:“当然不是。”

卫如君斜眼,道:“不是?”

冷秋水叹道:“她毕竟已是我的女人。”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已道出了冷秋水的一切意思。

卫如君不信,狐疑,道:“那你为何。。。”

冷秋水赔笑,道:“我只不过问她借一样东西。”

卫如君道:“何物?”

冷秋水神情凝重,咬咬牙,道:“自然是子母血双月。”

卫如君娇躯巨震,失声道:“本门号令江湖的江湖令?”

冷秋水道:“是。”

卫如君冷冷的盯着冷秋水,道:“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她这样问,无疑等于承认子母血双月在她姐姐手中。

但这昔年号令江湖无所不从的江湖令子母血双月在她姐姐手中之事,只有四个人知道。

江湖上本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但现在,冷秋水却偏偏就是这第五个人!

冷秋水长叹,道:“因为子母血双月,本就是我交给大妹保管的。”

卫如君吃惊更甚,小嘴张大到像被塞进了一只熟鸡蛋,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说。。。”

冷秋水表情严肃,缓缓点头,道:“是。”

卫如君美眸一红,泣声道:“原来先父早已。。。”

她的先父居然将江湖上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江湖令子母血双月都交给了冷秋水,她如何不知其中之意。

冷秋水悲声,道:“只可惜,是我晚了。”

他的眼角,已有清泪缓缓流出。

卫如君叹气,道:“狼子野心,祸起萧墙,不是你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移步到冷秋水身前,掏出丝帕温柔的为冷秋水擦拭泪水。

自古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卫如君明白冷秋水此刻已是伤心欲绝、悔恨交加。

但煞威堂蓄谋已久,计划天衣无缝,怎会轻易被查出端倪。

冷秋水并不闪躲,道:“她?”

卫如君道:“三里铺子。”

江湖上没有不知道三里铺子的男人!

除非这个男人没有眼睛和耳朵!

冷秋水大吃一惊,退一步道:“春花楼?”

他当然是男人,当然更有眼睛和耳朵,所以他当然也知道三里铺子。

江湖上知道三里铺子,因为三里铺子有一座春花楼。

烟花之地,烟花魁首三里铺子春花楼,在江湖上,就连没有听说过的女人都不多,何况是男人!

卫如君抬起臻首伤怀的道:“妓院岂非本就是一个女人躲藏自己最好的地方。”

冷秋水叹气,道:“的确如此。”

妓院里本就是多女人,也多男人。

但无论什么人多了,就都容易混迹其中不被察觉。

卫如君忽然道:“三天。”

冷秋水瞳孔收缩,道:“三日后她就会去找童孔?”

卫如君道:“就算姐姐不找童孔,也必然会找他手下的晦气。”

冷秋水道:“三哥与十一哥……”

卫如君美眸范泪,道:“除了你、姐姐和八哥,双月门再无人知晓我的消息。”

冷秋水道:“换做是我,我决不会先杀死他们二人。”

卫如君忧喜参半,道:“内奸需要的是线索,然后一网成擒。”

冷秋水淡淡的笑,道:“死无对证,有时的确是最好的掩饰,但有时,却也是百口莫辩的嫌疑。”

卫如君担心,道:“只怕童孔未必懂得。”

冷秋水道:“无妨,那个人一定懂。”

卫如君道:“所以,三哥与十一哥暂时安全。”

冷秋水点头,道:“不错。”

不能一网打尽,煞威堂便总会如针芒在背,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放长线钓大鱼。

卫如君轻舒一口气,道:“还好。”

冷秋水神色冷峻,道:“不好。”

卫如君疑惑,道:“不好?”

冷秋水道:“有一件事情想必你想知道。”

卫如君道:“什么事?”

冷秋水道:“江湖上都以为煞威堂的势力只在中原武林。”

卫如君道:“难道不是?”

冷秋水道:“煞威堂也以为双月门在江湖上的势力只在中原,却没有想到……”

卫如君道:“童孔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此边陲竟还有双月门的组织和势力。”

冷秋水叹气,道:“有一件事情,只怕是双月门与整个江湖也做梦都想不到。”

卫如君惊奇,道:“什么事情?”

冷秋水道:“你可知此去西北百里之外还有镇子,那个镇子远比流星镇要大很多倍。”

卫如君道:“你说的莫非是落日镇?”

冷秋水道:“如若江湖上还有双月门势力未到之处,那么就只有落日镇。”

卫如君道:“不错。但只可惜落日镇虽比流星镇大数倍,却已几乎渺无人烟。”

冷秋水道:“流星镇虽小,但位置却很重要。”

卫如君道:“不错,但你为何会忽然提到落日镇。”

冷秋水神色一冷,道:“因为落日镇本就是煞威堂最秘密的地方之一。”

卫如君瞪大美眸,道:“你莫非当真醉了?”

冷秋水道:“你当然知道我没有醉。”

卫如君道:“那你为何竟……”

冷秋水道:“因为煞威堂的第十二堂本就在落日镇……”

卫如君更加吃惊:“如若果真如此,双月门为何竟不知情。”

——以双月门在江湖上的势力之大,如何竟不知落日镇有煞威堂的第十二堂?

冷秋水叹气,道:“如若江湖上与双月门知道,又怎会是秘密。”

——一个人的本领再大、神通再广,也必然有这个人不知道的、做不到的事情。

江湖上的帮派又何尝不是如此?

天高皇帝远,尚且有皇帝鞭长莫及的地方,更何况江湖上的鼎盛帮派而已。

卫如君疑惑,道:“既是如此秘密,你如何得知?”

她将信将疑,整个江湖都被瞒过,怎可能单单瞒不过一个冷秋水?

冷秋水道:“最直接的方法通常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卫如君立刻道:“原来你混入了煞威堂的第十二堂。”

——秘密,向来是针对不知道内情的人。

冷秋水只有身在煞威堂第十二堂、知道十二堂的所在,十二堂对他才不是秘密。

冷秋水道:“一半一半。”

卫如君眨眼,道:“一半?”

一半一半的意思,就是说既对又不对,她不懂。

冷秋水淡淡的道:“我本就是煞威堂第十二堂的副堂主。”

卫如君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讶然道:“你竟会是煞威堂的……”

冷秋水道:“双月门事发之后,我便投入煞威堂,做了十二堂的副堂主。”

卫如君大惊失色,道:“莫非双月门的内奸果然是你?”

冷秋水冷笑,道:“你现在明白也不迟。”

他忽然一指点出,卫如君全身一震,立刻僵立不动。

卫如君大骇,道:“你……”

她惊骇莫名,张口欲呼。

冷秋水叹息,道:“没有用的。”

他手指连动,卫如君的呼喊便成了蚊子般的声音,只有她与冷秋水勉强听到。

卫如君美眸中射出愤怒的光芒,粉脸已因惊怒而煞白。

冷秋水道:“你一定奇怪,你与燕双飞相安无事,怎会是煞威堂的人。”

卫如君哑声道:“五哥与九哥,也是你救下。”

她一百个不相信、不能相信、不敢相信。

如若冷秋水当真是内奸,那么她与燕双飞理应早已尸首异处。

而冷秋水更没理由救出吴悔与云天。

冷秋水道:“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他居然忽然要说什么故事。

卫如君惨笑,道:“我难道可以不听?”

