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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缘分的天空

《失身为妾》【作者:月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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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五十五章 难得可爱      
  一路而行,往天山的路越来越静寂,越来越荒芜了,连走了十天,只觉得人也散了一般,每日闷闷的.
         外面的绿树,越来越少了,望着也生了闷.
         凤孤每天只安静地赶着路,车程滚滚,倒是甘心情愿,没说过什么,此去天山的路程,并不短,他知道,这半路,晚清至少还要再发作一次的,他只希望,这是最后的一次.
         而且,身后的敌军不知何时追上来,一刻也不能松懈下来,毕竟虽说马万里愿意帮忙,,但是,白云烟也不是省油的灯,能瞒得下一时,也未必瞒得下多久.
         只是晚清身体本就虚弱,此时虽然没有大病发作,可是越来越干燥的天气,还有日炎夜冷的急骤变化的天气,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形了.而且一路上还总是吃着那些难咽的干粮,长而下来,虽然表面不说出,可是自己却十分清楚,这身体,只怕要出状况的.
         果然,这一晚停了下来.凤孤转身进去马车内正要叫晚清出来透口气,便见她软软地瘫在马车上,脸上一片苍白无血.
       脸色一变,大叹自己大意疏忽了,一心只顾着赶路,把她的 身体也给忽略了.
       伸手一脉,才发现,她是身体虚弱,受了风寒,轻轻地拍了拍她雪白的脸庞:"清儿,清儿,你醒醒......"
       晚清辗转反醒,回他一个虚弱的笑,却苍白而无力:"怎么了?到了吗?"
       "你染风寒了!"凤孤心疼地道,声音中有着难掩的心痛与懊悔.
        看着他的模样,晚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强撑着给谁看呢!傻丫头!"凤孤心中愧疚不己,轻轻地将她扶坐了起来,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大腿上,轻道:"不过幸好,一早油叫红书准许备了些便药,此时倒是派上用场了,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熬药,喝下了,明天就会好了....."
         晚清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我扶你到外面透透风,肯定是这里面太闷了,把人也闷出病来的."说着将她轻轻地一抱,踏出了马车,手上拿了一件棉被,轻轻地披在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后将她轻轻地放下,而后包了起来.
          从不曾侍侯人的凤孤,做这事情,倒不见得有些挫手挫脚,倒是把晚清绑得严严实实.
         而后一转身,向外一走,不多会,就近处捡了不少干的柴火来,这地方,地处干燥,干的柴火倒是不少的.
         架成了个火堆,火就汹汹地烧了起来了.
         越近天山,越是冷了,尤其到了夜晚,更是能感到那冷风嗖嗖,,天寒之际,这样一团火堆,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晚清软软一笑,是真的感到一种简单的幸福了,斜斜地倚在那树上,看着凤孤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熬药.   
         可是看来他似乎不曾熬过药,或者说,从不曾碰过碗瓢吧!因为他的行动,实在笨拙得厉害.
         晚清倒是猜对了,凤孤确实不曾做过这些事情,手忙脚乱一番,却还没弄出个事情来.本就没做过这些事如何做都成了个问题,而且这一路本就没有准备要做这些事情的,一些用具也是没有,只有一个小锅子,勉强用来熬.
        拿着两大根的树架子,在两旁架了起来,而后穿了根铁丝子,而后在中间处打了个圆形的结子,正好可以搭上那锅子,而后转身进马车中拿了药出来.
         只是见他药拿出来了之后,一直站在火堆前,足足愣了几秒钟,动也不动,只是脸上表情变幻几番,似乎在探究着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般.
         晚清一直望着他,不知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终于,见他脸带微涩地转了头:"清儿,这药,你说用不用洗了之后再熬呢?"这一番话,实在对于他而言,实难启齿.
        他感觉,这应该是属于一种极白痴的问题,可是偏偏他却又不太清楚这到底要有要清洗一下.
        他读得医书多了,偏偏,没一本医书曾提起过这个问题来.
        这药,按他的想法,应该是不要洗药效才好,可是,药放在地上晒,岂非很脏,不洗,似乎又说不过去.
        所以他刚刚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不得解答.
        "嗯,这药,还是不洗为好......."晚清轻轻地道,努力地憋住嘴角的笑意,不让笑意泄出来,可是看着凤孤那一脸尴尬的模样,她实在是忍得难受.
         其实,他问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可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分明是尴尬,却还偏偏涩中带了几分冷酷的模样.
         倾颜俊脸,在皎洁月光的折射下,显得十分动人.少了那一份暴戾与冷酷,却更多了丝丝血色人气.
         "哎,我也想着是不能洗的."只见他自言自语间,手忙脚乱地开始将药倒入锅内,而后将一旁的水倒了进去.
          直接就挂在了那铁架子上,一切,做完了.
          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拍拍手,而后坐了下来.
          晚清张一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松了口气的模样,还是没说,于是只静静地拢紧了棉被.
          此时的精神倒是给他一闹,清醒了许多,也没刚才在马车上那么混混沌沌了.
          看着不一多会儿,锅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出来了,这锅药,只怕是有史来晚清见过煮得最快的药了.
           她刚刚本来是想跟他说熬药要细火慢熬的,可是看他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知道他能为她熬药,已经是十分为难他了,而且一路餐风,也顾不得那些许多了.
          "好快!"凤孤此时也觉得快了些,他记得以前听那些丫鬟闹着说每次熬药都要一个时辰的,说慢火才能熬出好药.
         这才想起,这火候,当真是太大了,那火苗一簇一簇地窜着起来,将锅也淹去了大半.
        脸上一皱,道:"忘记这熬药是要控制火候的,细火才能熬好药!"说着站了起来,轻轻地拉开了那架子,恼火地自言自语:"又要重新熬过了!"
        晚清咳了一声,而后轻轻地道:"不必了,就这样喝也成的,没事的."
        "那可不成,这样熬出来的药.八成没什么药效的!"他执拗着道,倒是在这档口上拗了起来,说着手一伸,就要去拿拿锅,一阵热气腾起,硬是给他烫了回去.
         晚清挣扎着就要坐正起来,凤孤转眼一看,脸也皱了,直直地走了过去,伸手一拉,将拿微微敞开的棉被又给扣得严严实实地,而后严肃地道:"注意点儿,天气这么冷,再冻着了,你自己不心疼,我是心疼死了!"
         肉麻的话就那么吐了出来,晚清脸上一阵躁红,眼睛也不敢直视他,转过一旁,轻轻地道:"拿药就这么喝了吧,我想喝了尽早睡下,明天才好得快,再熬下去,天也黑了."
         "但是那样没什么药效!若不然,你先进去趟会儿,好了我叫你来喝?"凤孤道,他不希望.晚清有半点儿闪失,看着她苍白的脸庞,他的自责感就加重.
         "不必了,只是治风寒的药,熬法倒也不必太过讲究,只要谁的好,不再着凉,相信明早就会好的."晚清轻轻地道.
         再三考虑,凤孤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这碗你就将就着喝下,明天我再为你熬一碗药效绝佳的药水来!"
         他说得信心满满似乎急于一把露下身手的感觉.
         在他而言,这熬药,比他的武功,还要难上几分呢!
         回过头,拿了碗,倒了一碗出来,却发现,这水,也放得多了,整整放了好几碗水,这倒出了一碗,里面还剩下至少一碗的水.
         脸上有些堪堪,他总以为熬药简单,才发现,这当中的门路,还真是不学不知道呢!
        心中有些沮丧,将药轻轻地拿到了晚清的面前.拿起勺子,缓缓地勺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我嘴上,脸有些泛红,佯装镇定的说道:"赶紧喝吧!药要趁热着喝,喝了药,暖暖地睡一觉,明天起来,病就会好多了!"
        "嗯."晚清点了点头,可是看着到了嘴边的勺子,却有些尴尬,想伸出手自己喝,可是他却是一递,直接就递到了她的嘴边.
         不好推辞,于是檀口微张,轻轻地喝了下.
          药很苦.
          轻皱了下眉头,不过没说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地喝下,好不容易,才将这一整碗黑呼呼地药喝入了腹中.
         果然腹中暖暖的,一股暖流穿过,人似乎也舒服了许多,倦意又开始来袭了,冲着他笑了笑,而后暖暖地睡了.
          而这一方,银面才整顿好军队,准备进京面圣,行军至一半,就接到探子消息.说白云烟忽然秘密领了千人小队,直奔向西北方向而去.
         稍一想,银面就能猜出,极有可能凤孤带晚清去天山的消息被白云烟知道了,只怕白云烟此次败了.必是找晦气的.
          于是只命副将回去领了圣命,自己领了一千精英小队,也直奔往天山而去.他本就不放心让晚清跟凤孤一同前去天山,此时白云烟也跟着去了,只怕是有危险的,他不能让晚清遇到任何危险,他的心根本就放不下.

         
         

第五十五章 天山脚下

    辗转醒来,这大概是这阵子以来,她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那样安静地舒适,让从来浅眠的她竟然生出了懒床的念头。
    微卷的睫毛微微地抖动了几下,而后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双如玉美眸带着绿水般的清澈闪动而开。
    凤孤含着幸福的微笑甜甜地望着那人儿,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忽然很想,在以后的每一个清晨,若都能望着这样清美的人儿从沉睡中醒来,是何等的美事。
    薄唇轻启:“醒来了?”
    晚清有些吃惊,眼睛甫一睁开,就见到那张俊颜离她不过几尺的距离,那样地近,那样地贴,薄薄的阳光下,他笑得很好看,似吃了蜜枣般的人似的,一脸甜滋滋。
    他真的是长得很好看,少了那份暴戾与狂傲,尤其是这样干净而甜美的笑着,带着那天生的邪然贵气,很是难得的翩翩美男子。
    轻轻地回道:“醒了。”
    柔柔的声音,淡淡的口气,带着尤睡醒时的那一股子慵懒,最是动人心弦,尤其面前的男子。
    “身体可感觉好了许多?”他笑着问道。
    “嗯,好像真的都好了一般,也不感觉十分难受得紧了,而且感到十分舒畅。”深吸一口气,她当真觉得有股神清气爽的感觉:“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难得的神医,只不过是一付药,就将病全给祛掉了!”
    说着间身子一转,才惊觉头下枕的枕子,不似往日那般的柔软,可是却仿佛更加地舒适,一转头,望向了他,由上而下,才发现,自己头下枕的,是某人的大脚。
    脸,开始急促地飞红了起来。
    她昨天晚上怎么会睡成这副模样呢?
    仔细一回想,才想起,昨晚,她不过喝了那碗药,而后就觉得全身热呼呼地,人也倦怠不已,而后就睡着了。
    此时应该是睡在大树一旁的啊?
    错愕的眼光带着询问望向了他:“我怎么。。。怎么到了车上睡了?”
    “林中夜中露水中,而且风清却凉,见你睡得香甜,不忍吵醒你,就直接将你抱到这车上来睡,暖和些,也能避开风寒鱼露。”凤孤轻笑着道,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带着几分邪气,其实昨晚那一碗药里,他是下了一些镇心的药材进去的,能够助人安然一眠,所以她喝下后才会如此地困倦,眨会儿眼就睡下了。
    不过这些,他似乎没必要跟她解释得很清楚的。
    他只是知道,她熟睡的样子,有多美。
    “谢谢你。”涩然地道。
    就要起身,凤孤手一伸,轻轻地将她扶正了起来,而后体贴地将被子依旧拢紧了她:“现在还早着,外面风大,你先不要出去,我去煮碗水和了干粮给你吃,吃了身体暖了好上路。”
    晚清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他,让人无从拒绝。
    说着他自车厢后拿出了两个肉烧饼,而后走了出去。
    晚清拢了拢被子,微微一笑,静静地靠在车厢上,等着外面的男子去煮一碗热汤来喝。
    心中却不由猜测着,一个能将药用几刻钟熬出来的人,会将一碗汤煮成何等模样,这汤倒不怕快,就不知道会不会煮得变了味了。
    这要是变了味,她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吃下去了?
    一路想着,却有一种莫名的兴意,急着想看看他做出来的汤水会是如何的模样。
    只听得外面搬动柴火的声音叮叮咚咚,而后是起火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睛微微闭起,似乎能够看到那火正熊熊地烧着呢。
    嗯,按理说,热火煮好菜,这汤,应该是极不错的。
    又过了良久,却还不见那汤煮好,按理说,应该是差不多了,这火烧得这么烈,水只需一会儿就开了的啊?
    渐渐地,车厢内传进来一阵香气扑鼻,那种肉烧的浓香,勾人鼻尖,让人舌尖似也有口水不断流出一般。
    就见车帘子被人掀了开来,俊颜带着自信地笑,手中端了一锅子进来,还有几串子的肉。
    晚清盯着那肉,楞了一下,方明白,原来刚刚那浓香竟是这几串烧肉的香气,抬头惊喜地望向了他:“这是。。。”
    “你看,这烧饼和了水,更是难喝了,糊成一团子,极不好吃,刚好空中鸟儿也看不过去了,自动送上门来,给咱们吃顿好的!”他难得幽默地道。
   说完,连晚清也给逗笑了。拉开被子,而后自后面拿出两个干净的碗子,就着勺子,一个勺了一碗和着饼的汤,而后轻轻地尝了一口,确实不怎么好吃,有点儿漂了的味道,连面香也吃不出来了,不过暖暖的热呼呼倒还能够暖胃。
    凤孤拿了一串子肉,递到了她的嘴边:“尝尝,这肉,绝对是你吃过最好吃的肉香了!”
    晚清张嘴咬了一口,那肉香还没尝到,确实被烫得舌也起了火般,惊呼着:“好烫!”可是那肉香味却已经透过舌尖传进了心里,果然是香,害她烫得疼了也舍不得吐出来。
    眼泪也给烫了出来,却是笑了开来:“果然是好香啊!”
    “看你,都烫得眼泪花也跑出来了!”凤孤心疼地道,一只手轻轻地划过她的眼角,将那泪花儿拭去:“好吃就多吃点儿,其实也怪我,一路上这么多山珍禽味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身体这么差,长途奔波,还要吃着难咽的干粮,没营养又吃不好,肯定身体差了!我可是想好了,以后天天变了花样地给你烤着吃,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的!然后。。。”
    他说着说着,忽然止了下来,欲言又止,看着晚清,居然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晚清听着,对于他接下去的话,确实恍惚知道他要说什么,也觉得羞赧,于是也没问,只是闷头地吃着那烤肉。
    她猜测着,是否他接着就要说,为他生一个胖呼呼的大娃儿呢?这一句话,耳中极熟,看他一脸红躁,八九不离十。
    只是这孩儿!
    哎,一想起,似乎又要勾起曾经的不开心事情来。
    摇了摇头,过去的,终将是要过去的,若不然,苦的,还是自己的。
    算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
    果真这一路如凤孤所说的,接着下来,天天烤肉吃,而且,肉香经常变着花样,晚清倒是不知吃的是什么肉,凤孤也不同她说。
    因为怕她吃的时候想起那活物来,再美味,怕也是咽不下去了。
    却也是,若让她看着那些活物,她确实是吃不下去了。
    为了让她不至于太闷,凤孤还让她时不时也出车厢与他同驾马车,若非是在赶路,看着一路变化的草木,倒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如行车游玩一般。
    吃的好,心情也打好,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的身体真的渐渐地好转了起来,只可惜,不管她的身体如何,这火寒毒的发作,还是止不住的。
    半个月的时间,那让人恐惧的折磨又开始向她袭来了。不过幸好,当火寒毒发作的时候,她们正巧已经赶到了天山脚下。
    虽然这天山十分之大,要找出传说中的冰玉雪莲并非易事,不过到了山脚下,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了,至少,希望看到了一半了。
    只是想不到的是,这长年冰雪覆盖的寒冰之地,却不是住着人家的。
    天山脚下,还有着一个小村子,叫雪村,名也美。
    这里的人,不多,却看着个个都似雪般晶莹。而且带着一股子纯朴。
    而且这些村人,皆十分好客,看着他们外地而来,也不生份,居然十分亲热,当天,就为他们备下了一间小屋子,虽然小,却十分之暖,厚厚的木屑干叶稻草织成的墙挡住了外面的大风雪,躺在里面,暖和不少。
    可是晚清还是止不住地冷着,终于,火寒毒也跟着冷气而来。
    整个人哭倒炕上,那骤然大冰冻骤然大热如火烧的难受之感排山倒海而至,让她的额间,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依然泌出了汗珠子。
    抓着那些稻草儿,死命地捉着,却无法止住那痛苦而疼痛的毒发作之感,声音中,开始嘶哑地叫嚷着,却是吱吱地发不出声音来。
    这毒的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纠痛着她。
    那种火一般燃烧的感觉那么那么地浓烈,似乎真的置身于大火当中,无法呼救无法呼吸,只能忍着那撕开皮肉的极痛,而那冷汗一般的痛,却似置身在冰封之中,冻得人只知道无助地抖着,如此交织着的极痛,让她的神智开始焕飞了起来,开始有了生不如死之感,只想,如此了断便结了这个痛苦。
    凤孤一进门,就见晚清瘫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只一眼,他就知道,她是毒发作了,心中一痛,将她这个人抱了起来。
    听到她口中不断地哭泣着,附耳仔细一听,却是心中更痛了。
    她一定是极痛的,所以,才会说出死了算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心,如被人撕了开来一般,那血淋淋的感觉,痛苦,如潮般涌向了他,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可是他,却还是流出了眼泪来了。
    木哈耳端着热汤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倾颜男子痴情的脸上,两道泪痕,男子流泪,应该是一件十分难看的事情。可是,这个男子的模样,却深深地吸引住了她,让她少女的心,开始有了欲望,想要,留住这个男子。
    于是,接下来,便为这一趟天山之行,又起了祸端。


第五十六章 天山雪暴

    天山的清晨,白茫茫一片。
    迷了人的眼睛,幻了整个世界。
    凤孤缓缓地踏出小屋,却已经如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沧桑之战一般,满脸疲惫。晚清的发作,越来越厉害了,昨天晚上,看着她撕着被子,拉扯着他一遍遍地痛苦着,他的心,痛得无法言喻。
    脸上,带着坚决,他,誓必要找出冰雨雪莲,救了晚清的病。
    他无法忍受再一次看到她痛得如此的情形了,若再看到一次,他怕,她没有死,他要先死掉了。
    头一次,他感到,自己原来是如此地脆弱,脆弱到无法再去承受一次看着晚清病痛折磨的模样。
    “凤大哥,在想什么?”木哈耳走到一旁,笑眯眯地问道,圆扑通的脸蛋儿通红,煞是可爱,如一只红色的苹果儿一般。
    “没什么,只是想着,天山上的冰玉雪莲,究竟藏在何处。”凤孤知道想要找到冰玉雪莲,从雪村的人身上,一定能够找出更多的线索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透露出来。
    虽然木哈耳一家子看起来十分热情,对于他们,照顾得十分周到,可是他却能够感到,他们一家人十分怪异,除了木哈耳,其他人似乎对于他们,还存一层不薄的隔膜。
    一转首,容颜带笑,雪天里,一身的黑衣长身而立,俊颜胜人,让人眼前犹如晃了一下,轻问道:“木哈耳,你知道冰玉雪莲究竟在何处吗?”
    “冰。。。冰玉雪莲,是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啊。”木哈耳笑着问道。
    虽然她回答得很快,可是凤孤还是清楚地从她的眼睛中,读到那一抹一闪而过的异色。这证明,她不管知道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可是她一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且必是有所忌讳的。
    所以,她才在撒谎。
    但是,他也不戳穿她:“冰玉雪莲,是一种很奇异的话,生长于天山极寒之处,十分罕见有花开之时,但是其花功效却十分显著,胜似灵丹,能解天下万毒,而且能够永保容颜,而且能够增强功力。
    ”竟有如此神奇功效啊!“木哈耳一脸笑笑地问道,那模样,就如真的不知道一般。
    凤孤只是一笑,这时,听到屋内一声轻响,知是晚清醒来,也顾不得与木哈耳说什么,一冲了进去。
    “晚清!”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丝激动与紧张。
    晚清看着他的模样,化为一笑,虚弱却美丽。
    “你醒了。”
    “嗯。”
    “醒了就好。”他冲到她的旁边,激动得捉住了她的手,那双坚实的手,竟是微微地带着颤抖的。
    “我没事了。。。”想不到昨天晚上竟是吓到了他,对于昨晚的记忆,她朦朦胧胧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可是却知道,昨晚的发作,比以往每一次都厉害得多。直到此刻醒来,都能感受到那痛苦留下的后遗之症,全身虚脱而无力。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的,一定!”凤孤坚定地道:“待明日你身体好点之后,咱们就上天山,一定要找到那冰玉雪莲的。”
    “好。”晚清笑盈盈地点头。
    “饿了吧?要吃点儿什么呢?”凤孤温柔地问道。
    晚清一转头,沉而一思,想起近日来那一串串香气扑鼻的肉香,还有那一碗糊成一团的饼作汤,忽然觉得,吃着吃着,倒是有点儿上瘾了:“来一碗饼汤和两串烧肉,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早餐!”
    轻柔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调皮,却十分动人。
    “是,笑得这就去办!”凤孤一笑,而后转身。
    望到了倚在门上的木哈耳,脸色微微一变,敛起了那宠溺的笑:“你要不要吃?”
    木哈耳望着凤孤,神色变了又变,而后轻轻地摇头:“不了,我刚刚吃过了。那儿还有雪鹿肉汤,我端一碗给这位姑娘吃,对身体好。”
    说完转身,却在转身之时,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妒意,充斥了整个脸部,让她的脸,似乎也开始有些扭曲了一般。
    …………
    翌日清晨,天色朦朦,凤孤与晚清两人皆是整装待发了。
    凤孤转首望了眼晚清,轻问:“能坚持住吗?”
    “可以的,遭遗弃解去毒,才是重要的事情,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好了许多了。”晚清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每次发作,她至少都要休息两天才能够好起来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去寻天山雪莲,才是重要的事情,一分一刻也不能耽误下来,若是在天山上再发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心中的信念吧,今天起来,她的确感到精神十分饱满充足,整个人也有力量了许多。
    “走吧!”
    “嗯。”凤孤点头。
    “凤大哥!”忽然,身后响起木哈耳的声音。
    凤孤转头:“木哈耳,怎么了?”他昨日曾试探着去问其他几个村民冰玉雪莲的事情,可是哥哥都是脸露忌讳之色,只是时间太短,不宜在此久磨,而且以凤孤看,冰玉雪莲乃奇物,百年难得一见,至今未听闻何人见过雪莲,雪村的人,也不太可能知道它的所在的。
    “凤大哥,你要小心。”只见她脸露不舍,吱吱唔唔地道,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一般。
    凤孤点头:“嗯。我会的,放心,待寻得雪莲,走之前,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真的?!”木哈耳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期盼地问道。
    “对。不过,最重要的是,能够找到雪莲,功得而返,若寻不得雪莲,就是另一说了。”凤孤轻轻地道,他看得出木哈耳对他的喜欢,这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逼她说出雪莲的事情。
    虽然这种举动,十分不正道,毕竟利用了别人的真心,可是为了晚清,他成魔也无所谓。
    “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说完一转身,十分果决地踏步而行。
    这时,木哈耳忽然唤道:“凤大哥!”
    “又怎么了?”他道,心中却是十分明了怎么了。
    “凤大哥,其实。。。其实我知道冰玉雪莲的事情的。。。”木哈耳轻轻地道,眼神,闪过一丝害怕。不过她还是依依地述道:“冰玉雪莲在天山中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也没有去过,那里住着一群仙子一样的人,说是雪莲派,可是她们不允许外人去骚扰她们的生活,所有接近那儿的人,没有一个活口的,几十年前,村里有人捕猎去到了那儿,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那是在什么地方呢?”凤孤一听,脸上一炙热,能够不费周折地找到地方,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雪莲派又如何,没有他凤孤不敢闯的地方。
    “天山以北,极寒处,有一片枯木雪林,就在那里面。”木哈耳轻轻地道,而后又有些害怕地道:“凤大哥,那儿太危险了。。。你。。。”
    “放心,我一定会寻得雪莲回来的,谢谢你,木哈耳!”凤孤一笑而道:“好了,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说完转身望着晚清一笑,却见晚清脸上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中,只是轻轻转过头,而后向前走着。
    凤孤赶紧追上。
    一路无语,一直走了很久。
    终还是凤孤忍不住她的冷漠,轻轻地问道:“晚清,你怎么了?”
    “没事。”她的语气中,有些生气,带着丝丝的烦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凤孤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利用别人的事情,他如何会做不出来呢?
    她何必为他而生气呢?
    可是因为这些天他对她的温柔,让她松懈了心呢?
    “还说没事。我看啊,你的模样,就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凤孤故意扭曲了她的态度,其实他刚刚看得出来,她肯定是因为他刚刚利用了木哈耳所以生气的,可是,他却全是为了她啊!
    听了他的话,晚清却更是不开口,闷头向前奏折,血路难行,没走一步,就是一拔腿,十分费劲。
    “我下次不会再随意利用别人了,可好?”终于,还是凤孤开了口。
    晚清叹了口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生气,可是他已经答应过她的,尽量不要伤害到无辜的人!
    “女子的心事最脆弱的,你不应该利用她对你的心的,这样,不好。”她轻轻地道。
    凤孤点头:“我知道,下次不会了。”他没有辩解什么,可是他心中明白,为了晚清,纵然再来一次,他仍旧会如此做的。
    一路向北而行,终于是从一个山头爬到了另一个山头了,只是抬眼望去,前面的山峦重叠,以北极寒之地,只怕还远着呢。
    忽然,前面卷起了狂风,一卷一卷,前一刻还风平浪静的雪山上,忽然如浪潮般翻腾了起来。
    一惊,想起来‘雪暴’二字。
    惊恐万分之极,还未来得极将恐惧传达全身,那暴风雪已经迎面冲来,狂而快,让人无法闪躲,凤孤将晚清整个用力一抱,两人的身躯,随着雪浪,向着山的另一边滚飞而去。

第五十七章 擦身而过

    风雪很大。
    眼前,早已经失了任何的准则,只感到一片迷糊,人,随着风雪一直滚落着。
    没有休止一般。
    那是一种,带着没有预知般的恐惧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东西,不知道,下一刻,她们会不会就葬送在这一片白雪当中,成为一块冰雕,经千年万年,化为雪水,流入那一棵植物身上,滋润万物。
    凤孤可没想得晚清那么简单,他此时的想法,是要尽一切,保护两个人,决不能在还没有找到雪莲的时候,就亡在这雪暴当中。
    可是风雪实在太大,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而雪山一片平滑,竟是找不出任何可以借力之处,只能无助地随着风势而滚动着。
    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一路滚动中,借力使力,全力拥住晚清,尽量让他们两人的身体,不至于陷入太深的雪中,以免被掩埋了。
    忽然,前面一阵更狂的风雪袭来,凤孤顾不得其他,只将晚清的头往自己怀中一按,口中喝道:“抱紧!”
    晚清根本来不及多想,使劲一抱,而后只感到自己与凤孤的身体,如一个弹着的球一般,被轻轻地卷起,而后重重地一摔。
    一时头昏目眩,只感到一种反恶,全身也晕眩了起来一般,不停地飞舞起来一般。
    风越来越狂。
    凤孤凝目一望,断定,这不仅是一场暴风雪,而且还是一场带着龙卷风一般的大风雪,看着空中被卷起的那些雪团,如雪魔一般,凉了人的心一般。
    看着那不停向他们靠近的风团,凤孤忽然极度痛恨自己的无力,他想运功试着逼开那雪,可是他却不敢放开晚清,只怕一旦放开,在这大风雪中,晚清有个闪失。
    毕竟,与人打斗,他可以胜券在握,可是与暴风雪搏斗,从未试过,他知道,大自然,是最难克服的了。
    狠命地将晚清拥在自己的怀里,忽然,自腰间伸手一拉,蚕丝织成的黑色腰带轻轻一脱而出,他伸出手,将自己与晚清的身体,轻轻缠了两圈,用力地系成了死结,这才安心一笑。
    薄唇微扬,这样,不管生死,他们都不会分开了。
    这条蚕丝带,本是他带在身上备用的,是为了在夜间行动时候能够上墙的,没想到,在这儿,发挥了它更大的用处,将他与晚清,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狂风,卷起了他们的身体,随着那一团雪团,一路自空旋而行。
    一圈一圈,无始无终。
    如一个,不必停止的风车一般,飞快地转动着。。。转动着。。。
    终于,晚清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凤孤,虽然强行撑着,可是一圈圈的旋转,早已经让人失了方向,头晕目眩,也在不久之后,沉沉地晕了过去。
    …………
    凤孤自黑暗中辗转缓缓地醒了过来。
    还顾不得其他,伸手,就抚向了怀中的那个女子,虽然她棉花一般柔软温顺的脸蛋儿一片冰凉,不过,鼻翼处,吐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一颗紧悬着的心,掉了下来。
    松了一口狠气。
    轻轻地,再轻轻地,将她整个人拥在了自己的怀中,如捧着一件,易碎的精宝一般,她,的确是他心中的宝,这一生的宝。
    似乎只有将她拥在怀中的这个动作,才能让他,能够真正地安心,让他放心,知道她,还在他的身边。
    同样冰冷的脸,轻轻地轻轻地凑在了她柔软如丝的脸颊上,没有太多的冰闵,却感到十分幸福。
    望向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应该是幸运的吧!
    居然遭了暴风雪,却还能平安也活着,暴风雪将他们卷起,摔到了这儿,说不定,还省了他们的路,让他们,一口气,来到了目的地。
    他心中,有些强自欢笑地相望着,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只能这么想着,因此如此困境,他知道,一定要让自己有信心,才能够做好事情。
    他,心中有着动力,有着信念,就是晚清。
    将她拥在怀中,暗运内功,手,轻轻地抵在晚清的背上,将内力,缓缓地传输给她。
    过了一会儿,终于,晚清冰凉的身体,渐渐地暖了起来。
    凤孤没有动,虽然他感到,自己的一只腿,似乎有些异样,可是,他却不想动,不想吵醒晚清,而且此时一片漆黑,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闭上眼,没有什么他忍不住的痛的,天一亮,还要赶路呢。没有找到雪莲之前,他不能,让自己倒下,所以,他要保持好体力。
    手,轻轻地点过膝盖关节处,用力一扳,只听到一声‘咔嚓’,而后,一切回复黑暗中的宁静。
    风已经停了,雪已经停了。
    他,拥着怀中的人儿,轻轻地闭上眼。
    …………
    当第一缕阳光透入的时候,他轻轻地睁开眼睛,笑了,他们果真是幸运,居然被摔在了一处小洞口中,难怪昨晚没有感到极度的寒冷,也没感到冷风阵阵,原来是这个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小洞口挡去了不少的冷风。
    怀中的晚清,还没有醒来,不过,脸上一片平静,抚过她的脸,柔滑中,带着丝丝的暖意,她的脸,被他捂在怀中,都捂得红扑扑一片了。
    如一颗雪天里的圣果,引人去咬上一口。
    那样地美,那样地纯,他发现,晚清,是越看越美了,怎么以前,会觉得此女平平之姿呢?
    真是看漏了眼。
    这样一个清丽的女子,非凡尘女子能比得过的。
    左看看,右看看,他发现,他竟是如着了迷一般,百看不厌,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也能生出无限的幸福来。
    忽然,耳边由远而近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凝耳一听。
    只听到有人在喊着:
    “晚清姑娘。。。晚清姑娘。。。你在那儿”
    “晚清。。。晚清。。。你在那儿,听到回我。”
    那个声音唤着晚清的声音,他听得出是谁的声音,是那个冷嗖嗖的银面,脸上,煞时阴转多云,原本幸福甜美的笑意隐而不见。露出了一副邪戾暴狠的脸面。
    望着怀中的人儿,应该差不多就醒了吧?
    他的手,不经意间,轻轻地在她的劲间一点,点住了她的睡穴。
    薄唇扬起一抹邪气,轻轻地,将晚清,拥紧了,而后向着洞内,缓缓地移了进去。
    这里,大概是一个极佳的避所来着,他抬高一看,这是山与山之间的断缝,而雪凝成冰,层层叠叠间。
    在下面,能够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一切,在上面,只能也只能感到,这只是一条断缝,不会想到在断缝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洞穴的。
    银面焦急地四处寻找着晚清与凤孤的下落,可是,一路而行,虽然他已经尽快地加快了步伐,却还是迟了一步,昨日来到天山脚下,一问方知他们二人已经上山了。
    只是,同时他也听到一个不愉快的消息,就是昨日,天山卷起巨大的雪暴,一路的雪物,全部卷飞了,他顺着这些卷起足迹的步伐,一路走向了这儿,却还是一无所获,卷起的雪物不少,却不见他们二人的踪迹。
    而白云烟,也在今天上了天山。
    他心中更是焦急,就怕晚清被白云烟先找到。
    手中的剑握得死紧。
    银色面具中,那张清冷的脸,绷得紧紧的,不透出半口气来。
    冷冷的声音轻轻地问道:“再搜一次,仔细地给我搜,只要是雪堆,一定要查个仔细,不能让他们掉在雪堆中!”
    “是,将军。”众人应下,而后又开始仔细地搜索了起来。
    又过了几刻钟的时候,就听到那名将领说道:“将军,已经仔细搜过了,那几堆风卷起的物中,都没有人的痕迹,只在那一堆里面找到一只耳环子。请将军过目!”
    银面接过那耳环子,脸上一震,他认得出来,那是晚清的耳环,如泪珠儿串起的两颗小小的白玉儿,十分清丽好看,与她正配,她经常戴着,说十分喜欢。
    将那耳环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心中一紧,哽哽地问道:“那堆雪堆里,可有仔细翻过?”
    “将军,我们已经翻过数遍。确认无人的痕迹,想必,晚清姑娘应该吉人天相,此时正赶着去寻雪莲了!”那人道。
    银面眼中,一抹黯淡,他不相信吉人天相四个字,他只相信事实,只有看到晚清,他才能确信,她还完好如初。
    “白云烟那帮人呢?”他们一路上,与白云烟一前一后,却没有争打起来,以着一种十分奇怪的方式,一直赶着路。
    “他们现在已经向极北极寒之地儿赶去了!”那小将应道。
    银面点了点头,此时,也只能向极北之处赶去了,边走边寻着晚清,绝不可以让白云烟先找到晚清他们的。
    “我们也走。”说完,呼起众将士,向着极北而去。他怎么知道,他此时与晚清,只是咫尺之距,只可惜,却还是错过了。
    这一番话,洞穴中的凤孤,听得一清二楚,嘴角一抹弯笑,浅浅的,淡淡的,却带着一抹绝杀的邪气。
    白云烟也来了!
    这一次,孰胜孰负,只管拭目以待。
    他,会将前仇旧恨一起算进的。
    想必,他的人马,也差不多要到了吧?
    白云烟、银面,一定想不到,他们,反而赶在了他的前面,只需使一招黄雀在后,可不就成了。