她现在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冷秋水道:“那是江湖上一位大侠的传奇故事。”

卫如君道:“江湖上大侠多不胜数,但可以称为传奇,却寥寥无几。”

她实在无心听什么故事,她现在心急如焚,但却无计可施,只有虚与委蛇,拖延时间。

冷秋水道:“这位大侠的故事,绝对是传奇。”

卫如君道:“绝对?”

冷秋水点头,道:“这位大侠,十六岁出道,十八岁名满江湖,二十岁时已是武功天下第一。”

卫如君面无表情,道:“如此而已?”

她的意思是:仅仅这些,似乎不能算作传奇。

江湖上年少成名的大侠,自古有之,无非惹人艳羡而已。

冷秋水道:“他二十二岁时亲手创立江湖第一帮:双月门。这位大侠,想必你十分熟悉。”

卫如君俏脸愤怒,道:“你不配提及他老人家。”

她这样说的时候,清泪簌簌而下。

冷秋水道:“可惜,这些江湖上津津乐道的故事,只不过是故事的其一而已。”

他并不以为意,他本已麻木。

卫如君道:“莫非还有其二?”

她的眼神飘忽,不时瞟向门外,眼神惶急。

冷秋水道:“其二,便是这位大侠留下了一个传说。”

他似乎并未察觉卫如君的心思,自顾自说。

卫如君冷笑,道:“传说?”

冷秋水道:“一旦传扬,对于觑觎者,绝对是一个传说,对江湖,绝对是一场浩劫。”

卫如君道:“绝世武功?宝藏?宝物?”

江湖上能引起浩劫的传说,无非是前人留下的绝世武功秘籍或者惊人的财富、或者宝物而已。

冷秋水道:“自然是宝藏,可以敌天下的宝藏。”

卫如君斜视,道:“富可敌国的宝藏,已实属不易,可以敌天下?”

那意思是:你在危言耸听,江湖上哪有能够匹敌天下的宝藏。

冷秋水道:“绝对可以敌天下。这本是双月门最大的秘密,知情者屈指可数。”

卫如君眨眼,道:“听起来,你定是其中之一?”

这个道理很简单,既是双月门最大的秘密,冷秋水如若不知情,便绝对不会知道。

冷秋水道:“你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卫如君道:“我?”

那意思是:你找错人了。

冷秋水道:“他们泥菩萨过河。”

卫如君俏脸变色,道:“你做了什么?”

她立刻听出冷秋水的意思。

她当然也知道冷秋水完全看得出她在拖延时间。

但冷秋水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必有所恃。

冷秋水道:“他们还有价值。”

卫如君美眸怒睁,道:“丧尽天良。”

她已听出来,她楼下那几位同门必然已着了冷秋水的暗算,但暂时应当生命无忧。

只不过,有时候生命无忧远比死亡更可怕。

她已想到冷秋水留而不杀的用意。

冷秋水微笑,道:“你可以救他们。”

卫如君银牙咬碎,道:“可惜,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

冷秋水大笑,道:“无妨,你可知我最喜欢做什么事?”

卫如君道:“什么事?”

她俏脸惨白,面无血色,她既已知逃脱无望,已开始绝望。

冷秋水奸笑,道:“自然是让忘记的人记得她本该记住的事情。”

卫如君俏脸神色再变,大骇道:“你想做什么?”

冷秋水道:“天蚕丝衣内,寸寸白绢片,斑斑落红时。”

他忽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卫如君不动声色,道:“你几时学会吟诗作赋?”

她虽极力保持镇定,但她的芳心却震惊莫名,她的娇躯微微一震。

冷秋水叹气,道:“你当知道,大妹、三妹都已是我的女人。”

卫如君不屑,道:“那又如何?”

冷秋水继续叹气,道:“你一直完璧,无非因为你保守的这个秘密而已。”

卫如君竭力镇定,道:“不是。”

冷秋水道:“破身之时,便是你说出秘密之时。”

卫如君颤声道:“你敢!”

冷秋水叹息,道:“就连师母,我尚且染指,何况你。”

卫如君忽然道:“不对。”

冷秋水道:“不对?”
卫如君道:“如若我没记错,你方才施展过十三太保横练?”

她忽然想起一事,十分不解。

冷秋水道:“是。”

卫如君道:“你既已破身,如何能用十三太保横练?”

十三太保横练,必须是童身。

冷秋水神秘一笑,道:“这是我的秘密。”

他说完手一挥,卫如君上身立刻几乎衣衫尽毁,露出一件贴身的薄薄的雪白亵衣。

卫如君悲声道:“冷秋水,你。。。”

她瞬间流下屈辱的清泪。

她此刻就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辱。

冷秋水得意,道:“双月门三娇,今日终于都成为我的女人。”

卫如君嘶声道:“你纵然得到物,也不得其法。”

她这样说,无疑等于承认她的确有冷秋水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已知今日必无幸免,已抱定决心,破釜沉舟。

冷秋水忽然手指一弹,道:“无妨。”

一物迅雷不及掩耳飞出,其准无比的落入卫如君口中,入口即化。

卫如君俏脸大变,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冷秋水奸笑,道:“凤求凰。”

卫如君目眦欲裂,道:“无耻。”

她的呼吸忽然开始急促、粗重,娇躯忽然开始燥热难当。

她原本怒挺的双峰急剧起伏,更加坚挺,几乎要冲破那薄薄的亵衣的束缚。

她的小腹蹿起一股奇异的热流,瞬间袭遍全身,立刻燥热难当,下身最私密部位更奇痒无比。

卫如君喃喃着,喘息着道:“我要,嗯,男人。。。”

她的芳心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和难以诉说的渴望、饥渴,她的眼神已开始迷离、媚眼如丝。

冷秋水哈哈大笑,手指一动,道:“我知道你要的。”

他的声音仿佛发自地狱魔鬼之口,冰冷无情。

卫如君娇喘更剧,道:“我要,男人,给我。”

她已失去理智,一把扯碎下身衣物,飞身扑向冷秋水。

冷秋水闪身大喝,道:“想要就立刻说出来。”

他忽然衣衫尽落,露出男人可怕的坚挺,直指卫如君的眼前。

卫如君欣喜若狂,贪婪的舔着自己的红唇,道:“我说。”

她的脑海在瞬间“嗡”的一下炸开,神志再次迷失,此刻除了肉欲她已什么都顾不得。

“冷秋水!”

一声暴喝忽然响起,来自冷秋水身后,一股劲风随声而至。

冷秋水惊诧莫名,怪叫道:“燕双飞?”

他得意忘形间躲闪不及,后胸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一口鲜血激喷。

燕双飞须发皆张,厉喝道:“无耻之徒!”