情归卷 第五十八章 欲火难忍
  待一切恢复一片宁静后,凤孤的手,恋恋不舍地轻轻地抚着晚清的脸颊,修长的食指,轻轻一点,解开了她的睡穴。
  晚清自沉睡中缓缓地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双永远清澈宁静的眼波便流露而出。
  凤孤嘴角微勾着笑,静静地看着她。
  “醒了?”
  她愣了许久,而后轻轻问道:“我们还活着?”
  可是一问完,却自己先笑了,看他们这般模样,岂非都是活着,只是这也算是奇迹了,遇到雪山龙卷风暴,被卷于半空中,在她的心中,早就是九死一生了。
  想不到,上天还是怜爱她们的,让他们,占了那一生了。  
  “我们还活着!”他轻轻地应道。
  “劫后逢生,这种感觉,当真是不一样啊!”晚清一叹,而后轻轻地自他身上想坐起来,却一扯间发现,自己与他,被那黑色的丝带紧紧地缠在了一起,刚刚无意间猛地坐了起来,却逼到丝带,整个人用力地栽在了他的怀中。
  凤孤一声闷吭。脸上,变了变色,凤眼中,一抹暗黑的气息在眼底浮起,眼,渐渐染出了微微的红色,呼吸,骤然间变得浓重了起来。
  这一声闷吭,不小声,晚清摔在他的胸口,是听得清楚的。
  于是一转头,愧疚地道:“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没事!”他的声音,带了浓浓的嘶哑暗沉,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一般。
  晚清赶紧伸手开始解着丝带,只可惜那丝带是情急之下系的,凤孤当时只为够紧,只拚命打了几个死结,而经过昨晚一番风卷两人的撕扯,早就结得死死的,不留一点空隙。
  晚清仔细地就着那结子轻轻地牵着,却发现,拉扯了半会,还是没有动静,那个结子,结得太紧了。
  轻轻地抚向发际,将那根盘着的玉钗子轻轻地拉了而后转了转身子,开始挑了起来。
  背后的凤孤,却又闷吭了一声,终于,心中开始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晚清却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他们此时的坐姿,十分地暧昧。
  不。
  不只暧昧,是十分地紧贴着,她的大腿,就横跨在了他两腿中间,而在转动的时候,有意无意间,触碰着他的敏感处。
  “啊!我怎么没注意到,你的腿受伤了!”晚清惊呼一声,轻轻拉开他的黑色长袍,里面那洁白的亵裤,沾了大片的血迹。裤子裂开了一条不小的口子,似乎是被什么刮伤,此时还有血丝在流动着呢。
  “难怪你会闷吭!你怎么就不说一声呢!至少我可以先为你处理好伤口再说啊!”晚清嘟囔着道。
  难怪自己刚刚一动,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来是受了伤了。
  伸手向怀中摸了摸,雪一般美丽的脸庞转头对着凤孤就是一番轻笑,如昙花盛开般眩了凤孤的眼睛:“幸好上次红书给我的那瓶金创药我一直带在身上,果然有用处了!”
  说着身子扯了扯,硬是扯到了他的腿部。
  凤孤再次难以支持地闷吭了一声,眼中,欲火丛生,真有种狼的冲动,直接将她扑倒在地。
  她怎么就能这么折磨人呢?
  他哪里是因为小腿上的那点儿伤呢?
  她可知道,全是因为她,他才会如此痛苦!
  心中的欲望似一团火一般,飞快地跃了起来。
  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喧着:扑到他!扑到他!
  他可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面对心爱的她,如此三番两次,虽然是无意的挑逗,可是却还是受不了啊!
  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兽欲,可是,鼻尖,却不时传来,那带着清香花气的发丝之香,撩动着他的每一根心弦。
  忽然,脸色冷了下来,他知道,若是再不离开晚清的身边,他一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可是,他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想要的,是心与心身与身的契合。
  他要的是,晚清的心。
  伸手自腰间拔出随身软剑,‘刷’地一声,丝带应声而断。
  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压抑:“清儿,你可以离开我的大腿处吗?”
  晚清转头看向他,听着他的话,脸,渐渐地窜红了起来,如秋日里的红霞一般,身上,一片火热,耳根子炙热如火。
  不会看,她也能猜出,只怕连脚指头,此刻也是火红一片的。
  这个凤孤!
  他何必说得这般直接呢!
  她刚刚一时也不曾注意到这个细节,毕竟是劫后重生,有些心情未及收拾,又看到他受了伤,一心只系在伤口上。
  此时经他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正以不雅的姿势坐在他的大腿上。
  那娇小的身子忽然如兔子般灵敏一窜,离开了他的大腿,脸,低垂至胸前,却没有勇气去望他一眼。只是埋头,掩去自己的羞怯,手,轻轻地处理者他的伤口。
  伤口不是极深,不过却伤得极长,长长的一道口子,足有一个手掌长。
  包扎好之后,轻轻地抬头:“好了!”
  “那个、、、刚刚、、、”他刚刚的言语,似乎因为太匆促间,也来不及婉转一点儿,看着她的脸烧红一片,心中十分不安。
  “没什么的,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她淡淡地道,自然地花去了不少尴尬。刚刚的羞怯之意,也化去了不少。
  其实,这也是实话吧!
  “你能走吗?”她又问道。而后望向了小洞外,想不到,他们被风卷到的地方,竟是一条断缝处的小洞穴,看来,真是天怜他们啊。
  也没将他们摔向其他的地方,若不然,就算没有摔死,这样大冷的天,万物冰封,人也冻僵了。
  这个洞穴,正巧避开了巨风口,挡去了不少寒冷。
  “这点儿伤,不成问题。”他说着,悄悄地站了起来,拉过那一条,昨天系紧了他们的丝带,重新系了起来。
  转身扶住了他:“我扶着你走吧!”
  其实凤孤真的没什么,他的身体,看起来,比晚清,似乎还有好得多,腿上那一点儿小伤,对于他而言,只是皮肉小伤,根本无关轻重。
  只不过,腰间轻轻地缠过的素手,却让他的全身,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带着年少时的那一股热情。
  没有解释什么,任她拥扶着向前走着。
  头,微微地倾向她的颈处,汲取着那淡淡的清香。
  才走出洞穴,晚清就有些失神了,断缝说高不是极高,可是说低,却不是她能够跃的上去的。
  转首望向凤孤,就见凤孤手上一撑,将她轻轻地拥入了怀中。
  她只感到腰间一紧,而后,整个人已经被他带上了地面。
  四处望去,一时间,竟有些身不知在何处之感。
  四处一片灰蒙蒙白茫茫一片。竟然看不见日出之初,只觉得天是灰白的,地是雪白的,眼睛中,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一片白色影致。
  凤孤略一斟酌,指向了一处,而后道:“向那边而去。”
  晚清看着他坚定的模样,问道:“你如何知道那边是北边呢?此时不见太阳,你如何分得出来?”
  “直觉。”凤孤笑道。
  其实不然,刚刚银面等人走过的地方,虽然雪一直下着,可是还可以看到隐约的脚步痕迹,而且他刚刚耳中听到了,他们行走时的方向,就是这一方。
  行军打仗,指南针是必备的,所以,他们去的方向,决不会有错的。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晚清的。
  他不希望她知道,银面曾来过这儿找她。这是他的私心,却绝不会改的私心。
  嘴角勾笑,任何男子,也莫要与他争晚清。
  清儿,只能是他的。
  忽然,腿下一个踉跄,身子,轻轻地倾向了晚清。
  使得晚清本要再问仔细的话也停在了喉咙处,只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了?”
  凤孤俊颜露出一抹可疑的虚弱之色,声音轻轻地道:“胸口的伤处还未痊愈,遇了冷气,似乎有些后遗之症。”
  他轻轻地说完,而后又故做坚强地道:“不过没事,这点小痛,我还是能忍的。如今,找到冰玉雪莲,治你的毒,才是要事。”说完望向了晚清,果然,这一个小小细微的动作,博得了美人的关怀。
  只是,他的故作虚弱是假,他的心,却是真的。
  晚清感动之余,也是十分感慨,这些日子以来,凤孤的种种,她看在眼中,人心是肉长的,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说到原谅,她也是原谅了。
  她看得出来,他在等着她接受他。
  可是,谈何容易,有时候,心的冷却,比什么都难治得好的。
  “我们先坐下歇一会儿再走吧!”轻道。
  “不必,走得慢些就可以。”凤孤却摇了摇头,看着晚清忽而转得淡薄的眼神,他的心中,无来由,只是感到无助地酸,极酸极酸,直酸入了心扉中。
  他是何等的人,晚清眼神中的一切,已经告诉了他,何样的结果。
  有时,他真恨自己的聪明,若是糊涂一点,也许,不会看得如此仔细,只需依着心中那好的方向想着。不必承着这些酸楚痛苦。
  可是,却永远不能,看着她那长长披肩的长发,手,无意识地,轻轻地抚过,却只感到,心中,更是酸了,那一种长长的惆怅,如丝一般,拉着拉着,越拉越长,细不可见,却致人心肺、、、、、、

  
  
情归卷 第五十九章 误入狼窝   

一路折腾,行走间十分缓慢,半天的功夫,一座小山却还没有翻过。
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想到遇上银面,凤孤心中更不是滋味,那酸溜溜的味道直窜入全身。
越想越是不该,于是顺着银面留下的那薄薄的行走痕迹,择了另一条路走,即是往北,却不会与银面撞上。
他可不希望遇上他。
忽然,耳中响起‘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转头,就见晚清脸上露出了潮红,从今天早上醒来后,她都一直没有吃东西,包着食物的包袱早就被风不知卷至何处去了,一路上,她也注意到了,这天山,寸草不生,连勉强可以果腹的食物也没有。
她没有开口,可是心中知道,若是没的吃,她们还没找到雪莲,也先饿死了。
凤孤是练武之人,对于食欲,能够控制,就是一两天没有吃东西,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他忘记了,身边的女子,不识武功,而且还身体虚弱。
脸色带着心疼也懊恼,轻道:“我忘记了,你醒来还没吃东西呢!”
左右四处一望,却是一片白茫茫,那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呢?
叹一口气,冷道:“这雪山,按理说,兽物应当不少的,可是奇怪了,怎么走了这么远,也没见到一只熊一只豹呢!至少,可以果腹啊!”
“别说这些了,就如今我们这情形,真遇上了这些凶猛的兽物,也是危险的,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至少,带足了食物再重新上山。”晚清轻轻地道。
凤孤摇了摇头,轻轻地捉住了晚清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子,对着空中,拨出了一根线,一窜火苗,急促冲天,于高空中,撒出了一个环形之物。
晚清明白,这是信号之用,只是他此时以此信号,能够让谁过来呢?
要知道,此番来天山,也就她与他二人啊?
“在路上时,我已经交代了红书,召了四婢,还有百名精历侍卫,一同上天山,毕竟一路奸险,若是只我一人也还好办,可是带着你,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凤孤解释道。
头一直望着天边,终于在远远的地方,看到同样的环形之物信号升起,脸上,露出薄薄的浅笑,拉住了晚清的手:“他们就在山下,看到我的信号,会马上上来寻找我们的,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有的吃了。”
“来,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你身体太虚,又没吃东西,不能再走了!”说着拉着她往山脚处一个偏角走去。
两人惊喜地望向那儿的一个小洞穴,相望而笑:“看来我们真的是幸运的。”
两人赶紧几着那儿而去世,可是当快要走到的时候,凤孤忽然站住了,手握紧了晚清的手。
脸色,也变得十分紧张。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晚清很不想向那方向想去,不敢想,却更是往那方面想去,眼睛,忽然间锐利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那洞口。
心,不停地跳动着,全身的汗毛,也在一时间全都直直地站了起来。
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不是心中所想,可是看着那洞中缓缓步出的狼,她的希望,宣告破灭。
而当看到那狼一只接着一只地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心,更是狂跳了起来。
狼,凶残无人性,喜群居。
这些,她耳熟不已,书中,看得十分之多。
所以,能够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那些狼,站成了一排,就那么直直地站着,望着他们,那双眼睛,凌厉而狠辣,那么紧紧地盯着他们,一眨也不用眨。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凤孤没有动,他知道,此时一动,狼群必定要一拥而上的,他要确保晚清的安全。
“没事的,你等会躲在我后面,我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的。”轻轻地对着身边的晚清道,声音轻柔,一双凤眼,却直直地盯向那些狼群。
“嗯。”晚清轻轻地应道,可是,真能不怕吗?
望着那些凶残的家伙,不知是太饿了还是怎么了,她的腿,也开始发软了,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气氛,太紧张了,让人,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太用力,也会出事。
“我数一、二、三,你就后退,狼群冲来,我来挡。”凤孤沉着地道。
他算了一下,总共八匹狼,要应对本不难,只不过,身后的晚清,却难顾及周全,可是,他所为的一切,也不过是晚清,所以,他不能让晚清有任何闪失,要算好每一剑,每一招,每一步,务求不能让任何一匹狼接近到晚清。
凤眼狠厉无情,带着一股噬血的残忍,杀气,如潮压般压迫而至。
笼罩了整个空间。
一时间,那强大的气压,让对面的狼群,也起了微微的躁动,狼性本敏锐,它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一种危险,只不过,它们太饿了,看着眼前的猎物,似乎不舍得放弃。
那双墨绿如毒汁般的眼,又狠狠地盯住了凤孤与晚清二人。
凤孤的手,轻轻地松开了晚清,口轻轻地念道:“一、二、三!退后!!”
晚清猛地一退而后。
狼群见到他们动了起来,忽然长啸一声,声音撕裂长空,带着那兽性的残忍,伸出那利爪,直捉向了凤孤与晚清。
狼的速度快,凤孤的速度更快,只见腰间软剑‘刷’地一拨而出,剑光闪过,血飞一片,已经连着有四匹狼还没来得及捉到什么,就于半空中生生地跌落在地上。
蹦地声响,晚清站在那儿,一双眼睛,紧张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刹那间,犹如一场梦一般,让人心也忘记跳动了。
血腥飞起,见到同伴死去,剩下的那些狼,更是凶猛,全然不顾一切,长长地利爪,抓向了凤孤。
只听到长啸声音不断,狼,已经聪明许多,知道避开那一把软剑,所以,凤孤的剑刺,变得难了起来。
不过,却还是不成问题。
只是几匹狼而已。
一招盘旋飞天,剑去为空,收为实,只见那剑晃出个影子向东,却急急向着西而去,一时间,又杀去了匹残狼。
忽然,剩下的三匹狼中,有一匹,竟然冲向了身后的晚清,那速度,飞跃得快而惊人,而剩下的两匹狼,居然正面袭向了凤孤。
果然聪明,不愧是最具灵性的动物。
狼的这招,摆明了是要缠住他捉了晚清。
凤孤一惊,顾不得其他,一转身,长剑直逼那纵向晚清的狼刺去,这一剑,有史以来,他刺得最快,而且最狼,最用力了。
幸好,拼尽一切,终于,在狼的爪子方捉住晚清的时候,一剑自狼背刺向前胸。
晚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只狼,速度飞快地向她跃来,而她,只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一把玉钗子,对准着狼,镇静地想到最后的搏战。
可是,在狼方捉向她的一刻,她的钗子,刺向了它的同时,它的身体,喷射出了温热的血,直喷向了她的脸上。
那是凤孤的剑,指向了狼身。
可是他自己呢?
看着凤孤身后那一跃捉上他的背的两匹狼,晚清惊吓地大叫了起来:“小心!”
可还是迟了,那长长的爪子,直直地捉向了凤孤的背上,其中一只狼的口,已经咬在了凤孤的肩上,凤孤脸上狠戾之色飞起,那只没拿剑的手,捏成爪形,飞伸向背后,捉向了狼头,如狂魔一般,将咬着他肩膀不放的狼恶狠狠地拉了出来,用力一甩,甩出的狼用力撞上了雪块,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而另外一只,凤孤只是身形一转,背一躬,另一手的长剑反穿而过,狼自他的身后缓缓地掉落在了地上。
一切,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对于晚清而言,却犹如一场生死之间。
满地狼尸,血流成片,那血,流动在雪上,渐渐地化开,而后渗入雪中,飘飘而下的蒙蒙小雪,又掩去了那斑斑血迹。
她快速地走到凤孤身边,轻轻地扶住了他,头微微地望向了他的后背,虽然天寒穿的衣服厚,可是却也耐不住狼的咬,轻轻地揭开那衣物,只见伤口血肉模糊。
望了望他,却见他薄唇微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给你上药。”她轻轻地道,而后自怀中拿出金创药,手颤抖着为他撒上,而后轻轻地涂开。
“一定很疼吧?都有是因为我。”她轻轻地道,声音中,带着微微地哽咽。刚刚的那一幕,还犹如在眼前闪动着,如何也散不开,她虽然勇敢,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一面,那些狼,看起来,是那么的凶残,野兽是没有人性,只要她们有一瞬间的挡不过,就只能成为它们的盘中美食。
“不必怕,有我在,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人也一样,动物更是休想!”凤孤也能感到晚清的害怕,轻轻地握住了她拿着金创药的手,安慰着道。
她没有说什么,雪飘得很大,可是她的心里,似乎,因为他的一句话,平复了不少惊惧。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六十章 两男相遇

稍微地包扎了一下,凤孤站了起来,对着晚清道:“赶紧离开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你伤得如此,我们先去洞内休息一会,等红书她们过来。”晚清轻轻地道,不解凤孤的意思,他的伤,虽说不是极严重,可是,休息一下,对身体才会好点,近段时间他接二连三地受伤,再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如此折腾啊。

“不行!得马上走。”凤孤果决地道,手拉过晚清,大步流星地走着,神色看起来十分紧张。
晚清不防他如此急促,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凤孤一转身,将她轻轻地扶起,脸上尽是愧疚之色:“清儿,对不起。”
“你是怎么了,怎得如此急促呢!”晚清问道,她知道凤孤做事向来有分寸,也极少露出紧张之色。
此时如此,必是有原因,可是她就是想不通,他这是怎么了。
“此地不宜久留,天山中,除了狼群,必还有其他野兽,此处一片血腥味浓,只怕会招来那些野兽,赶紧离开才行。”凤孤解释道。

晚清一听,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凤孤想得周到,她如何就没有想到,此处血腥味浓,必容易招来野兽呢?
“那我们赶紧走吧!”轻道,而后就要站起来,可是脚腕处传来极度的巨痛。
“呀!”不由叫了起来,摸向脚腕处,心知,必是刚刚摔的时候扭伤了,抬头对着凤孤道:“我的脚,扭伤了。”

“我看看!”凤孤一脸懊恼地道:“都怪我太粗鲁了!”
手握紧她的脚趾,轻轻地板,只听得‘咯吱’一声,凤孤抬头,左右四望,心中还是不敢小意,于是道:“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为你揉揉。”
“嗯。”晚清点头,也不怕真的将野兽引来。

就要站起,凤孤将背迎向了她:“上来吧!我背你!”
晚清看着那宽厚的背,许久许久,却没有动静。
凤孤一转头:“快点上来,这个时候了,还考虑什么呢!”
咬一咬牙,将将,轻轻地搭在他没有受伤的肩上,缓缓地趴了上去。

身体,在趴上的同时,僵硬了起来。
一走动间,肢体间,免不了碰撞。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人感到全身也火辣辣地烧着。而反则凤孤,却前上了满满的幸福,忽然觉得,晚清扭伤了脚,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与她之间,又接近了、、、、、、、
相贴的两人,两样的心情,却不影响行走的步伐。
可惜,他们想虽是想到了,可是还是不及附近野兽的嗅觉快。

才走不过十几里,就见到,眼前,一头雪熊迎面而来,看起来十分憨厚而巨大的身体,在雪地里缓缓地行着。
可是它虽然看起来憨厚,可是,晚清可不会认为,它是无害的,因为那一双眼睛,正散出饥饿的光芒,口中,正流着垂涎的口水呢?
这样一头巨大的熊,比起那群狼来,丝毫不褪色半分。
想不到,居然还是给遇上了。
心中微叹,还真应了那句祸不单行啊!
凤孤的手,轻轻地将晚清缓缓地放了下来,道:“不必怕,只一头而已,你只需站着别动,我一招就能解决!”


   情归卷 第六十一章 落入陷阱 
  
   望着凤孤飞身而去的身影,那样的萧瑟,那样的冷冰,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十分酸楚之感。
   她刚刚,一定深深地伤了他吧?看着他转身时那带着痛苦与绝望的眼神,忽然觉得是否自己太过残忍了?
   这些天来,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她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了他了,也为着他而感动着。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原谅与接受之间,却又是另外一件事情。曾经,她也曾对爱情对婚姻,有着美好的憧憬,她也想像书中所说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想要举案齐眉,想要静享闺中画眉之乐。
   可是,在一次次的伤害中,一切,都化为恐惧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要坦然面对一切,又是谈何容易呢?
   世间无常,人还在,物已非,曾经心情,早就已经化为乌影了。
   若是在从前的时候,一个男子能够如此倾心为了自己,她只怕,早已经是软化了,人心也是肉长的,岂有不感动之理。
   可是有些时候,迟了就是迟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真要续,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
   淡淡地叹了口气,心中,却仿佛有着一个郁结打不开一般,那样深深地积郁着。
   银面看着晚清望着凤孤一脸若有所思,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她的眼神中,不再是以往的那一种冷漠带恨,而是一种,也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充满了挣扎的复杂心情。
   沉默许久,终于打断了她的思路,轻轻地道:“我看着你的脚。”
   晚清望向了他,而后沉默不语,静静地伸出脚来,女子的玉脚确实不宜给男子看到,不过,她与银面之间,也许早就不是男子与女子的关系了,他们之间,更似是亲人。
   她对他,有着亲人的信任与依赖。
 
   玉脚雪莹如玉,正如这满目的雪一般,晶莹而剔透,只是手中握着那冰凉的玉脚,他的心中,反而带着一种凄怆。
   轻轻一扳,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咯”声,她的眉头紧皱了一下,虽然有些疼,不过还是没有吭声。
   银面为她揉着,直到脚腕处传来那酥酥麻麻的似痛又似舒服的感觉,才道:“好了,只要不再伤到,没什么问题的。可惜没有药酒,若不然,能够好得更快。”
   说着拿起一旁的袜子,要为她套上。
   “我自己来就可。”晚清伸手想要抢过,银面却拿得紧,一方白袜,两人对抢,四目,望向了那袜子。
   “还是我来吧!”银面轻轻地道,晚清没有坚持,只松开了手,任由他为她轻轻地套上袜子,系上袜绳,而后轻轻地穿上鞋子。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地进行着,似乎十分自然。
   可是偏偏,却又带着不自然的气流,两人的心中,各怀心情。
   “好了,我们起程吧!我的军队就在不远处。”银面轻道,说着站了起来,一身白衣无风自飘一般,带着他天生的冷傲,轻轻地吹了一下口哨,就见一队军队迅速地跑了过来。
  
   行到他的面前,单膝一跪:“将军。”
   “起来吧!全速起程向北而行。”银面的声音,不若以往那般地冰冷而无情,那冷中,透着一股王者天生的霸气。
   这一次的领军,他其实无形中,改变了许多。领军打仗,是带着一种铁血的情感的,若然无法与将士连成一心,做起事来,十分困难。
   晚清轻轻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改变,其实心中是开心的,至少,他不再似以前那样的独行独往了,这样的改变。
   也许对他而言,是最好的。
   虽然一直他从不曾说出口,可是,孤单一人,真能不感到寂寞吗?
   想必,这是不可能的吧!
   他也是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转头,对着晚清道:“能走吗?”
   晚清点头,其实脚扭得不是太重,而且刚刚经他的手一扭,已经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疼了。
 
   ……
   而凤孤,飞身而纵,向着一方急速地飞跃而去,似乎,只有这猛烈的速度,才能够减轻他少许的痛苦。
   胸口的痛,如狂潮般袭卷全身。
   不是伤口的痛,而是伤口里面,那血肉的痛,那心的痛,如抽丝一般,足以颠倒了人的生死。
   “啊!……”长啸一声,似要将心中的所有发泄出来一般,如野兽临终前那不甘惨痛的嘶叫。
   听在耳中,纠结了人的心。
   “爷……”忽然,身后响起了呼唤声。
   凤孤停了下来,挺直背部,手微附于背上,脸上的泪,早已经被风刮干了,只有那凝了紧致的痛,充斥着全身,五脏六腑。
   “你们来了!”沉沉的声音,带着从前那一股狠戾,让身后的四婢停了下来,恭敬地行了礼。
   “是的,爷,我们来了。”
   “好吧,那就赶紧向北面而去,尽早找到冰玉雪莲。”凤孤冷冷地道,虽然晚清此时与银面在一起。
   可是他承诺要为她找到冰玉雪莲,那么他就一定会找到的。
   虽然愤怒生气,可是,他却做不到,不顾她的生命。
   “是,爷。”虽然几人看得出爷有些不对劲,而且刚刚还听到爷那一声痛苦的长啸,却没敢说什么。

   终是红书,站在后面许久,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二夫人,终于忍不住问道:“爷,二夫人呢?”
   凤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终于,没有开口说什么,只道:“先找到冰玉雪莲。”
   虽然爷没有说什么,但红书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但是,可以知道一点的就是,二夫人,是没事的。
   于是,也没有再问,点了点头,领着百名侍卫,与凤孤一同,向着天山北而去。
   一行人全是武功不凡之人,行走起来,没有牵拌,竟是十分之快,不过两天的路程,已经翻过了十来座山头。
   一路而北,反而没有前些日子那般冷了,也幸好没有再遇到雪暴,一切都十分顺利。
   在又翻过了一座山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一片枯木林。
   一棵棵雪梅上,没有红色的花朵,没有绿色的叶子,只有那雪白一片,积压而成的雪花。倒成了一棵棵雪花树一般。

   宽大的一片枯木林,一排排的雪梅枯树,竟有一种不一般的美景,带着一种萧冷与凄楚,凤孤忽然有种爱上了它的感觉。
   心中的酸痛之意油然而生,这一片林,如他的心情一般。早已经没有生命了,只留下满地的凄怆。
   “走吧!”说着,领了四婢还有众侍卫一行人进去。
   不过,尽管在痛苦之中,凤孤还是没有失掉警戒心,毕竟木哈耳说过这枯木林进去就是雪莲派所在,而这一片枯木,摆在门前,不会是空做摆设的。
   在走进枯木林的时候,他眼尖地注意到,有一棵枯木林的枝上,沾了一块衣布,虽然细小,却逃不开他的眼睛。
 
   手一摆,示意身后的人停了下来。
   左右四顾一周,却没有看了任何行八卦阵术,但是他知道,这枯木林,决非那么好过去的。
   “都小心点儿。”收拾起来沉痛的心情,凝重而沉稳地道。
   “是。”众人领命,一时警戒心上升百倍。
   轻轻地向着内里走去,就在这时,脚下响起了“咯吱”的声音,不同寻常,似冰雪裂开之感。
   就在这时,地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就在他们的下面,众人不防,纷纷都要掉下去。
   就在这时,一些临在枯木旁的侍卫想要跳上树。
   凤孤急促一喝:“不许上树!”
 
   众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向来已经训练得惟命是从,,纵然是死,也不眨眼半下,所以几个跳到一半的身影忽然于半空停搁了下来,顺着巨洞,滑了下去。
   只听得轰隆隆作响,一路下滑了许久,终于在掉落一个巨大的笼子后,停了下来。
   笼盖应声关起。
   笼外,站了十名女子,一身雪衣纱纺,身形幔妙,脸附薄纱,看不清面容,一晃眼中,甚至有种偶遇仙子之感。
   一人开口道:“你们倒是聪明,没有上树!”
   清清冷冷的声音,犹如这天山的寒冰。
   凤孤没有回答,只是沉着地立于内里,而他不回答,其他人更是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静默地守于他的一旁。
   “你是如何知道那枯木树上有毒的呢?”那女子见没人回答,于是望向了凤孤,问道。
   凤孤只是冷眼看向了她,果然没错,那些枯木上果然有毒,其实他当时也是只是猜测,毕竟,若然有此陷阱,她们何必再植上枯木呢?不是给了敌人上树逃生的方法。
   而唯一的解释,就是树上有毒。
  
   


情归卷 第六十二章 再次相遇
    “这个问题,只要细心一想,皆能知道。”凤孤轻轻地道。
    那南池子赞赏地点了点头:“虽然你们私闯我雪莲派,不过,我们雪莲派从不用手伤人,只让你们过关,若你们能过关,就能安全回去,不过,这关,并非那么轻易就能过的。你们这么多人,总算是我见过唯一一群没有一人被枯木毒所伤的人了,不只聪明,更主要的是,你的手下,十分听你的话,岁哦,才能在临求生之际,还能无怨无悔的放开求生的手。这种精神,我们雪莲派最是推崇的。”
    可惜,推崇是一回事,放过,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目的,只为冰玉雪莲。”凤孤开门见山地道,有些事情,只有摆明了说,虽然他此时身在她们的笼中,可是却不能减去他半点求雪莲的心。
    而且,他也必须知道冰玉雪莲,是否真的在雪莲派中,而这一点,必须由雪莲派的人说才能够清楚。毕竟,冰玉雪莲,当世也未见过,是否真存在此物,而此物又是否真的如木哈耳所言,在雪莲派中,也未能明确。所以,他必须逼出雪莲的下落。
    “大胆,能让你们出去就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恕了,冰玉雪莲乃我雪莲派镇派宝莲,岂容你们俗人窥觊。”那女子听了凤孤的话,没想到他身在牢笼,竟然还敢大放厥词,朕是大胆狂妄。
    凤孤听罢她的话,已经非常肯定了,冰玉雪莲果然在她们的手中,这样,他也就放心了。于是之抿唇轻笑,道:“寻找冰玉雪莲,这与大胆不大胆完全无关,只因所需所求,才有所寻。”
    说到此,忽然想起了那个清玉般的女子,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何光景呢?
    也许再过两三天,也该到了这儿吧?
    忽然心中有些酸楚,想到她与银面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中,就有着千万痛苦想要涌出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借口,那么你寻找冰玉雪莲,所为何事呢?”那女子见着凤孤流露出来的情感,于是问道。
    “为救我妻。”凤孤坚定地道,声音中那坚定让人动容。
    “冰玉雪莲可非寻常之物,为救你妻,死也不怕?”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一闪而过,而后问道。
    “若能救她,我死又何足以患。”凤孤轻道。他此时心中的唯一所念,不过是心中那一个女子罢了。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虑当中,包括他的性命。
    “男人的话,从来都是嘴上说得轻巧!真到了生死关头,你们真能够为了女子而付出自己的性命吗?只有无知的女子,才会听信你们这些男人的花言巧语!”那女子听到凤孤的话,终是冷哼一声,而后一转身,对着身后的其他女子道:“将他们全绑起来,等上一批的人过了关,再将他们扔去闯关。”说完一拂袖,冷冷而出。
    “是,门主。”众侍女应道。
    原来那女子竟是雪莲派的门主,只是她莫名其妙的愤怒,让凤孤有些不明白为何。不过,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应当是从前受过情伤的,才会对于男子如此怀恨。
    缓缓地付手而立,忽然,顶上寒冰忽降,冷气直罩。只见顶上忽然飘落片片雪花,却不同于外面的雪花,有一种投入心骨的寒意,让人全身也动惮不得。
    那雪花中有毒!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们也陷入了一阵昏迷当中。
    再一次醒过来,已经不在那牢笼中了,而是换在了一间牢房之中,只不过这牢房,看起来,比那牢笼还要坚固。
    众人纷纷地醒过来,红书当先一跳,怒气冲冲:“这些人真是的,居然把我们关进了牢房中!”
    黄棋没有应答,而是走到墙边,后面的墙全敲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这墙,全是巨石所砌,敲击实心而且听不出任何隔开的声音,可想而知,这面墙有多么地厚了。
    而凤孤,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心中,早已经转动了千百回,他是他们当中最先醒过来的,也是最先看清地形的。这间牢房,若然没有人打开,他们是开不了的。
    因为墙是巨石,门市万年寒铁所铸,非凡人所能够撼得动的。
    看来,只有等她们让他们去闯关的时候,才有机会可以出去了。
    希望白云烟那帮人,不要太窝囊,闯得太久了。
    “全部静下心来,调养气息,随时做好准备。”凤孤沉声而道,而后首先闭上眼睛,运转真气运内功。
    ······
    两天过去了,没有等到闯关的消息,倒是等到了银面他们落入陷阱的消息。
    一时间,百感交加。
    这两天来,他也试图着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可是这雪莲派的人,都十分谨慎。送吃的,也是远远地以着竹排传来馒头,根本就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人进来说过话。
    看着那一个个僵硬的身体被抬了进来。
    凤孤双眼搜寻着晚清的踪影,却在那一团白色的身影中,看到了那一抹墨青水绿的裙角,银面,居然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中。
    手,紧紧地捏成了一团。
    牙,咬得只差碎成一堆。
    一双凤孤,那么狠狠地盯着那一个白衣男子,若然眼神能够杀人,只怕银面此时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就见那些人,一个个被那些女子手提着推进了隔壁另一间牢房中。
    在他们倒下的时候,银面终于与晚清分开了。
    凤孤的心,才稍微好了一点,虽然知道银面是因为要保护晚清才会拥着她,可是不管是什么理由,也无法过了他心中的这一关,他恨其他男子,碰晚清一下,哪怕是为了护她,他也愤恨无比。
    走到了两个牢房相隔的铁栅处,双手一伸,向着晚清的方向,使出内力,只见一阵气浪翻腾,顿时一片暖气直透而去,直射向晚清。
    那雪极寒,晚清的身体虚弱,是受不了那些寒气的,所以,他要为她将寒气逼出,只可惜隔得太远了,实在是无法为她贴身渡气,只能以内力将为热潮,笼罩了她的全身。
    看着她长长地睫毛颤抖了几下,终于幽幽转醒过来,他这才放心地回到原地,打坐了起来。不再看去,只怕触景伤情。
    而这时,银面也已经依依地转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望向了身边的女子,看到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才安下心来,温柔地问道:“没事吧?”
    晚清睁着蒙蒙的眼睛,轻轻地点头应道:“我没事。”
    轻轻地拉过她的手,一股气息直达入晚清的身体,晚清感觉到银面在做什么,于是急着要拉回自己的手。
    银面却只轻道:“别动,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不及时将寒气逼走,会使火寒毒加快发作的。”
    晚清于是点了点头,没再挣扎,不是怕火寒毒发作,而是知道,纵然她不愿,银面还是会运功为她逼走寒气的,他做事,从来如此果决,不是那种别人能够轻易左右得了的。
    闭上眼睛,凝了气息,身体经他运功逼去寒气,一时间,有种春回大地之感,全身舒畅了许多。
    转头,对着他展露了一抹感激的笑容:“谢谢。”
    “说了多少···”银面脸上冷清,就要道,晚清已经一笑截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不必对你言谢,你对人好,不为言谢。”
    “知道了就好。”银面难得展开薄薄一笑,一转而逝。
    而这边的凤孤,看着他们之间谈欢而笑,眉眼传情,那双眼睛,如何也无法转移,那情绪,如何也无法停泊下来。
    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他们就在眼前,叫他如何做到不烦呢?
    晚清敏感地感到身后似乎有着什么针芒一般在注意着之间,终于,缓缓地转头,在另一边的牢房中,见到了那个男子。
    他竟然也在这里?
    心中是十分吃惊的,她原本以为,因她那一番话,他必是离开了天山的,不再见她,更加,不会为她寻找冰玉雪莲。想不到,他竟然还来到了天山。
    心中,千思百转,却不知是何滋味。
    叹一口气,却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与他面对面。
    可是,他为之间,落此情景,若她一味无视,似乎太过薄情,才想说些什么,这时,牢外传来开门声。
    轻盈的脚步声细碎而近,伴着一阵冷冽的梅香,一行白衣轻纱女子出现在了他们言情,只见当前的那一名女子拿出手中的玉佩,对着她道:“这块玉佩,你是如何所得?”
    晚清没想到她怎么忽然会问起这件事情来,于是有些错愕,却很快地镇静了起来,那玉佩上雕刻的雪莲花,是否,与雪莲派有着密切的关系呢?
    而这一层关系,于她们,究竟是福是祸呢?


   六十三章  付出所有
“这块玉如何所得,这是我的事情,我想没必要告诉你们。”晚清故意清清冷冷地道,一双清眸,注意着那名被身后那些女子称为门主的女子。
    只见她表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此时成为阶下囚的晚清语气竟还如此清冷,不过,她的脸色转了转,终于再次道:“这玉佩,是否是一个男子赠与你的?”
    晚清没料到她居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望向了她,而后却不语。这女子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带有几分不善。
    所以,玉佩所来,她心知不能轻易透露。以免遭来更大的祸事。
    “为什么不开口,是不是我猜对了?”那女子语气更是咄咄逼人,似乎非要晚清承认一般。
    “我觉得,你们拿了我的玉佩,又一再地追问玉佩的事情,似乎你们应该先回答为何如此为之,而不是问我才更合人之情理。”晚清只淡漠地道。
    “你、、、”那女子一拂水袖,杏眉微扬,妙眼直瞪向晚清,气愤不已。
    这时,身后响起一把带着微微苍老的声音:“心儿,不得无礼。”
    那女子听到这声音,一转头,脸色一转成了柔软十分:“娘亲,你怎么来了?”
    “你呀,有你这么问人家话的吗?这样岂能让人敢跟你说什么事情。”那长者看来四十几岁,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却已经有点儿苍迈而沧桑之感,面容十分温慈。
    “请这位姑娘出来吧!我想单独与她谈谈,至于她的同伴,安排外厢客房给他们住下。”那年长者轻轻地道。
    雪莲门主心儿一皱眉:“娘亲、、”
    “照我的话做。”长者轻轻地道。
    晚清没想到这位夫人竟会如此,感到十分意外:“老妇人,晚清还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答应?”
    “什么?”那名长者问道,眉目中含着几分笑意。
    晚清望向了凤孤,而后道:“隔壁这间牢房里的人,也是晚清的同伴,希望夫人也能一并放了他们?”
    带着询问的语气轻轻地道。
    一旁的雪莲门主心儿一怒,正要喝去,那老夫人手轻轻一拦:“可以的。全安顿下去。”
    “谢谢老妇人。”晚清笑道,在牢门打开的时候,轻轻地走了出去,银面却是慎重地拉住了她。
    毕竟对方究竟是何居心,尚且未明,让晚清一人跟去,他如何能够放下心来。
    “放心,没事的。”晚清对着银面淡淡一笑,她的心中,已经猜出了些许端倪,也许,今日能够完成那洞中逝者的遗愿,交给应该交与的人了。
    “一切小心。”银面点头道,看着晚清的模样,他知道,她心中必是有把握的,他相信她一定能够顺利平安的,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会的。”轻道,一转身,跟着那老妇人走去,临走前,目光,转向了凤孤,望了他一眼,眼神却是十分复杂。
    …………
    来到了一间素雅静气的寝室后,那老夫人这才缓缓地开口道:“这块玉佩,是雪莲派圣女之物,当年我年少单纯,遇上了一个男子,与他相恋相爱,甚至有了情感,原本说好,他回去风国做一件事,做完了就回来娶我的,谁知,他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这一块玉佩,就是当年他临走的时候,我赠与他的,告诉他,见玉如见人,哎、、、只可惜、、、、、、”
    虽只是短短几句话概括了全部,可是,晚清却能够深刻地听出语气中那深深的情感。
    可惜了这样一对恋人。
    “也许他并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回来。”忽然,晚清觉得,要告诉她真相,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或许,让她以为,是男人的背叛,她的心中,会更好过一点儿的。
    “什么意思?”老夫人抬眼问道。
    可是,晚清终究还是无法隐瞒,许多事情,虽然,知道了会十分难过,可是,还是必须知道的:“这块玉,是我在一次逃难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的一副遗骨中得到的,当时,遗骨旁边,还有一张未写完的血书,是要将此玉交与、、、可是只寥寥几笔,却已经没有下文了,想必,在竭尽全力后,那先人,还是没能将血书写完就与世隔绝了,我知道,他最后的遗愿,必是要将此玉交与某人,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只盼着能找着就找着,若找不着,就将此玉与那遗骨葬与一处,却没想到,机缘巧合,还是遇上了夫人,看来,冥冥中,是寻位先人在指引着我而来的。”