他一边大喝,一边又一掌劈出。

冷秋水大叫,道:“双月门百毒不侵燕双飞,我居然忘记。”

说完,他人已消失不见。







哈根达斯 发表于 2014-10-29 10: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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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心儿 发表于 2014-10-31 08: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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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残月萧雪 发表于 2014-11-1 17:26: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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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英雄传  第五章




童孔眉头紧皱,大口喝酒。

优柔轻飘飘的走入,甜笑道:“你有心事?”

童孔道:“不错。”

优柔道:“你现在已可呼风唤雨,在江湖上无人敢与你作对,你竟还有心事?”

童孔叹气,道:“金玉其外而已。”

优柔眼波流转,道:“难道你竟担心煞威堂?”

童孔道:“难道你不担心?”

优柔道:“煞威堂虽有十三分堂,但好手实在不多。”

童孔道:“不过五六人而已。”

优柔道:“煞威堂与双月门那一役,已几乎高手尽丧。”

童孔无奈的道:“不错。我几乎已无可用之人。”

双月门能叱咤江湖二十年,靠的绝对是实力。

若不是煞威堂密谋已久且计划天衣无缝,又先下手为强,莫说一个煞威堂,便是十个煞威堂也难撄其锋。

饶是如此,那一役,仍使得煞威堂元气大伤、根基动摇,已岌岌可危。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童孔非常懂得。

优柔娇声道:“来自哪里,选自那里。”

童孔心念一动,道:“江湖?”

优柔道:“你以为如何?”

童孔摇头,道:“放眼江湖,堪称高手之流已凤毛麟角。”

优柔笑道:“如若江湖上人人都是高手,江湖又如何还会是江湖?”

童孔也笑,道:“有理。”

——江湖正因为每人武功高低不同、强弱悬殊,才会风平浪静与争斗并存。

如若人人都是绝顶高手,只怕江湖早已不会再有一个活人。

优柔又道:“宋钟之流固然难寻,但些微差强人意者亦可。”

有人可用,总比无人可用强。

童孔道:“话虽如此,只怕难当重任,况且。。。”

他忽然沉吟不语,看着优柔。

优柔道:“况且,人心险恶,心腹难觅?”

童孔点头,道:“正是。”

人心叵测,狼子野心之辈比比皆是,若引狼入室岂非适得其反?

江湖高手固然难寻,但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心腹之人更难找到。

刀口舐血、尔虞我诈中,童孔不得不防。

优柔倒酒,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童孔道:“不错。”

优柔娇笑,道:“不难。”

童孔大喜,道:“谁?”

优柔道:“你可还记得十二堂?”

童孔道:“落日镇?”

优柔道:“正是。”

童孔道:“落日镇本是煞威堂最秘密的地方,我如何会不记得?”

优柔道:“煞威堂十三堂堂主中武功最好之人,本也是你从落日镇带入中原。”

童孔道:“是。”

优柔道:“看来落日镇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童孔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说高手在落日镇?”

优柔媚笑,道:“是不是高手我不敢断定,不过我却知道一件事情。”

童孔道:“什么事情?”

——优柔经常到落日镇为他办事,她知道的事情必然很多。

优柔道:“煞威堂第十二堂堂主李立武功如何?”

童孔道:“不上不下。”

不上不下的意思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也不会排名在第八位之后。

优柔道:“李立曾在落日镇收下一位副堂主。”

童孔皱眉,道:“副堂主?”

煞威堂的副堂主多不胜数,武功可入流的却不多。

优柔道:“李立绝不是那个人五十招之敌。”

童孔微微动容,道:“绝对?”

李立的武功他一清二楚,放眼整个江湖能五十招败李立者也不多,煞威堂内更屈指可数。

优柔道:“我虽不懂武功,但在我看来,他的武功只怕不在杨名万之下。”

童孔动容,道:“竟如此?”

他明白,优柔虽不懂武功,但杨名万的武功如何,她却一清二楚。

杨名万的武功,在煞威堂仅次于他童孔。

优柔既如此说,想来便绝不会有偏差。

煞威堂内竟有如许高手暗藏,童孔如何不动容。

优柔道:“而此人的机智、果敢、胆大、沉稳、冷静,只怕杨名万不及其十分之一。”

童孔更加动容,道:“果真?”

杨名万武功随高,但做事急躁,沉稳不足,至于机智、计谋,更谈不上。

优柔缓缓点头,很有力很坚定。

童孔眼神发光,道:“我如何竟从未听说过?”

优柔沉吟,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童孔大怒,道:“李立与杨名万该死!”

他立刻明白了优柔的意思:

一山难容二虎,若是杨名万或者李立引荐了此人,他们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威胁。

没有人会将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拱手让人!

优柔道:“而且,那时此人忽然重病一场,近日才刚刚痊愈。”

童孔怀疑,道:“既是武功高强之人,怎会轻易重病……”

优柔俏脸微红,道:“那人不是一般的重病。”

童孔道:“哦?”

优柔的俏脸深红,扭捏的道:“相思病。”

童孔乐道:“相思病,莫非那人竟是个痴情种?”

优柔就连耳根都红了,道:“那人本无病,相思病本是因为我。”

她已声音越来越小,已几乎听不见。

童孔盯着优柔,忽然大笑,道:“原来如此,只怕天下间的任何男人不对你相思的还不多。”

优柔媚眼如丝,媚笑道:“但我从未让他有一点的机会,所以……”

童孔恍然道:“所以他才会……难道他竟不知你是我的女人?”

优柔摇头,羞涩的道:“我从未让他知道,也没有人敢让他知道。”

童孔很满意,点头道:“我的女人他当然不配知道,也不可以动,至于相思就不同。”

男人对女人相思,是一种爱慕,无可厚非、天经地义之事。

他童孔的女人当然也可以被任何男人相思,但也仅仅是相思,不能逾越雷池。

优柔道:“但我已答应让他来见你,想必他现在已知我是你的女人。”

童孔大喜。道:“人在何处?”

优柔道:“他现在就在煞威堂第一堂。”

童孔立刻长身而起,大声道:“童新。”

童新就如影子一般,立刻出现,道:“是。”

童孔道:“去第一堂。”

童新道:“是。”




煞威堂第一堂,厅堂。

冷秋水大摇大摆的喝酒,完全不理会第一堂副堂主梅多瞪眼。

把别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本就是他的一种乐趣。

冷秋水道:“梅副堂主,你莫非不肯陪我喝一杯?”

梅多恼怒,道:“你也配与我喝酒?”

他虽然只是副堂主,但煞威堂无论堂主还是副堂主,毕竟都是由第一堂开始,等于第一堂的地位最高。

虽然冷秋水也是副堂主,但也只不过是第十二堂,怎能与亲身参与双月门一役立下汗马功劳的他梅多相提并论。

冷秋水大笑,道:“只怕你现在不坐下与我喝几杯,以后想与我一起喝酒,也要看我老人家高兴与否。”

他竟自称自己为老人家,梅多几乎鼻子都气歪。

梅多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

冷秋水道:“我当然不算什么东西,你才算东西。”

梅多更怒,道:“你才算东西。”

他已省悟,自己被冷秋水摆了一道,自己骂了自己,更加盛怒难当。

若不是冷秋水乃优柔亲自带来拜见帮主童孔之人,他此刻早已一掌击杀冷秋水。

冷秋水笑,道:“只不过,你这个算东西的很快便会对我这不算东西的人恭敬的称一声副帮主。”

梅多怒极反笑,道:“你?”