情归卷 第六十四章 一番挣扎
  天山雪景,方外之地。
  银面一行人整装于枯木林前。
  遥望着飞雪飘扬,心中百感交加。
  虽说凤孤内里雄厚,练起寒冰神功来事半功倍,但是所谓武术,不可急求,尽管在先机上占了,但是要练成寒冰神功,仍需少则一月,多则三个月。
  于是凤孤与晚清一行人便都留了下来。
  而银面,因为这一次战役,因为担心晚清上雪山有危险,而中途折往了雪山,此时要再等数月,他却无法再等下去,必须及时回朝复命,于是便只能辞了晚清,先行回京城。
  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忽然有种一去就再也没有机会的感觉。这一路来,看着晚清对凤孤的感觉,他是聪明人,全看在眼中。
  也许晚清自己未明白,她心中的天平,早就倾向了凤孤了。
  心中有些黯然,可是此时,他根本就找不出任何时间来陪她保护她,母仇未报,谈什么都是多余的,若然凤孤当真是有心改过,也许,凤孤会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心中,有些疼痛地想着。
  望着眼前那清秀透明的容颜,黛眉弯弯,杏眸中永远那么清澈不染半分尘埃,小挺的鼻,小巧的樱唇。
  她永远不是最美的,却永远是最醉人的。
  雪花飘飘,就那么落在了她一头云雾般的秀发上,黑发白云,称得人面清皙如雪,银面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尖划过,带着宠溺,轻轻地,为她扫去那一朵雪花。
  温柔的神情,带着不舍。
  晚清不着痕迹地轻轻闪开,抬眉轻道:“这一去,只怕又是各种事非了,你一切都要珍重啊!”
  “会的。再见面时,我会以清悦心情与你再奏一曲的。”银面轻轻地道,银色面中,那双清冷的眼,望着晚清。
  晚清轻轻地点头:“我相信你,再见面时,再没有太多牵绊,可以共奏一曲欢快的胜利之曲。”
  “好,一言为定,到时,你我合奏一曲胜利之曲。”银面一笑而道,清亮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欢悦,也许,这一世,未必能得佳人,但知己难求,得一也是一生之福啊!
  “我该走了。”银面道。
  情到长处,恨随风。
  再次望了晚清一眼,他手一扬,向着身后的那些手下一招手,于是众人跟了上,向着天山下而去。
  口中,吟出诗句,带着黯然: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一曲清诗,半生相思。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衣人,晚清缓缓地转身。就要往回走,却一转身,碰上了身后一堵厚厚的人墙,鼻子都撞得发疼。
  一抬头,就见凤孤臭着一张脸,望着远去的银面,而后转身望向她:“依依不舍?”那语气中,浓浓的酸意散开了满个雪山。
  晚清却不睬他,只轻轻一侧身,就要离去。
  凤孤手一拉,将她拉回了身边:“清儿,你就真那么讨厌我吗?”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伤郁。
  “凤孤,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晚清的声音中透了几分无奈,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明自己对凤孤感受,曾经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时,当真无法释怀,可是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她却并非完全看不到的。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这需要过程。”凤孤忽然很害怕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于是一拦,拦住了她的话。
  薄唇一笑:“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是要知道,我是最爱你的,永远,清儿。”
  微微地低下来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凤孤的爱,让她感到十分压力,他太狂太烈了。
  “哎,天这么冷,咱回去吧!”凤孤轻道,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略带着冰凉的小手,直直向着雪莲派里走去。
  晚清望着那双握着自己的修长大手,就那么被他握着,拉着一直向着雪莲派里而去,那手,暖暖的,至少,慰热了她的手,她想着。
  ……
  因为凤孤练功必须是在雪莲圣地内练功,随意人等是不能进入的,而经过雪莲圣女有意的安排,凤孤闭关修炼的饮食问题,居然就落在了晚清的身上。
  没有任何解释,只道,只能如此。
  一个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刻意地撮合,其实这是确实的,雪莲圣女同样是情感深厚之人,曾经那一段不得终的感情,让她对于凤孤,更是怜爱珍惜,所以会愿意将本门密学寒冰神功教给他一个外人。
  可是尽管晚清知道这一切,却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凤孤,也是因为她才练这武功的。
  提着准备好的饭食,晚清缓缓地走进雪莲圣地,还没有走到里面,她已经被一阵强大的寒意震得全身直发抖,这里面好冷啊!
  外面已经感到是寒冬腊月还冷了,而这里面,如冰窖一般,穿在鞋里的脚,也都僵硬成一块了,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手拱在嘴边呵了呵,继续向前走着。
  终于看到那个赤身盘坐于池中的男子。
  脸上那一双杏眸,瞪得极大,不是见到男子赤身裸背尴尬之色,而是看到他坐的那池子中,不断冒气的气息。
  至少,她不会很傻地以为,那是热气透上来,因为,如果有这样的热气透上来,她就不会感到越近越冷了。
  那是冷气,而在这么冷的天气,水池中还能冒出烟气来,只能说,这水,只怕更是冷了,忽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一股,酸酸直冒向了眼眶。
  她在岸上而且还穿着厚厚的袄子,已经冻得受不住了,而他赤身裸背盘坐于那么冰冷的水中,又是何等的滋味呢?
  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池中的男子,心中百转千回,却不是一个味道。
  终于,凤孤调转完气息,一转头,就看到晚清那蒙着水雾的眼睛,带着感伤地望着他,薄唇,扬起了寒意中僵硬地一笑,而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上了岸,将那件长衫穿上,却见她半晌没说一句话,只是那样地望着他。
  凤孤一笑,带了几分倜傥:“怎么了,对于夫君的身材可还,满意?看得这般眼也不眨。”
  吊儿郎当,戏谑的言语,只不过是想化去她脸上的伤感。
  “吃饭吧。”她无力地道,而后麻木地将饭盒子里的菜肴拿了出来,而后,将饭碗递向了他。
  而对于他倜促的话,却如未达耳中一般。
  凤孤看着她这模样,却又怎么吃得下饭呢,轻轻地放在一边,而后道:“我没事的。”
  “水不冷吗?”她问,声音透着无力,那双眼,离开了他的身体,望向了那一池寒水。
  “也不会特别地冷,只是刚开始下去有点冷,真呆着看,还觉得暖呢。”凤孤不想她太担心,睁眼开始说着瞎话,其实这寒水,虽不凝冰,却比凝冰更冷上百倍。
  “哦、、、”晚清点了点头,思绪却不知飘向了哪儿,转头对他一笑:“你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嗯。”凤孤确实感到饿了,这一番练功,耗尽了他许多精力。
  晚清在他吃饭的时候,站了起来,慢慢地踱着,走到一旁的池中,忽然,一个水花溅起、、、
  凤孤一转首,就看到她往池中跳了下去,一惊,飞身掠去,却也太迟,她已经掉在水里,将她抱出池中,她全身已经抖个不停,脸色苍白如纸,唇间毫无血色,看起来十分惊人。
  “你疯了!怎么往那寒池里跳!”凤孤气得对她直吼,心中担忧无比,一运功,以内力化为热量,逼去她身上的寒气,传输了热量给她。
  好半晌,才见晚清扬起一笑,无力却好看:“是你说的不冷的。”
  “你跟我怎么一样呢?!你个笨蛋!”凤孤眼眶红了一圈,带着哽咽地道。
  “怎么不一样呢,你有感官我也有感官、、、你能感到冷,我同样也能感到冷。”晚清轻轻地道。而后反手,握住了凤孤的手,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道:“凤孤,别再练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也不再讨厌你了,你不必再付出什么,你的付出已经够多了、、、”
  “胡说!我说了会为你寻得冰玉雪莲,就一定要办到!”凤孤却是冷倔得道,十指,缠住了她的十指。
  “我不需要!你非要让我内疚吗?这样的寒池,要呆在里面练二三个月武功,我不能想象,人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晚清痛苦地道,刚刚跳下水的一刹那,她只感觉,全身都不归自己了,那一种冷,入了骨头。
  “练功又怎么可能不受点儿苦呢?我没事的,没有我凤孤受不了的苦的。”凤孤感动地道,至少,晚清已经肯渐渐地接受他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与满足。
  “凤孤、、、”晚清还想说什么,凤孤食指轻轻地点在了她的苍白的樱唇上,小声地道:“相信我,好吗?既然已经踏出第一步,我是不会退缩的,放心,还没有我受不了的苦呢、、、”
  带着蛊惑的声音,轻轻缓缓。
  

  情归卷 第六十五章 是否如此
  最终,晚清还是没能拗得过凤狐,他还是坚决要练寒冰神功。
  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走在回屋的路上,想着刚刚的情景,还有那跳下池中那一刹那有如冻化的感觉,她心中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真不知道,凤狐,如何能够如此忍受那样的折磨呢!
  …………
  茫茫的雪,没有尽头。天山上,似乎是常年积雪的,这雪,也不知道怎么生就出来的,就这么长长绵绵地下着,也没见一个尽头。
  染成了这一区雪白无暇。
  轻轻地拿起扫帚,扫过廊檐下面的积雪,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扫着雪,看着天空的飘絮,似乎心也就充实了一些。
  一个月时间,就这么在每天的等待中悄悄地过去了。
  中间,又发作了两次,不过,因为雪莲圣女独有的灵丹护心,比起之前的发作,竟是好了许多。
  不至于痛得揪心揪肺。
  抬头望天,凤狐的武功,也练到第六层了,他真的很用功很刻苦,日夜不停地练,只因为她。
  虽然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可是这种被男子如此用心护着宠着的感觉,却还是填满了内心。
  只盼着他赶紧练到第八层。
  也许,再次下山,她的心境,将是不同的。
  这些日子来,每日送饭,短短相处的时间,却让她感到了他不同的一面,人家都说凤狐的成就是因为残酷无情,但是她看来,他的吃苦,却也是常人所忍受不了的。
  而且他也并非如她当初所想的,那般冷酷无情,说起来,他这个人,却是比起一般人来着更注重情感。
  只是他太过骄傲太过霸道了,也太过偏激了,所以他只让人看到了他残酷的一面,当初她不能理解为何他的手下能够那般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曾经对于这一切的完全不能理解,直到这一段时间来的相处,还有静下心来思考,才发现,其实,有些东西并非眼能够看得全的。
  伸手接过雪花,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夜晚里,床头的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良久良久,而后离去,默然无语。
  他以为她背着墙睡不知道他的到来,其实她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每次都背向着墙,是不想让他发现,她颤动的睫毛,还有装睡的气息。
  他每个晚上都会来找她,一站床头就是半个时辰,晚清不明白他在想着什么,只是,却似乎,心里,一天天地充实了起来。
  忽然,红书一脸震惊地从外面冲了起来,连她站在廊下也没有看到。
  “红书!”晚清看着她脸色大惊的模样,喊住了她。
  就见她看自己的脸色有些异样,有怀疑有慌乱,又于是问道:“红书,你怎么了?”
  “爷练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她的声音,带着颤颤地问。
  只是说出来的话,让晚清有些莫名其妙,抬起清澈的眼睛,拉住了红书的手,问道:“什么知道多少?”虽然红书没有说出来,可是晚清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凤狐练这武功,还有什么其他她们都不知道的弊端?
  “我糊涂了,怎么会怀疑二夫人是知道的呢!”红书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失控地趴在了晚清的肩上,这个性情从来大大咧咧火火辣辣的丫头。
  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红书,究竟怎么回事呢?”
  “二夫人,您要劝住爷,让他别再练了,那个武功…那个武功…”红书说着说着整个人泣不成音了:“我刚刚听到那个雪莲派的门主在那儿练功时与她的贴身丫鬟聊到说…说那个武功男子练成之后,会变得不男不女的……”
  “什么!”想过各种情况,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竟会有这样的武功,晚清一惊,将红书一拉,镇重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哪会是假的,二夫人您也知道那个门主向来看着咱们不惯的,刚刚她在练功的时候,她的丫环就谈着说把独门武功交给爷的事,那个门主一声冷笑,而后讽刺地说出来的。”红书半带哭腔急切地道。
  晚清轻轻地放开了红书的手,心中,忽然有些凉凉地,忽然间,有些明白那一日,凤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前一日她去送饭,说起他练到了第六层了,他的声音中,有着开心,可是却有着一缕散不开的忧愁。
  而且还突然蹦出了一句:“看来上天总是待我太刻薄了,好不容易,你现在对我看法有所好转,可是却偏偏,还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你说我怎么活得那么痛苦呢!”
  她当时一直未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确实对他的看法有所好转,按理说,这应该是以后有机会才对的,可是为何他却说了句注定不能在一起呢?
  可惜当时一说起这个敏感的话题,心中就烦着,于是也没有去细想,此时一联想起来,似乎觉得,这一切,不谋而合了。
  匆匆地放开红书:“我去找凤狐,如若说冰雨雪莲,是以此为代价的话,这代价也太大了,纵然真得到了,我也不要!”
  “二夫人,您一定要劝住爷啊…”红书哭着喊道。
  迎着风雪,向着那雪莲圣地而去,晚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通体遍寒。
  凤狐,你究竟当我上官晚清为何人,如果说我的命需要你来付出的话,那我又如何会愿意接受呢?
  直直走入圣地,寒意忽如其面而来,晚清轻轻地站在门内,看着那个在泳池中裸着上身,练着武功的男子。
  眼泪,就那么无止地流了出来,越流越狂,伸手去擦,却发现越擦越多越擦流得越急,汹涌如断了堤的洪水一般,似要把一切流尽一般。
  凤狐运完一周天,回过天,望向了晚清,本来还欣喜的脸,却在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是吓了一跳,一跃跳到了她的跟前,脸色阴黑如墨:“清儿,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若真有其人,随时面临着碎尸的情景。
  “凤狐,你告诉我,这个武功,男子练了,究竟有什么后果?”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那浓浓的激动,散播了开来。
  凤狐一时没料到晚清竟然有此一问,一时,脸色变了又变,而后转为平静,只轻轻地道:“练成了此武功,就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还能有什么后果呢?”
  凤狐一脸轻描淡画地道,可是他刚刚那变了又变的脸色,又怎么可能逃过晚清的眼睛呢!晚清冷冷地道:“凤狐,若然说我的毒解,是要用你的生命来换的话,我宁可不要,你总说了解我明白我,若然你真的是最了解我,就应该知道,这样得来的冰玉雪莲,我是宁死也不会服下的。”
  她郑重地对他道,这一番话,不是要挟,而是真真实实的。
  “你在说着什么胡话呢,哪里会有武功能将人练死的呢!傻了啊你!”凤狐一笑,手,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可是心中,却在掂量着,究竟晚清知道了多少。
  分明这件事,他已经跟师傅说过,一定要保密的,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晚清,那么晚清又是如何行知的呢?
  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晚清知道的啊!
  看着凤狐那故作调笑的脸,晚清眼眶又复润了起来,他究竟,还想瞒到何时呢!清清的声音,带着冷意:“没有武功会将人练死,可是却有武功,只适合女子练,纯阴内功,男子练就,会变得不男不女!”
  凤狐脸上一肃:“你听谁说的。”
  这一句话,也是肯定了一切,晚清只是坚定一笑:“谁说的根本不重要,而是你,不能再练下去了!”
  “这件事,我自有想法。”凤狐道,却同样是坚决的。
  “这不是你有无想法的问题,而是这个方法根本不可为之!”晚清气恼地道,想不通,凤狐为何就能如此执拗呢!
  素手,捉过了凤狐的手,轻轻地道:“凤狐,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想解我的毒,可是,解毒的方法有许多种,也许,并非一定要冰玉雪莲才行,你想想,如若你因为为我寻冰玉雪莲而当真变成那副模样,叫我情何以堪呢?”
  “放心,我与师傅早商量过了,以我的内力,练到七层就能催得冰玉雪莲开,只要不练到最后一层,就不会变得如此,你放心。”凤狐一笑而道,其实,不练到第八层,只是不会马上变而已,但是全身充斥着寒冰神功至阴的寒气,迟早一天,还是会冲破体限的。
  只是,那已经是将来的事情了。
  “真的?”听着他的话,晚清还是无法全信,疑惑地望向了他。
  却见凤狐脸上全部自然的笑,看不出半分破绽来,于是她又问:“那为何前日你会说出那一番话来?为何说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呢?”
  “我的武功即将练到第七层,冰玉雪莲即将可得,你这个时候,却还未肯完全接受我,待到服下雪莲之后,你必会去找银面了,那时候,我就根本没有机会了。”凤狐直逼着她,轻轻地道:“难道,你愿意接受我?”
  听到他的话,晚清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脑中有些乱乱地,只觉得,他的这一番话,似乎存了许多破绽,可是究竟是什么,她却是一时捋不出来,也不再说什么。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六十六章 谁陷谁计
  看着在雪地上练武的雪心,晚清心中暗自凛了凛,终于走了出去。
  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得到确切的答案,而最准确的答案,莫过于从雪心身上得到,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考虑,只能如此了。
  淡雅的脸色一变,变得带了几分尖酸刻薄愤怒不已,直冲向了正在练武的雪心,一把捉住了她,语气火大气冲:“雪心,不要以为你是雪莲派的门主,就能够随意污蔑别人!你怎么会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呢…”
  雪心未料上官晚清有此一招,吓得一愣,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惊讶,而后脸上又复从前的冷清,一把手,扫过晚清的手,盛气地道:“上官晚清,你疯了,在这儿瞎说些什么!”
  “你还想狡辩,你诬蔑凤狐,说什么他练成了你们雪莲派的武功就会变得不男不女,你敢说,这话不是从你口中说出的?!”晚清的声音更是尖锐冷冽,带着低低的咆哮,有种泼妇骂街之感,手更是再一次捉住了雪心的衣袖。
  一下子,惹怒了雪心,她的脸色一清,手又是甩了一下,将晚清的手甩开,心中却是一震,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只对贴身侍女秋儿说过,又怎么会传出去的呢?狠狠地道:“你别再胡言乱语了。”
  “有脸说你怎么就没脸承认呢!”晚清却不给她回避的机会,又追骂着道,这一番行为,只不过是为了逼雪心说出真相。
  “我怎么没脸承认,上官晚清,看不出你平日一副娴静雅致的模样,原来使起泼来可比市井女子还要吓人,我是说了又怎样,我又没说假话!男子练成寒冰神功,确实会变成女子!”雪心冷冷地道,说完,还望着晚清嘲讽一笑,她早就看不惯他们二人了,只是不知母亲为何竟是肯将独门内功交给他,可惜她虽然极力反对,但始终是拗不过母亲,只能算了,此时说出,当时吐了一口恶气。
  “谁说会的,只要不练到第八层又能催开冰玉雪莲,如何会变得不男不女!”晚清一口反驳过去,言厉词狠。
  “呵,这你也相信,笑话一旦练了寒冰神功,就注定他必须变成女子,是,不练到第八层,不会一下子变成女子,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一旦练得至阴心法,还想做男子!笑话!”雪心一语道完,长袖一撒,人一纵而去。
  只留得晚清,愣在了当场,她早就感觉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了,果然,凤狐还是骗了她,这个笨蛋,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一转身,泪水撒于空中,凝成了晶莹的冰块,迎风奔向了雪莲圣女的寝室前……
  只见雪莲圣女端然盘坐于正座,手做莲花状,正在闭目调息,只在晚清进来的时候说了声‘稍等’,而后静然无音。
  望着那炉中袅袅上升的香气,晚清发现,第一次,她无法安然静坐,心中,百思千转,只觉得乱成一团。
  情绪良久,还是无法平息下来。
  终于,雪莲圣女开口了:“上官姑娘找我有何事?”
  “我只想求生女一件事,就是想法止住凤狐的练功我不要冰玉雪莲。”晚清坚定地道,其实,说出这一番话,她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可是,她却不能不一搏,搏在这个时候,仍是有办法止住这一场噩梦的。
  “你终究还是知道了…”雪莲圣女似乎半点儿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
  不知道为何,晚清竟然有种她早就知道这一切的感觉。而且莫名,竟有种自己是陷入了什么圈套之感。
  抬起清眸,望向了她,眼中依旧明澈,心中,却存了个心眼,有些人,有些事,她看得开,并不代表,她对人毫无防心。
  “是的,我全知道了…所以,来求助于圣女,想求圣女,想法救凤狐,一个男子,若然变成女子,他这一生,也等同毁了。”晚清真切地道。
  “我知道,但是,现在已经晚了,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只怕我也是爱莫能助啊…”雪莲圣女缓缓地道,苍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倦意。
  “当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晚清急切地问着,不知道为何,看着雪莲圣女老神在在的模样,她总感觉,她当中话中有话,并非如她所说的爱莫能助。
  雪莲圣女叹了口气,闭目良久,才似想起什么一般道:“也许,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只是这个办法,你们也许无法接受。”
  “什么办法?”晚清急问。
  “如果他将身上的至阴功力传出,由至阴身体的女子接收,那么他或许就没事了。”雪莲圣女缓缓地道,说完,睁开眼睛,望向了晚清。
  晚清心中终于明清了,原来,这一切,就是她的阴谋,为的,就是逼凤狐到这一步,然后,再将凤狐的内力,转为己有。
  至阴女子,除了她,就是她女儿雪心,很简单,只是一场小伎俩,不费吹灰之力,居然就得到凤狐雄厚的内力,她的如意算盘,打得果然是精妙。
  可是虽然知道她的目的,晚清却没有表露出来,以雪莲圣女这种如此富于心计的人,不得不小心应对。
  于是软软一笑,有些无力:“或许,这也只能是唯一的方法了,至少,能够救下他,至于武功没了,以后还能再练的。”
  对着雪莲圣女无力一笑,而后道:“多谢圣女的指点,晚清告退了。”
  …………………
  一路没有停歇,直接奔向了雪莲圣地寻找凤狐。
  静静地坐在了旁的石上,等着他练完。
  心思,却已经飘散不知何处,茫然地望着那一墙平滑,沉浸于一种无边的心境中。
  “怎么了?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呢?”凤狐一练完功,就见晚清坐在石上默然不语,两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于是牵住了她的手,问道。
  晚清无神的目光转向了他的脸上,那张俊颜,为何就看不出半分却步呢?
  实是她不明啊!
  “我最恨人家骗我,可是你还是又骗了我。”晚清轻轻地道,望着他的眼睛,不给他闪躲的机会。
  凤狐心中一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还是僵持着道:“胡说什么呀你!”
  “寒冰神功,一旦男子练上,就算不练到最后一层,迟早也是会变成女子的!”晚清冷冽的声音怒喝道。
  “你听谁说的啊?”凤狐还想着要坚持什么。
  晚清却是脸一转,泪已经无止地流了出来:“雪莲圣女也承认了,你还想骗我到何时呢!”
  “清儿…我…”凤狐轻轻地抱住了她,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他的一切,只是为了她好,只要能救她,什么他都无所谓。
  “你想说你是为了救我,可是你可曾想过,如若我的命是因此而得的,我活着,难道就能开心吗?”晚清扯着他的手臂,哭得无力:“凤狐,你永远都是这么霸道,不顾及别人的想法,自己想着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曾想过,你的这一番牺牲,我如何又能够心安理得呢!”
  说着说着,哭得整个人趴在了他的怀中,手止不住地打向了他,似乎如此,就能让她好一点儿一般。她好乱,已经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是,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以后,不会再如此了…”凤狐将她挣扎着哭泣的娇躯拥在怀中,轻轻地安抚着,他就知道,她若知道了,一定会受不了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雪莲圣女说过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将武功传给至阴女子,这样,你就没事了…可是这样的话,你多年的功力,也就没了…”晚清哭着道,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虽然是中了雪莲圣女的计,可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没事,就算没有武功也好。
  凤狐凤眼一转,忽然,望向了内室的一壁,只是匆匆一眼望过,似不经意闪过一般,可是眸间在转过之后,露出了一抹,只有在商场应对奸商时才有的凌厉眼神,如一只充满了气劲的狼一般,带着反攻的凶狠与狡黠,不过很快就闪了过去:“这不是很好吗?用我的功力,能够换得你的一命,这应该算是很划算的了!只是你将来不要嫌弃我不识武功保护不了你才是呢!”
  听到他的话,晚清的心,忽然有种感动的无法自控,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泪落泉涌,她想,一个男子,能为自己如此付出,也许,早就不是她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了。
  “凤狐…谢谢你…”晚清哭着道。
  凤狐却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扳正面向了自己,而后又一次追问道:“那你可会嫌弃不识武功的我呢?”
  晚清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注重着这个问题。
  “那就是说,你愿意接受我了?!”凤狐高呼一声地抱起了晚清,旋转了起来,心,开始飘扬了起来,不管如何,他总算,能够,再一次,打开她的心房,以后,他一定会用心地把她的心房填满的。