他的眸子中完全是蔑视。

至矣篾矣的蔑视、不屑。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冷秋水刚刚说什么?

煞威堂的副帮主?

江湖上梦寐以求的位子,就他冷秋水也敢大言不惭想染指?

冷秋水傲然道:“你怀疑?”

梅多大笑,轻蔑的道:“可惜我这里没有镜子。”

冷秋水摇头,道:“你应当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为何瞎了狗眼居然不识我这个副帮主。”

童新忽然冷冷的走入,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在煞威堂口出狂言?”

冷秋水大喝,道:“什么人敢对煞威堂副帮主大呼小叫……”

梅多立刻神情恭敬,垂首道:“大管家。”

冷秋水仔细打量,道:“原来你就是煞威堂的大管家童新?”

梅多大怒,道:“大管家的名讳岂是你可以……”

童新忽然摆手,盯着冷秋水道:“你就是老头子要见的十二堂副堂主?”

他上下打量着冷秋水。

似冷秋水这般的狂人,他见得太多,他根本不予理会冷秋水说什么。

冷秋水懒洋洋的道:“不错。只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童新奇怪,道:“哪一点?”

冷秋水淡淡的道:“我很快就会是煞威堂的副帮主,那时就算是你也要想想如何拍我的马屁。”

童新并不恼怒,道:“那要看你是否果真有那本事?”

以他的地位,在煞威堂谁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但他并不发怒,只是冷冷的盯着冷秋水,面无表情。

冷秋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童孔冷笑走入,道:“大言不惭。”

冷秋水道:“老头子?”

他并不起身,似乎谁来对他都不重要,天大地大,似乎唯他最大。

童孔反问,道:“你能够看出我是老头子?”

冷秋水笑道:“你一入内,他们便气势全无,欺人的霸道威势,如何不是老头子?”

童孔眯眼,道:“有点意思,仅如此?”

冷秋水继续笑道:“何况,优柔大美人尾随在你身后,我若还不知,岂非就是瞎子……”

童孔居然也笑,抚手拍掌道:“好眼力,只不过他们还未拍你的马屁,你却已先拍起我的马屁。”

冷秋水道:“那只不过是因为我拍马的本事江湖第一,只怕天下间任何人也不如我更会拍马。”

他竟丝毫不以为忤,竟似乎对自己拍马的本事感到得意洋洋。

童孔冷笑道:“只可惜,煞威堂从不喜欢拍马之人。”

冷秋水淡淡的道:“你岂非就是来看我是不是有真本事?”

童孔道:“拍马也算真本事?”

冷秋水居然点头,道:“当然。”

童孔笑道:“有趣。”

冷秋水道:“拍马如果拍不好,拍到马蹄子上,就是找死。”

童孔一怔,道:“看来你自认为拍的恰到好处?”

他不得不承认,冷秋水的话有些道理。

冷秋水笑,道:“若非如此,你岂非早已出手?”

童孔大笑,道:“年轻人自视甚高,我若需杀你,何须亲自出手?”

冷秋水也大笑,道:“何必装腔作势,你我心知肚明。”

他不屑的看着童孔身边的高手,眼神露出蔑视。

梅多与童新闻言大怒,踏步上前就欲出手。

童孔道:“煞威堂从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他轻轻摆手,制止梅多与童新。

优柔的话犹如在耳,他决定亲自掂一掂冷秋水的份量。

冷秋水笑嘻嘻的道:“在下无门无派。”

童孔道:“哦?”

冷秋水道:“如若你以为用武功可以试探出我的来历,那你就大错特错。”

童孔冷笑,道:“狂妄至极。”

说完,他已忽然出手。

没有人看清童孔如何出手。

他竟似根本未动,但他的右掌已到冷秋水面前,掌力排山倒海。

冷秋水不见了。

他本坐在椅上,却已忽然不见。

椅子上仍坐着一人。

但那个人竟然是:梅多。

梅多竟忽然坐到原本冷秋水坐着的椅上,一脸的惊愕与不信。

童孔哼道:“无极门,偷梁换柱。”

他已忽然收手,竟似他本就没有出手。

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掌力也立刻消失无形。

但他的左手衣袖却已轻描淡写的向后挥出。

劲风呼啸,凄厉刺耳,竟发出破空的“砰砰”声。

他头也不回,便已知冷秋水在他身后。

冷秋水微惊,道:“铁袖功?”

一个倒栽葱,他已身体贴到地面。

童孔道:“好,海南派,铁板横桥。”

他听风辨位,依旧未曾回头,却已知冷秋水武功路数。

他左手衣袖回缩,身不动、肩不耸,一脚已踢出。

冷秋水大叫,道:“无影脚。”

他双手忽然用力按地,身体已生生横挪丈余,身形腾起,陀螺一般旋转,右腿横扫童孔。

他不进反退,竟敢反击。

童孔“咦”一声,道:“飞鱼塘,横扫千军。”

他立刻收脚,迅雷不及掩耳转身,右拳“嘭”的一声挟着破空之声打到。

拳未到,拳风已到。

冷秋水怪叫,道:“碎玉拳,救命。”

他口中虽喊救命,却已忽然半空拔起,窜起丈余,掌影如山。

童孔“噫“一声,讶然道:“昆仑青云直上轻功,天山千佛手掌法。”

他的左掌也已发出,手掌竟比常人粗大一倍有余,掌心猩红。

冷秋水额上冒汗,道:“血手印,饶命。”

他人已在半空,已无处借力,而他的气力已竭,已无法变招。

童孔冷笑,仿佛已听到冷秋水骨头碎裂的声音。

冷秋水大喝,竟凌空迈步,不下而上,如走阶梯一般,同时一拳打出,拳势刚猛,拳力如洪。

童孔吃惊,道:“武当步步青云轻功,少林百步神拳,你小子的武功怎如此杂乱。”

冷秋水大笑,道:“我岂非早已说过,你试探不出我的武功来历。”

他身在空中,竟还能换气、发笑。

童孔冷笑,道:“看你能躲到几时,还不下来。”

他的身形忽然拔起,改右拳为指,指颤如花,“哧”的一声,中指一指点出,指劲纯正、浑厚。

冷秋水冷汗横流,惊呼道:“惊天指。”

他左手立刻出掌,一掌击向自己对面墙壁,借势飞掠而出,身形连闪,如燕落平沙,已飘然落地。

童孔动容,道:“海沙派,一波三折。”

他已如附骨之蛆,紧贴冷秋水身后,小指一曲一伸,“嗖”的点出两指夹攻。

冷秋水汗流浃背,怪叫道:“破天指,莫非你竟当真不想要你的副帮主了。”

他似已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身体便开始急剧缩小,已不足三尺,反手横切,掌如刀刃,竟发出隐隐的刀气。

童孔大惊,道:“赵氏,神龙卸甲?霍家,掌刀?”

他忽然收手,闪身躲过,微笑着盯着冷秋水。

冷秋水哈哈大笑,道:“老头子,你可还要继续?”

他的人,已在弹指间蹿到优柔身后,双手已制住优柔,眼神冷冷的盯着童孔。

童孔不怒反笑,道:“铁臂门,金刚铁腕,鹰爪门,九指鹰爪功。”

他不再动,他明白,他速度再快,也绝快不过冷秋水手指伸缩的速度。

优柔道:“好一招无所不用其极。”

她的俏脸上溢满微笑,竟似丝毫不对自己的性命堪虞而焦急。

冷秋水大惊,道:“你如何识破?”

他知道,优柔根本不懂武功。

而他方才擒住优柔的武功,就连童孔都未看破,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优柔竟能一口叫破!

优柔赞道:“不想下三滥中最为人不齿的一招,竟被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不但叫破冷秋水的武功招式,更说出渊源。

冷秋水道:“无论何种武功,只要对敌有用,便是好武功。”

优柔道:“的确如此。”

童孔突然大笑,道:“好,果然不凡。”

他一直盯着冷秋水,但他并不担心优柔的安危。

一个对优柔情痴竟重病的痴情种,又怎会对他痴情的女子下毒手?

何况,冷秋水自视甚高,绝对不会因为优柔的命葬送自己的命。

冷秋水如临大敌,道:“老头子可还满意你这个副帮主?”

他将“副帮主”三个字拖得又慢又长。

童孔面无表情,道:“你的武功,在杨名万之上。”

他与冷秋水交手十招,虽都是一沾即走,但能在他手下走过十合不露败象之人,江湖上已不多。

就算是煞威堂十三堂堂主中武功最高的杨名万的武功,也绝没有冷秋水高。

冷秋水淡淡一笑,道:“看来此关已过。”

童孔冷哼,道:“武功虽高,却藏头缩尾。”

那意思很明显:你冷秋水不敢以自身武功示人,必有顾忌。

他虽未能从武功上识破冷秋水来历,但他已看出,冷秋水一直没有施展他自身真实的武功。

冷秋水撇嘴,道:“我自然是煞威堂的人。”

他放开优柔,身形如魅,忽然夺下童新插在背后的短枪,以绝对诡异刁钻、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童孔。

这一招,攻其防无可防之处,破其救无可救之死角。

童孔脸色再变,厉声道:“煞威堂,出乎意料,你何处偷学?”

出乎意料,乃他童孔自创“匪夷所思”绝学中七大杀招中最诡异、最难防的一招。

就算是他童孔,忽然对敌此招,一时也手忙脚乱。

他虽已避开,但亦险之又险。

冷秋水冷笑,道:“学自杨名万。”

童孔一怔,道:“杨名万收你为徒?”

煞威堂中,只有杨名万与宋钟得他亲传授以“匪夷所思”绝学。

冷秋水摇头,道:“偷的。”

童孔不怒反乐,道:“果然还是偷,但心法如何能偷?”

武功招式可以偷学,但心法需有人传授。

冷秋水摇头,道:“天下武功,本大同小异。只需内力与武学修为境界达到,便可触类旁通。”

童孔大笑,道:“我已狂,你比我更狂。”

他明白了冷秋水的意思。

那意思是:他冷秋水的内力与武学修为,都到了至高的境界,可以做到见招学招之能。

童孔当然听说过武学里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叫做见招学招。

但在他以为,那只是江湖传说。

就算当真有这样的境界修为,只怕即便是学武的不世奇才,也未必能够练就。

所以,童孔当然不信。

他完全可以不相信。

道理很简单:

如若冷秋水当真有那样的功力与修为,那么他童孔此刻早已横尸多时。

冷秋水盯着童孔,道:“你一定认为我隐匿了真实的看家武功。”

他当然也知道童孔不会相信。

只怕谁都不会相信,否则他何须挟制优柔。

童孔点头,道:“不错。”

冷秋水傲笑,道:“如此,接招。”

他的指缝间忽然有一点寒星爆射,迅如奔雷、快如闪电。

那一点寒星,呼吸间几乎已到童孔面门,却忽然一分为二。

两点寒星,一点直射童孔咽喉,另一点寒星却疾射中忽然不见。

童孔大惊,暴喝道:“防不胜防,双月门不传之秘。”

他昔日见识过卫威施展这奇诡难测的一招。

卫威的这一招防不胜防,最诡异之处直如这一招的名字:

防不胜防!

这一招,如心使臂,如臂使手,如手使指,意之所想,念之所至,以虚为实,让实为虚。

冷秋水大笑,道:“好眼力。”

童孔冷笑,道:“可惜火候欠佳。”

他忽然动了,闪身躲过直射咽喉的一点寒星,又忽然出腿横扫。

“噗通”,童新与梅多在目瞪口呆中忽然跌倒在地。

“嗖”一声破空,两点寒星“咄咄”嵌入椅背之中,余势未歇,穿透椅背“叮当”落地。

童新与梅多二人惊魂未定,相顾骇然失色、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他二人怎也料不到,原本疾射老头子的一点寒星,竟悄无声息的射向了他们二人。

若不是老头子童孔那一脚,这一点寒星便已然索了他二人的命。

冷秋水不在乎,道:“初学乍练,自然火候不足。”

他似乎并不惊讶童孔竟能破解他的这一招“防不胜防。”

童孔变色,道:“莫非你竟是双月门余孽?”

他亦感到心惊肉跳,若不是因冷秋水火候不足,那么莫说他不能救手下,就连他自己也必然难逃一劫。

优柔俏脸煞白,颤声道:“据我所知,双月血刃九式,双月门内只有两人练成。”

冷秋水惊异,道:“你知道?”

优柔稍微镇定,道:“其中一人,自然便是双月门门主卫威。”

冷秋水道:“当然,江湖尽知。”

优柔垂首,道:“还有一人,双月门十三,年方弱冠,杂乱无章,深不可测?”

冷秋水大吃一惊,道:“你究竟何人?”

他不能不吃惊,优柔所说的这件事,就算在双月门内,都是最高的秘密,就连他师母都不知道此事。

就算双月门内暗藏煞威堂的内奸,那个内奸也绝对不知情。

但此刻,优柔不但知道秘密,更已因此猜出他的身份。

冷秋水这一惊,绝对非同小可。

这个优柔,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敌是友?

童孔瞳孔骤然收缩,一字一顿,道:“冷,秋,水?”

他当然不知道优柔所说的那个秘密。

但那句“双月门十三,年方弱冠,杂乱无章,深不可测”,他绝对听过。

在江湖上混,没听说过这句话的人不多。

这句话说的不是别人,是双月门十三大弟子中的老幺冷秋水。

冷秋水双手抱拳,道:“冷秋水!”






哈根达斯 发表于 2014-11-3 10: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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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残月萧雪 发表于 2014-11-9 00: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残月萧雪 于 2014-11-9 21:10 编辑

落日英雄传  第六章


果然是冷秋水!

竟然是冷秋水!

优柔叹息,道:“明知山有虎。”

她的美眸中露出无奈、伤感、惋惜、不解。

她想到过很多可能,唯一没有想的可能便是他居然会是冷秋水!