  情归卷 第六十七章 催得花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陪着他练着寒冰神功。
  终于,在七天后,他微笑地站在洞外等着她。
  告诉了她这个既是开心也是伤感的消息:“我已经练到第七层了。”
  明日,就要去催冰玉雪莲开花了,心中,却开始乱烦了起来,那种强烈的不安,开始侵蚀着她的心。
  “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这么辛苦才练到寒冰神功,可不是为了看你臭着一张脸儿的呢!”凤狐轻笑着道,心中明白她的心思,可是她不必如此的,他都能想得开,她何必担心呢?一切,都是他甘之若饴的。
  “明天…”晚清欲言又止,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忽然一下子没了武功,他此时说得轻巧,当真那个时候,当真在遇上危难的时候,真的能不后悔吗?
  这一番话,她问不出口。
  可是,闷在心中,却哽得厉害。
  “明天,你就能解去那烦人的火寒毒了,再也不用受那发作的苦了,记住,这是我凤狐这辈子做得最不后悔的事情。”凤狐一笑而道,凤眼中,全是坚定。
  “对了,清儿近来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凤狐不经意般问道。
  晚清弯眉而起,带着几分羞赧,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因为火寒毒的渗体,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尽管很用心去练,可是气力不足,内功薄弱,所有的招式,也只是花花招式而已,只能舞着好看,可是,却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来。
  比起之前银在教她的时候,还要差得多。
  “红书教得很好,不过我资质太差,练得不怎么样。”婉约地道。
  凤狐却是一笑,似乎所有的一切他都了然于心一般:“你只是因为身体太差,又没有合适的内功心法练习,只习些拳脚刀剑上的花拳绣腿,自是不怎么样,待你的火寒毒解了之后,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凤狐若有意味地道。
  晚清一点头:“嗯。”自从踏出江湖,她渐渐也明白了武功的重要性,她不求伤人,只求能够保护自己,不拖累到他人就足够了。
  轻轻地牵住了她的手,指向了天空中那一轮皎月:“看,这月色如此美丽,清儿这般忧郁的模样,岂非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不如,我们来吟诗如何?”凤狐忽然兴致将来,兴奋地道。
  晚清偏过头,清澈眸中带着月色,问道:“如何吟法?”
  “今日凤某就斗胆与云国才女比试一番,借着月色,我们吟带月的诗句,看谁能吟得多,一人一句接如何?”凤狐戏谑地道,薄唇弯起,映着明月皎洁,看起来竟是带了几分出尘,难能的笑意,让人目光留恋。
  晚清薄唇轻启:“好,那我就来一句,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我的是: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凤狐一笑而道。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
  晚清号称才女,绝非浪得虚名,一串串的诗,随着她玲珑的声音,缓缓地飘出,软软地,幽幽地,断不绝口。
  而凤狐,却也是不弱半分,看他平日商行天下,武霸群雄,可是吟起诗来,竟是才子之姿。
  狭长凤狐望着眼前的女子,俏眉弯唇,笑得薄然带味,那么清纯雅致,心中生出许多感叹,总算虽然错过一时,总不至于是一世。
  听到她吟一句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他轻轻地执起她的素手,缓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目光温柔如水,带着浓浓的爱恋与情意,让人深陷于其中。
  晚清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动了起来,心中,腾起了一丝丝的热气,蒸得人也火了起来,不由庆幸此时是夜色掩盖,才能掩去脸上姿色,若不色,红躁的脸,必露无疑。
  凤狐心中狂马乱跳,有些絮乱,少年心情今时现,那种狂乱,让他,轻轻地,轻轻地,将薄唇,凑向了面前的女子。
  两唇相印,任这时是雪花飘扬,凉意无限,可是两唇梁身却是火热如潮的,那是心的力量,让他们火扬了起来。
  唇间辗转轻吻轻点,舌尖,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滑入了女子的香檀中,汲取着她口中的温香,那么甜那么软,让他整个人也飘了起来。
  轻咬细啃,轻磨软吻,带着情投意合间的无可间替。
  晚清整个人,开始颤抖了起来,有些不由自主,有些慌有些乱,有些不知所措,还有着,害怕。
  这样的接触,从未有过,那样温柔地让她想靠近,可是从前的记忆又翻江般涌了出来,心中一惊,想也未想,双手一撑他的胸口,用力一推,将他真个人推了个踉跄。
  推过后却又有些不知所措,手停于半空,拉他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就那么僵着。
  凤狐的心中有些受伤,不过却还是装的若不在意,轻轻地将她的手一拉:“我真是猴子心性!”
  说着将她轻轻地拉至怀中。
  温暖的怀抱。
  两人紧紧相偎,就是一个夜晚。
  破晓时分,温度最低,最是适合催花了,凤狐轻轻地拉起了晚清,向着圣地而去,此时雪莲派中人皆已经守在石门之外。
  见到凤狐的到来,雪莲圣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领了他们二人就一路向雪莲圣地走进去。
  一时去,遍身的寒气空袭而来,比起凤狐练功的地方,还要冷得许多。那种刺骨的寒气,让人连皮肤也开始疼了起来。
  只见圣地四名雕琢了朵朵雪莲,或含苞绽放,或是初蕾嫩绿,或是开得灿烂美丽……各种姿态比比皆是。
  透出了一种雅幽精致的华丽的美,那么纯洁明净,让人似乎连呼吸也不敢大声了起来。
  圣地中间,有着一个小小的池子,池中水汽滚滚,如烧开了的热水一般,可是晚清却明白,这一定是极度寒气逼起的。
  一株雪莲静静地飘长于水中,翠绿的叶子敞开如扇,一个小小的花蕾树于当中,只是这雪莲的花期为时让人恼心,居然要极寒时分才能开放。
  “这便是冰玉雪莲,只是这花蕾尚且稚嫩,若无寒冰神功的催开,而又无极寒冰降天,百年不开。”雪莲圣女缓缓地道,而后轻轻一转身向外而去:“你自己运功吧!我到门外为你把守着。”
  “多谢师傅!”凤狐郑重地道。
  见雪莲圣女步出,转身对着身后的晚清道:“你先到一旁守着,我运功的时候,会极寒冷的,你会受不住的。”
  “嗯。”晚清轻轻地点头,而后撤向了一条大柱后面,避开了正面。
  凤狐见晚清走开,走近雪莲,而后在一旁盘坐起来,手一翻一覆,开始运起功来。
  忽然,寒气由他的身体漫向四面八方,晚清只觉得全身有如置于冰窖当中,想不到,这寒冰神功竟是如此神威,难怪后来凤狐一直不肯让她随意进去内里看他练功,原是这般地冷。
  冰气四起,如凝了天地间的寒气一般,凤狐猛然暴睁,如魔令一般,忽然,暴喝一声,手挥开向四面八方一挥,再凝回来的时候,只见两手之间,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如风暴般的气团。
  凤狐大汗直淋,咬牙紧齿间,那风暴球体越来越急越来越急,终于,在看着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凤狐又喝了一声,将那雪风暴球向着雪莲池中一推而去。
  只听得轰地一声响。
  冰块破裂之声响起。
  颤抖的晚清向着内里望去,只看到了一幅绝美的情景,自凤狐的双手推去,凝成了一条长长的冰柱,直连接着那冰玉雪莲,而冰玉雪莲,融于一团透明薄冰当中。
  那小小的花蕾,开始缓缓地绽放着,一寸一寸,每一个变化,竟是与墙上所雕的一模一样,那般美妙而神奇。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雪莲花已经开放得灿烂美好,凤狐缓缓回功,而后手轻轻一招晚清:“快过来服下。”
  晚清跑了过去,看着那雪莲半响,却没有伸手去碰,只觉得这一份圣洁,让人心生怜惜。而凤狐,却是眸光一闪,修长的手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过雪莲,直接送入了晚清的口中,雪莲离体即成了一朵通体透明的冰一般的花朵,日莹如玉,果不愧冰玉之美名,一入温口,即化成了一流幽香而清凉的水气,直达腹中。
  晚清还未恍惚过来,雪莲已经进了腹中。
  这时,身后响起雪莲门主冷冽的声音:“手脚倒是挺快的!”
  凤狐冷哼一声,却不作答,又盘坐调起气息来。
  晚清总算明白,他为何那般迅速了,只怕若是迟了,这雪莲就难入腹了。
  一番调养气息之后,凤狐忽然拉起了晚清,直奔向外,雪莲圣女不及他忽然而来的举动,有些错愕,可是在错愕之后,才惊呼道:“凤狐,你要去哪儿呢?!”
  凤狐的声音扬长而道:“我要陪着晚清去踏雪寻梅……”
  声音中,带着飞扬,带着畅意…那样地动人那样地美好……