冷秋水轻松一笑,道:“煞威堂,只有人。”

他竟似根本不将自己的生死当一回事。

优柔不解,道:“人,岂非比虎更可怕?”

虎,只有在遇到人时才想到吃人、才想去吃人。

而人,却处心积虑、想尽办法想要杀虎。

冷秋水摇头,道:“人心虽然难测,但。。。”

童孔盯着冷秋水,道:“你自信我不会杀你?”

他冷冷、冷冷冷冷的盯着冷秋水,他自一出手便在怀疑冷秋水的真实来历。

童孔万万没想到,他竟就是曾经双月门内风头最劲、名声最响的那个双月门十三冷秋水!

冷秋水道:“我在等。”

他忽然踏前几步,鼻尖已几可触到童孔的面门。

童孔眼角一跳,道:“我在听。”

冷秋水道:“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

童孔傲然道:“如何?”

冷秋水道:“煞威堂,有江湖上最绝色的美人优柔。”

童孔冷哼,道:“所以,你来了。”

冷秋水道:“牡丹花下死,岂非也是一件快事?”

他的眼角撇向优柔,神情暧昧。

童孔道:“你莫非吃了熊心豹胆。”

他忽然狂笑、大笑,古怪的盯着冷秋水。

冷秋水傲然道:“色胆包天。”

童孔冷笑,道:“你可知优柔是谁的女人?”

牡丹花下死的确风流快哉,但也要看它盛开在谁的园子里。

不然,牡丹虽然没刺,但伤人的时候,只怕比刀剑更厉。

冷秋水道:“她似乎从未说起她有男人?”

他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似乎没看出童孔依然动怒,起了杀机。

童孔道:“优柔,是我的女人。”

他一摆手,优柔立刻笑盈盈的扑到他的怀里。

江湖上皆知煞威堂有当今武林最绝色的美人。

最绝色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人优柔。

而此刻,冷秋水竟然说优柔没有男人。

童孔眼中杀气大炽。

冷秋水不在乎的道:“江湖上都认定,优柔是你的女人。”

他忽然大笑,笑的很得意、很自信。

童孔冷笑,道:“难道不是?”

他立刻听懂了冷秋水的意思。

冷秋水的意思很简单:

江湖上,如果还有人不认定优柔是痛苦否认女人,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只有是冷秋水。

冷秋水微笑,道:“我的事情,想必你知道的不少。”

童孔道:“不错。”

冷秋水道:“所以你当然知道,在双月门之时,卫如君与我形影不离。”

童孔眨眼,道:“但卫如君并不是你的女人。”

他当然知道卫如君,当然也知道冷秋水与卫如君的关系。

冷秋水道:“优柔当然也不是你的女人。”

童孔笑了,道:“有趣,说下去。”

冷秋水道:“优柔是江湖上每一个男人的女人。”

童孔一乐,道:“怎讲?”

冷秋水道:“守宫砂坚守,她便可以是江湖上任何男人的女人。”

守宫砂不消,优柔便是冰清玉洁的处子。

只要优柔还是处子,那么江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男人。

童孔更乐,道:“所以,你想做优柔真正的男人?”

他这样问,等于承认优柔是处子。

冷秋水点头,道:“这岂非本就是我投靠煞威堂的本意。”

童孔大笑,道:“但她的心早已非我莫属。”

冷秋水淡淡的道:“无妨,我只要得到人。”

他立刻听出童孔的意思。

童孔的意思是:

优柔的心已被我得到,你还坚持想得到她的人?

童孔好奇,道:“为何?”

他已暗示冷秋水,就算冷秋水得到优柔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男人想要得到女人的身子容易,而想要得到女人的心,却难比登天。

这个道理,冷秋水当然一定懂得。

但童孔没想到,冷秋水居然毫不在乎。

冷秋水大笑,道:“因为我很好奇一件事。”

童孔更好奇,道:“什么事?”

冷秋水道:“你心里的滋味儿。”

童孔一头雾水,道:“我不明白。”

冷秋水道:“被你得到心的绝色美女却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

他说完,突然爆笑,笑的就连眼泪都流出来。

童孔道:“岂止是你。我岂非也很想知道?”

他不动声色的盯着冷秋水,并不动怒。

冷秋水大喜,道:“莫非你已答应。。。”

童孔摇头,道:“你认为我会答应?”

冷秋水道:“当然。”

童孔道:“换做是你,你会答应?”

冷秋水嘴角翘起,道:“优柔岂非本就是你的一招美人计?”

男人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送他美人。

天下间,没有不喜欢美女的男人,绝对没有。

就连太监,都喜欢美人,尤其是绝色的美人。

而美人计做为男人间的争斗起到的作用,屡试不爽。

温柔乡、英雄冢,自古江湖多少豪杰俱都毁在美人之手。

童孔道:“优柔?”

他的声音怪异,眼神怪异,看着优柔。

优柔俏脸红晕遍布,羞得无地自容,螓首低垂,不敢看童孔的眼睛。

冷秋水道:“优柔。”

他的话斩钉截铁、干脆利落。

他的声音坚定,他的眼神温柔、温暖,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优柔。

优柔螓首微抬,含怨带嗔的瞪了冷秋水一眼,俏脸红晕更深,连耳根子都红了。

童孔面色一沉,道:“江湖上无人敢对我的女人动念头。”

冷秋水笑,道:“我似乎不是人。”

童孔猛眨眼,道:“你是什么?”

自己说自己不是人,童孔还是第一次听到。

冷秋水淡淡的道:“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童孔拍掌大笑,道:“很好。”

他感到冷秋水的回答非常精彩。

冷秋水道:“很好的意思是。。。”

童孔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

冷秋水眨眼,道:“什么?”

童孔微笑,道:“少林百步神拳。”

冷秋水嘻笑,道:“必是童身。”

童孔得意一笑,道:“何况,欲练神龙卸甲,必先十三太保横练。”

冷秋水叹息,道:“不愧是老头子,果然瞒不过你。”

童孔道:“你还有何话说?”

冷秋水道:“当然有。”

童孔道:“我已没有耐心。”

冷秋水歪嘴,道:“我在,你便会有。”

童孔嘲笑,道:“你?”

冷秋水道:“子母血双月,你是不是已有耐心?”

童孔大笑,道:“时至今日,子母血双月已不再是江湖盟主令。”

他现在已是新的武林盟主,自然可以做新的江湖令号令江湖。

冷秋水撇嘴,道:“双月血刃九式如何?”

童孔瞳孔一缩,道:“莫非均已在你手?”

冷秋水点头,道:“双月血刃九式第二式,你岂非方才已领教过。”

童孔道:“子母血双月、双月血刃九式,缺一不可。”

没有子母血双月,双月血刃九式的威力不能及半。

没有双月血刃九式,子母血双月与金双月便没有不同。

冷秋水笑,道:“我只想得到美人而已。”

子母血双月与双月血刃九式合璧,江湖第一,中者必血溅当场、性命堪虞。

童孔道:“杀了我,你又何止得到一个优柔?”