  情归卷 第六十八章 美色惑人
  穿过一片片白茫茫的雪景,一路飞驰,也不停歇半会。
  那模样,哪像是踏雪寻梅,怎么感觉,都像是在逃命一般,晚清心里想着,脸颊冷冽的风刮得微带着疼,不过她却没有吭声。
  刚刚整个过程她回想了一番,隐隐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直在穿过了不知几个山头之后,凤狐终于停了下来,脸上笑意如花,似是得了什么便宜事情一般。
  晚清轻嗔:“你这哪像是带我踏雪寻梅,怎么感觉都是在逃命呢!”
  “本来就是在逃命!”凤狐一笑而道。
  “哦?”果然应了心中所想,晚清一笑,难怪他怎么感觉也觉得凤狐不是那种会让人赚便宜的人,果然如此。
  那一日见他应得顺当,原来也不过是在骗人的啊!
  只是…只是转而一想,他的至阴内功若不传出,他的身体……
  脸色刹时变得雪白,担忧地望着他。
  而凤狐只是一笑,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柔荑,掌心相贴,是心灵的交汇。
  “放心,万事我早做好了打算了!雪莲圣女以为我练了寒冰神功,无奈之下,必是要将全身内功传给她的女儿的,可是她却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算错了一步,我凤狐是何等人,若也是当真诚心教我武功或许我还能将武功传给她,只可惜,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在我身上使心计,当我是白痴般使!我就非要让她常常一无所得的滋味!”凤狐薄唇微微弯起,带着邪魅带着丝丝的奸诈,让人不由心底也发了毛。
  晚清有点替雪莲圣女感到悲哀,什么人不好骗,偏偏撞上了这个云国一号奸商,岂非是班门弄斧。
  “可是,你的身体…”虽然他逃出了雪莲圣女的计谋,可是终究难逃得开啊!难道他真想变成女子?她心底有些难过。
  “放心,要将武功传出,也不一定非要传给她的女儿的,雪莲圣女只以为只有她与她的女儿一直于阴潭中习练寒冰神功,已经是至阴之躯,却不知道,其实你如今,也是至阴之身了!”凤狐一笑而道。
  “什么?我的身体,何时是至阴之躯?”晚清有些错愕,她的身体,从来都不是至阴之躯的啊!
  “在之前也许不是,可是今天开始,你就是了,冰玉雪莲,至冰至寒至纯至阴,服下的人,血液能解百毒,而女子服下,更是能够益寿延年,而且还能冰玉其肤,化为至阴身躯,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玉雪莲!也许是雪莲圣女忽略了,也许是她根本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给了我们如此轻松逃脱的机会。”凤狐一笑而道。
  “只是…”凤狐一笑而道,说完,脸色有些尴尬与几分为难。
  不知道为何,那表情看起来,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让晚清的眼珠子也瞪大了:“怎么了?”
  “只是我以后没有武功,只怕清儿会更是嫌弃我的…”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听起来,当真有几丝忧伤的感觉。
  晚清一把捉住了他的手:“你当我上官晚清是何人,我岂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你为了救我,不惜牺牲二十年的功力,我感动还来不及,又岂会嫌弃你!”
  “当真?”凤狐望向了她,带着强烈的气息。
  “当真。”晚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是为了让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那清儿…以后可会保护着我不受伤害?……”凤狐又轻轻地道。
  只是这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女子在向男子寻求保护一般,寻求一生的承诺一般,晚清望着他一脸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凤狐见她没有回答,轻轻地转过头,幽幽的声音带着沉重:“其实如我这般恶人,死了也是活该,要清儿护着我,实也是为难……”
  这一番话,入了晚清的心坎上,不知为何,酸酸地,于是轻轻地扶过他的肩头:“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直到你不需要保护为止。”
  “真的?”不敢相信的语气带着飘忽,只是男子背对着女子的脸上,却勾起了浅浅的浅浅的得逞的笑意,那样薄,却那样得意而掩不住。
  “真的。”他愿意为她这样付出,而且将来她的武功也是他所传的,保护他,本来就是很应该的。
  “谢谢你,清儿…”凤狐猛地转过了头,将晚清一把抱住,紧紧地紧紧地,不留一点缝隙。
  不知为何,在他将自己抱住的时候,晚清心中,划过一丝丝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觉得凤狐的话太奇怪了。
  他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又岂是那种会因为不识武功而变得软弱的男子??
  心中疑惑虽深,可是却被他的付出所盖住,不及细想。
  “对了,红书他们怎么办呢?我们逃了,雪莲圣女必会为难她们的啊?”晚清问道。
  凤狐一笑:“放心,她们等人,早在今日晨间就飞速下山了,只怕到了傍晚,已经能够赶到山下了。雪莲圣女一直暗中监视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恰恰是她这一番监视,肯定是我心中的猜测。她以为我一直在她的监视下,却不知道,我早已经暗中命令黄棋安排好了一切。”
  “那我们赶紧下山去吧?”晚清催着道,尽早与众人回合,才能少一份危险,多一份安全。
  “不急,我得赶紧将内力传给你,若不然,过了今天,只怕真要出现异变了,今天催花时我用尽了全力,早就突破了第八层。”凤狐轻道。
  “可是在这儿?”晚清环顾了一番四周,无遮无盖的,若是传功到一半,雪莲圣女的人寻来可怎么办呢?
  “放心,这个地方十分安全,我早就算过的了,你看…”凤狐指向了山脚处,那儿有一个小小的洞穴,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因为洞口被冰封住了大半,透过冰墙,才能看到里面:“我们进去里面,我用寒冰神功将洞口封起,外面自是看不出是洞穴,我们就可以放心地传功了,而且我也让黄棋她们做了手脚,让雪莲派的人误以为我们已经与她们会合了,那么她们的主力必会去追她们的。”
  “走吧!”拉过晚清的手,手轻轻一拍,拍碎了洞口的薄冰,而后拉了她一起走了进去。洞穴极深,黑暗中透着薄薄的凉气。
  凤狐在进去之后,双手一挥,寒气飞纵,只不过一眨眼间,洞口已经结了大量的冰块,完全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只剩一片阴暗。
  走到了最里处,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凤狐的声音带着暗哑轻轻传来:“晚清,传功的时候,我们要坦诚相对,你…可愿意?”
  黑暗中,女子的脸,煞时如点了火一般,热气直腾,声音轻轻地小小地,如蚊子一般低咛:“嗯。”
  “你放心,这么暗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凤狐轻轻地安慰道。
  只是他不知道,他不说还好,这句话一说出,晚清却是顿感更加脸红气躁,暗夜中眸光一转,微瞪了他一眼。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凤狐的眼皮底下,一个武功高深的人,眼力自也是不凡,能在黑暗中行动自如,晚清看不见的光线,他却能模糊睹得一二,刚刚就是怕晚清担心,才会说了那一句话,却不料换来她微嗔一瞪,心下有些摸灰鼻子之感。
  两人静坐了下来,而后开始脱去衣服,只听得悉嗦的衣服脱掉声音,晚清摸了摸身上那因为寒冰而生出的鸡皮疙瘩,身上不停地抖了起来。
  凤狐虽然很想制止一双眼不往她身上望去,可是两人紧紧相对,眼睛睁开便能看得见,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荷花叶香气,不停地飘入他的鼻中,捣乱着5他的每一根神经。
  忽然,心中佩服起柳下惠来,是如何能够坐怀而不乱呢?为何他已经凝心聚神,却还是无法聚集自己的心神。
  当真是美色惑人心乱啊…
  暗叹了一声。
  晚清听到黑暗中的叹息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凤狐尴尬一笑,而后问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准备好了,要怎么做呢?”晚清问道。
  “你只须放松身心,全神贯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分身,眼观鼻,鼻观心,气守丹田,我会为你打通任督二脉,将内力灌入你的体内,到时候你的身体可能会很疼痛,而且还有极冻之感,但是你只能忍耐,只要内功一旦传过,就会没事的。”凤狐慎重地道,不过对于晚清,他是放心的,晚清的忍耐力,可是一般女子难比的。
  “我会的。”晚清微微地闭起眼睛,而后按着凤狐所说,做到静心凝神,无人之境…
  凤狐见她领悟了,于是一运内力,手轻轻一拍,拍向了她的两肩胛处,肌肤相贴,却已经不敢再有半分遐念,凝心定神,手掌连拍她八大穴位脉向,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而后力气相推,开始将内功传输过去。

  情归卷 第六十九章 黑暗乱人心
  时间慢慢地过去着,黑暗中,两人传送内功,内气相融,幸好凤狐选的这个地方确实够隐匿,而且他设下的圈套也太精妙了。
  雪莲派的人只以为他们是与黄棋等人一同逃跑的,于是在一批人马全追下了天山去了,而只有少数人马还在天山内搜罗着,不过也在傍晚的时候,全部返回派中了。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了,终于在午后时分,内功传达完了,凤狐虚弱地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早已经因为过多承受内力而暂时昏厥了的晚清。
  只可惜他此时也是周身无力,连拾起衣服为她穿上的力气也没有,唯有轻轻地搂着她,带着暧昧,静静地等着她醒过来。
  靠在墙壁上,没有了内功的支撑,只不过一会儿,全身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墙上结了薄薄的冰,肌肤贴在上面,犹如针刺一般,久了,就开始麻了僵儿,而后是剧烈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入体内。
  这时,昏迷中的晚清幽幽转醒,睁了睁眼,朦胧间望了四周,短暂地失神片刻,而后回忆起了昏迷前传功的事情。
  一抬头,就看到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凤狐,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如晶,那么两簇小小的火苗,让她吓了一跳。
  ‘噌’地一下子退开了一尺之外,而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一时脸颊红热,这才想起自己是身无一物,赶紧拉过一旁的衣物,黑暗中,胡乱地穿着一通,也不知是否真因为太暗,还是自己太过紧张,居然左右穿不正当,两袖子半响找不到。
  越是急越是尴尬,越是拉扯不到衣袖,忽然一用力,只觉得熊熊内力直穿过血脉,直达手掌。
  于是,衣物应声而裂。
  看着眼前一切,自己竟是有些哭笑不得,抬眼望了望凤狐,又望了望衣服……
  她虽然拥有了他的内力,可惜她先前武功并不高,此时没经训导,根本无法自由地发挥,所以,她刚刚无意间用力去扯开衣服,却未想到弹及内力,内功一应而发,于是衣服才会应声而破。
  凤狐静静地看着她,这个时候,身上的力气总算是回来了,看着她一脸紧张尴尬的模样,又是气又是好笑。
  能看的地方他早就看透了,她这般紧张遮掩,已经为时太迟了吧?
  而且平日里如此淡定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无措至此,让他心中更升起怜爱,温柔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黑暗中,她的脸看得并不真切,可是,他纵然闭上眼,此时也能感觉到她的美丽,那带着清澈泉水的眼眸中,珠子如小鹿斑紧张,小巧的唇角,一定是微微地轻抿,带着几分微恼…一定是极诱惑人的,那朱唇半点红,娇艳似水的模样。
  身上,腾起了不寻常的热气……
  手,轻轻地伸向了她……
  唇,带着几分期待…带着几分害怕…带着几分慌张…轻轻地…轻轻地靠向了她……
  晚清望着那越来越靠近的俊颜,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什么,可是慌乱的心,不停跳动着,止也止不住,思绪,也开始一片空白了……
  是因为洞内太黑,还是因为什么?她,竟然,忘记应该拒绝眼前的男子的…
  见她没有推开他,凤狐心中喜悦犹如含了蜜般…温热中透着薄薄凉意的唇,试探地吻住了她的香檀,轻轻地辗转地…
  晚清有些慌乱有些无助,手,只是用力地拉着手中的衣物,却没有,推开眼前的人,只是任着他,在她的唇上恣意而为。
  凤狐见晚清没有抗拒的举动,于是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如蛇般灵活的舌,是他一生寻觅的最终地点…
  一只手,轻轻地环过她的肩膀,扣住了她的后脑,加深着这个吻,心中的火,如被点燃一般,无法克制。
  他的吻,越来越狂烈,越来越激荡,带着他一贯的霸道与傲气,如狂风般,似要吞食着眼前的娇颜。
  晚清怎堪他如此的挑逗,早已经瘫软在他的怀中,娇气轻喘,带着无助,如薄舟行于浪中,只能捉着他的手臂,让自己不至于完全溺毙…
  身体,不停地颤栗起来…
  娇吟声,轻轻地传出…
  忽然,这一声娇喘,吓了自己一跳,眼睛睁开,似乎出现了短暂的清醒,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推开他的…
  于是手,轻轻地挣扎着…
  可是,此时的凤狐,欲火已经被点燃,又如何能够停得下来,右手,用力地按住了晚清的后脑处,左手,轻轻地贴向了她的背,唇间的吻,更是疯狂更是狂野…
  渐渐地,晚清也软化在了他的一片热情中…
  温热的唇,吻遍了香玉檀口每个角落,又缓缓地移向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额间,而后轻轻地啃咬着她的耳珠子,那圆滑之感,让晚清,起了一种颤栗,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他的唇,却似有魔力一般,由着耳珠子处,缓缓地,吻向了女子敏感的颈窝处,她微微耸起的美人锁骨,均匀而纤细,让他沉醉无比…
  洞外,飞雪翩翩…
  洞内,(江湖论坛)无限…
  这是他与她之间,真正的第一次……
  真正的第一次,身与心的相交……
  ………………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时分了,晚清轻轻地移了移身体,却是全身燥热了起来,想不到,他与她之间,居然真的发生了…
  拿起衣物,缓缓地穿了起来,心,却无法平静。
  凤狐轻轻地拉住了她穿衣的手:“清儿…”
  “怎…怎么了?”尽管是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彼此的眸眼,可是晚清,却还是不敢,直接面对着他,仿佛,自己就是那么赤裸裸一般。
  “我想,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你织的这一张网了…”带着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吐出,一双凤眼,在黑夜中,闪着光芒,如夜间的狼般,直盯着眼前的女子。
  良久,她却没有出声,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终于,轻轻地回道:“是吗?”声音,淡淡地,凉凉地,仿佛不带丝丝的情感一般,那么干净,让凤狐有些怀疑,刚刚与他(江湖论坛)欢爱的女子,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分明,她刚刚还带着积分羞赧与娇柔,可是怎么一眨眼间,又回复了平日里那淡定的模样,虽然她淡淡如风的模样他喜欢,可是他更喜欢,她不胜娇柔的模样。
  摸摸鼻子,有些无趣,如此深情的话,居然换她一句如此淡漠的话,还真是碰了灰了,好,他就再加深一点儿,看她如此故作镇定:“是真的,这辈子,没有你,我怕是不下去了。”
  “这儿这么危险,我们还是要趁是天色昏暗赶紧下山,毕竟这儿无遮无盖,极容易被发现,这洞中又无食物,躲得一时,也躲不过几日,还是尽早下山安全。”她这儿深情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意。晚清却已经穿戴好身上的衣物,幸好刚刚扯坏的是内衣,所以穿上,还不怎么样,她仔细地望着洞外的迹象,根本就没怎么注意着凤狐的话,只是紧张地道。
  凤狐一听,脸黯了大半,想不到,他如此深情的话,她却是听若未闻,只管着逃。一扭身,他沉闷地穿戴好衣服,却是一声不吭。您下载的文件来自:w w w.2 7 t x 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过了会儿,晚清终于发现了凤狐有些不对劲,于是回头问道:“你怎么了?”
  他却是一怒,忽然将她凑近的头狠狠地一揽而过,火热的唇,带着惩罚的性质,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玫瑰花唇。
  唇间啃咬不放,吻得晚清险些喘不过气来,以为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这才用力地推开了他,素手,抚上自己被他吻得有些火辣红肿的唇,脸上薄怒:“凤狐,你当我是什么!”
  “你就是我的女人!”凤狐也气愤不已,恨恨地就喝了过去。
  晚清眸中闪过一丝难色,‘女人’二字,让她想起了她只是他的妾,想起了曾经的事情,怒容一转,冷如冰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今天下午的事情,不代表什么,只不过是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并不是什么大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不是你的女人。”
  她的话,狠狠地刺伤了他的心。
  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他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是没有真正地接受他,那么她下午为何…为何要与他…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情欲吗?
  受伤的眼,微微地闭起,再次睁开,已经淡去了许多情绪:“上官晚清,你真狠!”
  她没有开口。
  她真的狠心吗?
  或许吧!
  她必须保护好她自己,所以,她必须狠得下心来。
  心中,微微地酸楚…如长流,漫过了胸口…