他见识过卫威子母血双月在手时双月血刃九式的威力。

昔日,若不是卫威手下留情,便是有十个童孔,也不够死一次。

冷秋水道:“我不想杀你。”

童孔冷笑,道:“只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盯着冷秋水,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将冷秋水的心看穿。

——冷秋水不想杀他,无非两种可能:

第一种,冷秋水现在的功力不足,就算子母血双月与双月血刃九式合璧,最多两败俱伤。

以冷秋水的精明,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两败俱伤对冷秋水,就等于死亡。

第二种,冷秋水根本没有子母血双月。

冷秋水道:“我不能杀你,你当然也不能杀我。”

童孔道:“理由?”

冷秋水叹气,道:“鹬蚌相争之事,我绝不会做。”

童孔一怔,道:“渔翁?”

他与冷秋水相争,只能是他胜,哪里能有渔翁?

冷秋水道:“老头子必然听过一个故事。”

童孔一愣,道:“故事?”

冷秋水道:“五年前,泰山绝顶。”

童孔神色一变,道:“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华山、青城、昆仑七大门派掌门不过轻纱女三十招。”

冷秋水道:“三日三夜,战平江湖第一人卫威。”

童孔脸色再变,道:“至今江湖上,子母血双月下双月血刃九式唯一不败轻纱女。”

冷秋水点头,道:“双月笑傲,奉月甘心。”

童孔瞳孔骤缩,道:“江湖禁地。”

冷秋水道:“追月帮。”

童孔怀疑,道:“江湖禁地追月帮,一向不插手江湖上之事。”

冷秋水道:“那只不过因为双月门无恙。”

童孔不解,道:“莫非追月帮与双月门。。。”

冷秋水淡淡的道:“追月帮,奉月甘心。”

童孔道:“追随双月门、侍奉双月门,心甘情愿?”

冷秋水双眼一翻,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童孔笑了,道:“原来不过是你妄加揣测而已。”

冷秋水冷冷的道:“宁可信。”

童孔点头,道:“所以,你的意思。。。”

冷秋水道:“自然是你我联手合力。”

童孔斜眼,道:“莫非你与追月帮有仇?”

冷秋水摇头,道:“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童孔眯眼,道:“哦?”

哦,就是表示怀疑。

既然你冷秋水与追月帮无怨无仇,为何要与我童孔联手合力应付?

冷秋水道:“但双月门与我仇深似海。”

童孔疑惑,道:“那是双月门的陈年旧账,与追月帮何干?”

冷秋水道:“与追月帮无关。”

童孔道:“既如此,你为何惧怕?”

冷秋水道:“与追月帮帮主有关。”

童孔一怔,道:“轻纱女?”

他不解的盯着冷秋水,似乎想从冷秋水脸上看出答案。

冷秋水道:“轻纱女,便是卫威的唯一女人。”

童孔神色一冷,道:“羞西施杜冰?”

冷秋水道:“不错。”

童孔不信,道:“羞西施杜冰明明跳崖尸骨无存。”

冷秋水道:“当年羞西施杜冰三月跳崖,七月追月帮崛起江湖。”

童孔更加不信,道:“江湖上没有人知道追月帮帮主轻纱女的来历,你如何知道?”

五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神秘帮派追月帮。

而追月帮的帮主轻纱女更加神秘,至今无人知晓其出身、来历,甚至至今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江湖上唯一知道轻纱女的故事,只有五年前九九重阳日泰山绝顶的那一战。

那一战,追月帮帮主轻纱遮面、青丝如瀑,连败当今江湖七大门派掌门,竟无一人能过其三十招不败。

追月帮帮主更与江湖第一人卫威大战三日三夜不分胜负,成为江湖上能在子母血双月与双月血刃九式合璧之下不败第一人。

那一战,轻纱女的声名不胫而走,震怖江湖。

追月帮俱是女子,那一战之后便言传江湖,不理江湖上任何纷争,不问江湖之事,成为江湖禁地。

冷秋水道:“江湖上,唯一能敌卫威之人,便是羞西施杜冰。”

童孔道:“你由此而断?”

冷秋水道:“难道不够?”

童孔道:“我只知几十年夫妻,相知熟稔。”

冷秋水道:“你的意思是为何卫威竟认不出羞西施杜冰?”

童孔道:“不错。”

羞西施杜冰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美女,本就与众不同。

卫威与羞西施杜冰几十年如一日,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又育得几女。

就算羞西施杜冰轻纱遮面,又如何能瞒得过对她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的卫威?

冷秋水嗤鼻,道:“莫非你不懂逢场作戏?”

童孔道:“掩人耳目?”

冷秋水道:“那也是一种手段。”

童孔道:“卫威与羞西施杜冰有仇怨?”

冷秋水道:“自然没有。”

童孔道:“那么,卫威与羞西施杜冰已无夫妻之情?”

冷秋水道:“自然更没有,非但没有,彼此恩爱有加、举案齐眉。”

童孔道:“既如此,卫威与羞西施为何故作不知?又何须故作不知?”

双月门门主卫威的武功已是江湖第一,双月门的势力已是江湖第一。

追月帮帮主轻纱女武功不在卫威之下,追月帮的实力也绝不输于双月门。

双月门与追月帮合璧,卫威与羞西施杜冰联袂,江湖上无可撼动之事。

更何况,若羞西施杜冰跳崖后幸存,理应回归双月门,又何须自立门派故弄玄虚。

冷秋水叹气,道:“说来话长。”

童孔道:“长话可以短说。”

冷秋水道:“老头子定然听说过我与羞西施杜冰的故事。”

童孔道:“不错,但我至今不相信。”

昔年,冷秋水与他师娘羞西施杜冰那件暧昧不明之事,轰动整个江湖,童孔当然听说。

冷秋水奇怪,道:“为何?”

童孔道:“以你的武功,绝对不是羞西施杜冰对手。”

既然你的武功不及羞西施杜冰,你又如何能够制住她并且企图非礼。

冷秋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你没听过。”

童孔不屑,道:“只怕你尚未能出手暗算,羞西施杜冰便已要了你的性命。”

他见过羞西施杜冰的武功,莫说冷秋水,即便是他童孔也不是敌手。

羞西施杜冰与冷秋水的武功强弱立判,就算冷秋水想暗算也没有机会。

冷秋水大笑,道:“莫要忘记,那时我正在做的事情。”

童孔道:“即便如此,你也无法伤到她。”

那时的冷秋水正在做的事情,的确能让羞西施杜冰震惊、慌乱。

但高手最讲究临危不乱,尤其羞西施杜冰那样的绝世高手,应变更强,怎会因一点突发情形而最后阴沟里翻船。

冷秋水不屑,道:“我何须伤她?我弹指间便能制服她。”

童孔大笑,道:“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也没有你的尿。”

他的话充满了蔑视,至矣蔑矣的蔑视。

冷秋水道:“羞西施杜冰乃久旷之身。”

童孔大笑不歇,道:“那又怎样?”

冷秋水道:“她忽然见到爱女与自己的爱徒做那种事,会如何反应?”

童孔收笑,道:“自然是大吃一惊。”

冷秋水道:“然后?”

童孔沉吟,道:“自然是如优柔现在这般。”

优柔正一闭眼一转头一跺脚。

冷秋水道:“这算不算机会?”

童孔道:“对你,算送死的机会。”

冷秋水微笑,道:“你莫非忘记了,她是一个女人?”

童孔不解,道:“这与是不是女人何干?”

冷秋水道:“似我这般的男人,想制服一位久旷之身的女人,岂非轻而易举之事?”

童孔勃然变色,道:“难道你。。。”

冷秋水点头,道:“顷刻投怀送抱香。”

童孔皱眉,道:“难怪你被尊为禽兽,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冷秋水不在乎的道:“让女人乖乖就范任你蹂躏最好的办法,本就是(江湖论坛)。”

童孔道:“但顷刻投怀送抱香,乃江湖十(江湖论坛)药之九,最为江湖人不齿。”

冷秋水哈哈大笑,道:“我不是正人君子,自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童孔鄙夷,道:“不曾想,江湖第一美女的清白,竟被你毁于一旦。”

冷秋水道:“女人天生便是给男人做玩物,被谁睡过有什么分别?”

童孔冷笑,道:“你的女人呢?”

冷秋水道:“我的女人自然容不得任何别的男人染指。”

童孔道:“难道卫威的女人便可以?”

冷秋水道:“所以,卫威认定羞西施与我有奸情,又被我看遍了本属于他才可以看到的身子。”

童孔道:“于是,卫威一定恼羞成怒,与羞西施杜冰反目成仇。”

冷秋水道:“可惜他当时忘记了江湖上有一种药可以做到让女人看上去心甘情愿其实却身不由己。”

童孔道:“所以,就算后来在泰山绝顶卫威认出了羞西施杜冰,也绝对装作不认识。”

冷秋水道:“你终于明白。”

童孔道:“我还是不明白。”

冷秋水道:“请。”

童孔道:“你与羞西施杜冰的恩怨,似乎与我与煞威堂无关?”

冷秋水道:“但双月门被灭、卫威被杀,却与我无关。”

童孔道:“既然羞西施与卫威已势不两立,又怎会为他复仇?”

冷秋水道:“你已杀了她的丈夫,莫非要等到你再杀了她的孩子,她才找你?”

童孔道:“我似乎没有赶尽杀绝?”

冷秋水道:“但你正在做赶尽杀绝之事。”

童孔笑了,道:“我简直不明白,似你这般精明之人,昔日怎会做下那种荒唐之事?”

冷秋水也笑,道:“我不是英雄,一样难过美人关。”

童孔道:“莫非你打算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入我煞威堂?”

他这样问,表示他已在考虑。

冷秋水叹气,道:“我本有厚礼。”

童孔道:“有变故?”

本来有厚礼,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两种解释:

一种,冷秋水说谎。

另一种,冷秋水失手了。

冷秋水道:“想必你已知吴悔与云天未死。”

童孔道:“不错。”

冷秋水道:“但你绝想不到救走他们之人,是我。”

童孔道:“用意?”

冷秋水道:“若想杀死燕双飞,吴悔与云天则必救。”

童孔道:“但你似乎谁也没有杀死。”

冷秋水叹气,道:“只怪我忽然起了色心。”

童孔眸子一亮,道:“莫非是卫如君?”

冷秋水道:“卫如君本已中凤求凰,本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予求予取。”

童孔眉头一皱,道:“江湖上有没有哪一种禁药,你没有?”

凤求凰,江湖十(江湖论坛)药之五,其霸道歹毒更在顷刻投怀送抱香之上。

江湖传言,女子只要中了凤求凰,除非在半柱香内找到男人七日七夜阴阳交合,否则无解,只能欲火攻心而亡。

冷秋水嘻笑,道:“不多,江湖十(江湖论坛)药中,我只对三种(江湖论坛)有兴趣。”

童孔鄙夷,道:“看来你功败垂成,却成全了别人。”

卫如君既已中了剧毒(江湖论坛),本性迷失,而冷秋水又铩羽而归,若要解毒,又必须男女交合,结果不问可知。

冷秋水摇头,道:“你与我一样,错了。”

童孔一愣,道:“谁?”

既然他与冷秋水一样都错了,那么就自然是有人可以解毒。

冷秋水道:“燕双飞的血,能解天下所有的毒和药。”

童孔笑了,道:“只怕色与神授,面对玉体横陈,燕双飞早已把持不住。”

冷秋水道:“燕双飞若要得到卫如君,何须等这么多年。”

童孔道:“你多了一笔账,无路可走,所以才。。。”

他承认冷秋水所说不无道理。

燕双飞若是无耻之徒,又怎会与卫如君私奔达十年之久而不碰卫如君。

冷秋水道:“你又错了。”

童孔一怔,道:“哪里?”

冷秋水道:“我以煞威堂第十二堂副堂主身份对卫如君出手。”

童孔脸色一变,道:“栽赃嫁祸?”

冷秋水道:“我又以双月门的内奸身份对吴悔三人出手。”

童孔脸色再变,道:“借刀杀人?”

江湖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借刀杀人。

冷秋水道:“你一错再错,我本就是煞威堂第十二堂的副堂主。”

童孔道:“只怕身在曹营心在汉?”

冷秋水道:“我早已无法回头,只能一心一意。”

童孔冷哼,道:“但我只看到你的三心二意。”

冷秋水道:“我要的得不到,你想的也不会有。”

童孔瞳孔一缩,道:“你一定要优柔?”

冷秋水道:“怪只怪,你把她当作你的女人。”

童孔脸色铁青,道:“得到我的女人,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快事?”

冷秋水道:“任何男人的女人被我得到,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快事。”

童孔大笑,道:“你虽无耻,但我欣赏你的胆气。”

冷秋水也笑,道:“如此说来,你终于同意?”

他的眸子里已露出欣喜与贪婪之色。

童孔道:“优柔随时恭候,但你的东西。。。”

冷秋水奸笑,道:“我可不想竹篮打水。”

童孔哈哈大笑道:“那要看你有无本事守住。”

他一把将优柔推到冷秋水身边,眼神没有丝毫不舍。

冷秋水大喜过望,道:“谢过帮主。”

童孔道:“我已做到。”

言下之意,你冷秋水说的那些在哪里?

冷秋水正色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童孔道:“何处?”

冷秋水道:“自然不会是龙潭虎穴。”

童孔豪气大发,狂笑道:“便是龙潭虎穴,我又何惧?”

冷秋水道:“那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

童孔道:“莫非子母血双月就在那里?”

冷秋水道:“岂止是子母血双月。。。”

童孔道:“难道还有我想要的?”

冷秋水点头,道:“有你非常有兴趣想看见的人。”

童孔笑,道:“什么人?”

冷秋水一字一顿,道:“追月帮四大长老之一。”

童孔道:“如此,还等什么?”

冷秋水疑惑,道:“你竟不问那是什么地方?”

童孔道:“你一定会说。”

既然冷秋水会说,他又何须多此一问。

冷秋水叹气,道:“我的确会说,那个地方便是。。。”



















哈根达斯 发表于 2014-11-9 23:33: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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