情归卷 第70章小小心机-第71章居然如此
情归卷 第70章 小小心机
    雪山的夜,带着一种深深的宁静、冷冽。
    而一前一后行走的两人,身边笼罩的气氛,更是冷冽如冰,仿佛隔着一层不化的冰一般,形成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流。
    凤孤一脸傲然愤气,只是走在前方,也不回头看一眼晚清,而晚清,只是缓缓地走在后面,什么话也没有说,看着凤孤一脸受伤愤怒的模样,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似乎说得太重了。
    可是,不这么说,又能怎样说呢?
    两个人的相处,需要 的东西,太多了,而他们,还没有拥有这一切……
    而凤孤,是越来越愤怒了,却是无处可渲泄,只能瞪着一双凤眼,直望着前方,一路不停歇,一个只剩下两成功力的人,偏偏行走得这般快,而且还不停歇一会,却丝毫不感到一丝丝的累意。
    倒也是奇事。
    谁能知道,他只不过是因为心里赌的一口气,无处可泄呢!
    …………
    木哈耳日日于天山脚下等着,终于,在看到那黑墨长衫的男子时,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撇开腿子,直奔向了凤孤,口中那甜甜的声音喊着:“凤大哥,你们回来了!”
    凤孤看到木哈耳,薄薄一笑,应道:“嗯。”
    差点儿答应了她,下山的时候要 来见她的,幸好是在这儿遇上了,若不然,他可能会直接回云国了。
    对于不关心的人,他向来做不到用心。
    可是偏偏,他用心的人,却偏偏对他不上心,眼睛移向了身后的女子,女子一身雪蓝长袄,却依旧显得清丽怡人,白皙而干净的脸上,永远那么淡定而沉默,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他而疯狂一次呢?
    这样冷静淡定,真的好吗?
    “凤大哥!”木哈耳看着凤孤转眼盯着上官晚清,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把拉过凤孤的手,急道:“凤大哥,你们赶紧上我家里躲躲吧!最近雪莲派的人都在找你呢,莫在这儿让她们给看到了!”
    说着间已经是拉着凤孤向着内屋而去。
    晚清跟在后面,心中,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在心中发酵着,只觉得,看着木哈耳拉着凤孤的手,十分不开心,心中竟有种冲动,想要去拉开那一只碍眼的手。
    可恨的是凤孤竟是任由她拉着,也不撒开。
    可是她,又为何要介意这些呢?
    恼怒的心里让她只能冷着颜,跟在他们后面,却不能做任何的事情来。
    又一次,他们回到了上次来的那间小木屋内,只是这一次,坐在木屋内唯一一张床上的人,不再是她,而是凤孤。
    看木哈耳,一把将他按坐在床上,而后体贴地道:“凤大哥,你一定饿了吧?雪上上没什么好吃的,看你都瘦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来。”
    说着已经一蹦一蹦地跑了出去,而从头到尾,她却只是像一个透明人一般,立于一旁。
    看着木哈耳的模样,心中有些暗叹,凤孤的魅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呢!她也没见凤孤对木哈耳如何一副情意,倒是小姑娘,已经神迷颠倒了。
    只是不喜欢就应该拒绝,可是凤孤这幅模样,迟早是要害了人家小姑娘的啊!
    “你喜欢她?”不知为何 ,这句话,突然就从口中说了出来,一出口,自己也给吓坏了,这是怎么了,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话已经出口,要收回,似乎已经太难了。
    凤孤狭长的凤眼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模样,薄唇轻轻勾起,分明听出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酸味儿。
    心中狂喜,可是脸上却是纹丝不动的模样。
    只是一双眼睛,如有所思地深深地望着她,却不开口。
    晚清一时骑虎难下,于是接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说,若是不喜欢,就别招惹人家小姑娘,伤害人家。”
    这话,似乎有些越描越黑之感,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过问他的事情的,
    尴尬之色渐渐升起。
    谁知凤孤却是薄唇一笑,居然也不为难她,只轻轻地道:“我知道了,今晚在这儿住上一晚,明日我们就赶路。”
    “嗯。”晚清微微低下了头,却是心里头暖暖的,只因为他的这一句话。
    如此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有些错愕,却并不反感。
    这时,木哈耳正好端着一碗热汤正要走进来,才到门外,这句话就直直地飘进了她的耳中,脸色变了又变。
    凤孤,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爱上的男子,她不懂得其他。她只知道阿爹说的,喜欢,就要努力争取,所以,她不能让凤孤离去,因为这一走,只怕就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掂量再三,终于,狠下心来,在胸口处,陶出了一个像是野兽的牙一般的东西,而后从里面轻轻地,拨开来,到出了星点儿的粉末,而后,倒进了汤里面。
    脸上的神色,稍作平静,而后缓缓地走了进去,一笑,直接拿给了凤孤:“凤大哥,这是兽肉汤,味道有些腥,不过却能暖身子,你赶紧喝下去吧!”
    “让晚清喝吧!她身子单薄。 ”凤孤转眼看着晚清一眼,一笑,而后道。
    木哈耳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知道:“我这个是做给你喝的啊!”
    “不必了,我喝不惯腥味的东西,等会让木姑娘陪我去厨房,我煮点儿清淡的东西来喝。”晚清与她同时说起。
    凤孤听了晚清的话,知她确实不爱喝这种腥味太重的汤,于是接过了木哈耳手中的汤,轻轻吹了下,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古怪,一抬眼皱眉:“这味道?”
    “这是山上打下来的猎物,也不知道是什么肉,我在厨房里看到一块肉,于是煮了汤水来,是否太腥了?”木哈耳一笑,心中直打着雷儿,却是强撑着笑,所幸她天生圆着脸儿,平日里对凤孤又带几分羞然。
    “不会。”凤孤竟是看不出什么来,而且心想她对自己的心意,不会做什么手脚的,而且这味道虽怪,却又不像是毒药的味道,于是一时不察就那么喝了下去。
    见凤孤喝到一半,突然感到,木哈耳看着他喝汤的眼神十分不对劲,那一种强烈的意图感,让他心中一时鼓起警戒,只恨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将汤已经喝了大半。
    木哈耳盯着他喝汤的模样,就像是,怕他没有喝下去一般。
    眼中一黯,却没有吭声,只将碗推了开:“这味儿实在太怪了,喝不下去了。”
    “凤大哥,喝不下就算了,我等会另给你煮一碗清淡的。”木哈耳见凤孤喝下,眉眼带笑,似乎很是高兴,而后又转首对着晚清道:“我也为你煮碗清淡的,你们等着。”
    可是那模 样,又不像是一副害人的模样,让人难解。
    一旁的晚清,从凤孤的神色中,似乎也看出了些许什么不正常的情况来,可是究竟怎么回事,看木哈耳,不像是那种极恶的人啊,而且她对凤孤的情意,也不像是装的,一个女子,若对一个男子有情,是决计不会害他的。
    要除,也是除掉自己才是。
    而她刚刚那碗汤,却是执意要给凤孤喝的,令人费解。
    待到木哈耳走远,晚清才小声地问:“汤里有问题?”
    凤孤点了点头。
    “你没事吧!”晚清紧张地走向了凤孤:“我带你赶紧离开。”
    “不行。”凤孤轻轻地抚住了晚清的手,道:“现在不是时候,究竟是什么问题,我还不清楚,因为不像是毒,一般是毒,我都能闻出来,更何况是喝到口中,可是刚刚我却喝不出事什么毒来。至少要弄明白是什么问题。”
    “嗯。”晚清点头,只是面露担忧:“希望她不会是歹毒之人。,你若感到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哦!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虽然,这一句话由一个女子对自己说出来,觉得自己十分没有霸气,可是凤孤,还是觉得很窝心。
    至少,证明晚清时关心他的。
    偶尔,受她的关心保 护,似乎也是不错的。
    不过,他可不希望这辈子就这样依附着她的,他要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女人,所以,武功,一定要赶紧想法重练。
    不过,不符合他个性的话, 却幽幽而出,既然此时没有武功,那么适当的柔软啊,也能激起她的关心的:“若我有事,你就一个人赶紧走吧!你虽然得到我的内功,但是武功招式上毕竟还欠缺修炼,不过逃跑,你一个人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
    “我上官晚清怎么会是这种人,莫说是普通的人,更何况是你……你……”你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后面意味着什么呢?
    凤孤一双凤眼,热切地望着她,可惜晚清还是没有说出口。
    淡淡的容颜,只露出一抹可疑的嫣红。
    “谢谢你,晚清……”凤孤轻轻地道,手,借热拉住了晚清的手,而柔弱的语气中,微低的凤眼眸中,却是一抹狡诈之色。
情归卷 第71章 居然如此
    夜入黄昏,一切,都如是正常。
    凤孤,也没有感到身体有何异常,于是终于是稍微放下了心来。只是尚且不敢太过大意,毕竟木哈耳的表情太过于奇怪了。
    以凤孤多年的经验,不可能没有问题。只是 问题究竟出现在那儿呢?若是中毒,他的确是,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刚刚也以针验血,也验不出问题来。
    “凤大哥!”这时,木哈耳冲了进来,嘴边甜笑如花。
    凤孤一笑,却只有一旁的晚清注意到,那笑意虽好,却是达不到眼中。
    “怎么了,木哈耳?”
    “凤大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木哈耳说着说着耳根子开始红了起来,头微微低垂了下来,扭捏了半天,却是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整。
    那模样,竟与平日大不相同,倒是带着大姑娘的娇羞。
    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下毒的女子!
    凤孤与晚清两人同时心中浮出这样一句话来。
    “怎么了?木哈耳,你从来不适这样扭捏的女子啊?”凤孤轻轻地道,眼睛却鼓励着她说下去。
    木哈耳望向了他,脸上露出喜悦,欢喜地道:“凤大哥,我想请你出去走走?”
    带着期盼的大眼睛直望向了凤孤。
    此言一出,晚清与凤孤都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她要说的,竟是这个。
    晚清猜测着,凤孤,究竟会不会同她一起去呢?
    黄昏赏霞,想必,称着雪景的 晚霞下散步,必是极美妙的事情吧?不知为何,想到那红霞下的一双影子,心中泛了丝丝酸味。
    见凤孤望向了她,那双锐利的眼睛,让她似乎有种赤裸裸的心思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一般,于是那带着介意的脸色一变,便是淡漠与不在乎。
    凤孤的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于是点了点头:“好吧,我陪你出去走走,来雪山这些日子,倒真是没有一刻能够真正赏一番雪山景致。”
    说着站了起来,首当其冲走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木哈耳,脸上露出了不一样的笑容。
    天山的黄昏,确实是极美,那红艳的霞光,映在白染染一片的雪山上,显得十分壮丽却带着一种秀雅飞扬之气。
    只是景致虽美,他的心思,却只是放了一分在景致上,木哈耳约他出来,绝不是单纯的只是为了与他散步这么简单。
    也许她对他是有情意在当中的。
    可是正是这份情意,让 他更是担心,女子的情,可以是最甜蜜的,也可以是最毒辣的。他从来知道这个道理。
    凤眼轻轻瞄向身边的木哈耳,虽然她看起来十分单纯可爱的模样,可是越是单纯的人,有时候做起事情,更是让人无法预料。
    她不开口,他也不先说话。
    终于,木哈耳还是先开口了:“凤大哥,跟我一起出来,你一定很不开心吧?”
    “没有的事,你想的多了。”凤孤道。却是直直向着前奏,也不转头看她,让木哈耳,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凤孤,从来是一个能够深深地隐匿自己心思的人。
    “凤大哥,如果……如果……让你一辈子留在雪村,你会不会觉得十分不开心?”木哈耳小心翼翼地道。
    而凤孤,听了她的话,却是直截了当地点头:“会。”
    木哈耳听罢他的话,那红扑扑的脸蛋儿煞白了一片,圆圆的脸蛋上露出挣扎之色,却是垂下直望着脚跟。
    凤孤一转身,轻轻地对 她道:“有些时候,勉强是得不到幸福的,你是个好女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雪村很美,你也很可爱,可是我有自己的路要走的,懂吗?”难得,他没有对她狠下心来,而是耐心地劝道。
    此时的他,早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戾气,不会,动补动就去伤害一个人。他的心,早被爱所填满,脑海中,浮起了那个清丽的女子。
    听到凤孤的模样,木哈耳脸缓缓地抬了起来,带着几分后悔之色,轻轻地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凤孤已经整个人直直地,就那么倒了下去。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很难去改变了,木哈耳却是害怕地大哭了起来:“凤大哥……”
    …………
    坐在木屋中的晚清,心中忽然感到十分不安,眼皮不停地跳着,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难道是凤孤有事?
    再也坐不下去,果断地站了起来,不再犹豫,直接推开门就要出去找他。
    却发现,他与木哈耳两人, 相依着走向了她来。
    那模样,眉目含情,春意似水,可是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平日里的凤孤,因为那含情的眼中,少了邪气,少了霸气,显得十分空洞的感觉。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一笑,淡淡地,掩去眼中的防备:“你们回来了啊?”
    “是啊,上官姑娘。”木哈耳一点头,而后温柔地躲进了凤孤的怀中,娇羞无比,而一旁的凤孤,也是亲热地将她拥在了怀中。
    一抬头,看了看她,似想起什么,又似乎忘记了什么,那一又闪着亮泽的美丽凤眼,深深地望了晚清一眼,只道:“我们回来了。”
    而后拥着木哈耳一同走了进屋。
    晚清跟在他们后面,一路进了 屋内,却已经感到了不对劲了,凤孤,似乎像是中了邪一般,整个人都变了样了。
    屋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了起来,对于晚清而言,应当是如此的,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只见凤孤一进屋就倒了杯水递给木哈耳,一脸温柔:“喝口水热热身子吧!看你,都冻得脸蛋儿红红的了!”
    说着间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抚过了木哈耳的脸蛋儿,动作十分亲昵,而木哈耳,那娇羞的脸蛋儿更是红了,只是一转眼间望向晚清的眼神,有些古怪。
    虽然只道情况不对劲,可是此时根本分布清楚究竟是何样的一种情况,轻举妄动却是不妥。
    晚清沉思片刻,只轻轻在一旁坐了下来,似无事一般,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水是刚刚烧开的,带着冉冉的热气,在冰冷的夜色中,缓缓地上升着,这种冷寒的天气,一杯温水,就是一份暖意。
    轻轻地喝了一口,虽然是在喝水,可是,心思却全放在眼前的两个人身上,凤孤,自始至终,却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只是细心地为木哈耳扫去衣服上的雪花,还有理着发间的凌乱,那模样,亲昵无间,看起来,俨然一对小夫妻。
    “外面的雪景好看吗?”薄唇檀口,轻轻地吐出话来,带着温软,带着不经意,目光却是望向了凤孤。
    “还不错,雪山景致,染上艳丽红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凤孤点头应道,而后忽然冒出了一句让晚清吓一跳的话:“姑娘有空应当出去看看的。”
    姑娘?
    这是什么称呼,他的模样,似乎忘记了她是谁了。
    望向了木哈耳,却见木哈耳眼光一闪,却不敢睁眼看她。
    “凤孤!”她于是转头,直 接唤了凤孤的名字。
    听到她的叫唤,他转过了头,再次望向了她,却是带着不解:“姑娘有事?”
    “你不认识我是谁?”晚清问道。
    “我应该认识姑娘吗?”凤孤薄唇轻轻一抿,含了几丝的笑,反问道。
    “你确实应该认识我。”晚清一点头,清丽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了凤孤,似要望进他的灵魂一般。
    她曾经在银面那儿的书中,看过一些书,里面记载着,一些少数民族的地方,擅用一些奇怪的巫术蛊术,能够迷乱人的心智,让人受其控制。
    而当中,有一种蛊,与眼前的情形十分相似。
    情蛊,中其蛊的人,会爱上下蛊之人,而且,记忆不会有大的变化,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当他心中有所爱的人时,关于他所爱的人的那一整段记忆,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可惜我是真的不认识姑娘。”凤孤一笑而道,虽然他感觉眼前的女子十分熟悉,可是,他却是不曾有任何印象。
    “木姑娘,这是如何一回事呢?”直接转问向木哈耳。
    而木哈耳一愣,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看得出来,她似乎有着犹豫,于是晚清缓了缓语气,真切地劝道:“木姑娘,有些事情,强求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木哈耳望了望她,而后又望向了一旁温柔的凤孤,却还是眼睛一转,直接地道:“上官姑娘,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眸中一黯,晚清有些失望,终究,木哈耳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只是,用这种方法留住的爱情,真的有用吗?
    “对了,上官姑娘,你的住处我安 排在隔壁的屋子里,你晚上可以在那儿休息。”木哈耳轻轻地道,眼睛,却不敢抬起来望向晚清。
    晚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是无可奈何,她深知这种情蛊的作用,更知道,这种情蛊的解法,唯有两种,一种是中蛊者自己能够醒过来,另一种,就是下蛊者能解蛊。
    而以目前看来,这两种方法,也只有第一种尚且有可能了,因为木哈耳如今感觉到了凤孤的温柔,只怕更是不肯放手的。
    深深地望了凤孤一眼,带着意味深长,而后缓缓地走出木屋,她如今,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如何,才能够,让凤孤忆起一切。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七十二章 雪夜  
    有些烦躁,她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对于这种情蛊术,也是一知半解,若非之前在银面那儿曾经看过,或许还不知道是这样一回事。
    这种,是比毒还要难解啊!
    看来,唯有找机会跟凤孤谈谈,看看这情蛊到底让他失去多少记忆。
    必是要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望着天际,夜,来得很快,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只可惜这雪山之地,竟是没有春秋之分,若在城中,只怕此时能看到满天落叶飘黄,那种萧索的景致,也是极美的。
    透过门缝,就见木哈耳走了出去,想也没想,轻轻一跃,跟在了她的后面,随着她一起向前走着。
    她去的地方,晚清知道,是这个雪村的村长,也就是木哈耳的父亲的屋子,她们最初来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
    就见木哈耳在门口站了良久,似乎想着什么,最终似下定决心一般,一把推开了门。
    晚清不敢直接跟进去,于是一跃,跳上了房顶,幸好夜深,倒是掩去了她的身影,若不然,以她的轻功,极易被人发现。
    轻轻地趴在屋顶上,听着里面的对话:
    “阿爹、、”
    “回来了。”
    “是的。”
    “吃饭吧。”
    “嗯。……阿爹…我有事想同你说。”
    “什么事情?”
    “阿爹曾经说过,女儿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男子。”
    “嗯,你找到了?”
    “是的。”
    “那个凤孤?”
    “阿爹如何知道?”对话中,终于有了起伏,刚刚一直平缓四平八稳,让晚清都怀疑,这两人,都是这么平静的吗?
    “你的心思,阿爹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只不过,那个凤孤,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似乎他很喜欢。”
    老者轻缓地说着,忽然间,声音起了伏动:“你…你把狼牙用了?”
    “是的,阿爹。”
    “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起来吧!既是如此,那就赶紧成亲,免得夜长梦多,一切只待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好说。”
    “阿爹不气哈耳?”
    “若是气,当初就不会把狼牙给你了,只是没想到,你终究还真是用上了。”
    “谢谢阿爹。”
     ……
    听着他们父女间的话,晚清只觉得冷汗淋淋,想不到,这个雪村的村长,看起来还正直善良,心里,比女儿还黑,居然有父亲,支持女儿做这样的事情。
    心中更是烦透了几分。
    如今的方法,只能马上带凤孤回国,之后再想法子解他身上的情蛊,若不然的话,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
    而且,相信,他们,也不会让她留在这儿的。
    飞速赶回屋内,直接一把,就推开了凤孤的门,就见他正坐在内里,正准备脱衣就寝,见到她进来,脸色变的阴霾,冷冷地道:“姑娘,你这是何行为?”
    “能出去谈几句吗?”晚清声音带着清冷,透着夜色,如冰一般。
    凤孤望了过去,本想说不的,可是不知为何,看着那个背着月光走入的女子,清冷的面容,皎洁如月的脸庞,清秀中带着一种熟悉与眷恋的感觉,他的心中,居然蠢动了起来,口中,更是不听使唤地道:“好。”
    真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就走。”说完直直地转过头,首当先前走去。
    凤孤合起衣物,而后跟在她的后面走着,一路直走,却不停下来。
    背后,离雪村越来越远,晚清只盼着,他不要开口问什么,只管继续向前走就成。
    可是,他还是开口了,尽管他如今中了情蛊,可是却没有影响他的智力:“已经走得够远了,姑娘有什么话大可在这儿说就好。”
    晚清转头,望向了他:“凤孤,你当真对从前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我们从前有过什么吗?”凤孤冷冷一笑,望向了眼前的女子,带了几分轻讽。
    晚清眼底一黯,他这模样,似乎又回到从前那一个不近人情的冷血男子了,凤孤,果然,除了对他喜欢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于他,一概是可以冷酷到底的。
    “我们从前,有过许多。”声音中,有些黯哑,一句话,勾出的,不但是从前的过往,更是从前的辛酸苦楚。
    不知道为何,听到她那黯哑中透着心伤的声音,莫名的,凤孤心中,只觉得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得不得了。
    凤眼,深深地凝向了暗夜中月光下的女子,他理应不识得她的,可是偏偏心中却有感觉,他应该是认识她的,而且,似乎,正如她所说的,他们之间,有过许多过去。
    可是,为何他却无半点印象呢?
    心中,多了一份探思,只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脑中,又浮出了木哈耳那一张俏颜来,是的,他喜欢的人,是木哈耳,决不可能是眼前的女子。
    “无稽之谈!”凤孤一甩长袖,转身就要走回,可是晚清的话,却已经进驻到了他的心里了。
    他总感觉到,对于晚清,他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情感,只是,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般。
    “你是因为中了情蛊,才会如此!”见他转身欲走,晚清呼道:“凤孤,你向来是聪明之人,有许多事情,我不必多说,你仔细想想就该明白一二的。”
    情蛊?
    凤孤心中一震,他是知道这种蛊术的,只是无法相信,自己也会中蛊。眸中一冷,若当真如此,他一定会杀了那个让他中蛊的人,他平生最恨,就是受人控制!
    “我会查清楚此事的,任何人,也休想骗我!”凤孤冷森地道,邪魅的唇微微勾起,却不带半分笑:“此刻,我要回去了。”
    是明白地告诉她,不要妄想骗他。
    这个狂妄的男子,看来,本性上,根本就没有变到的。
    只是,她又怎么容得他回去呢?
    他若回去了,事情就棘手了!
    虽然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少许怀疑,可是,她却难保木哈耳父女不会使出什么计谋逼婚,所以,他们必须离开此地。
    “你以为我骗你?”晚清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带着微微的娇纯,微微的委屈,揉着夜色,竟是显出了十分的旋旎。
    缓步走到了他的跟前,手,轻轻地托在他的肩上。唯今之计,只能点了他的穴,带着他走了。
    心中,暗暗思着当时邪风点了她的穴位在哪个穴上,乘着夜色,缓缓地倚了进去,仗的,只是赌他并非完全没有了对她的情感,毕竟感情的东西,不是任何东西能够控制的住的。
    谁知,她的手才轻轻一用力,已经被凤孤按住了。
    凤孤脸色不变,只捉了她的手,冷笑:“想跟我玩?你似乎还太生嫩了些!”
    说完,他的唇,带着夜的冰凉,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惩罚般的,粗暴而不含情感,狠狠地蹂躏着。
    而后,缓缓移开,冷唇轻笑:“味道不错,可惜,我看不上你!”
    冷冷地撇下话,而后将她的手一撇,转身就要走。
    晚清站在夜风中,气得直喘气,这个凤孤!
    暗运内功,飞追了上去,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就是绑,也要将他绑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抬落地飞花,手起雪飞,直袭向凤孤的背,凤孤虽然只剩下两成的功力,可是武功招数却极佳,而且他天生灵慧,耳间只感到风声,手已经一转迎向了招数。
    飞雪之夜,两人搏打了起来,可惜晚清虽然内功了得,可惜招数不多,又不敢用全部的内力,怕伤了他。
    缚手缚脚之下,反而笨拙无比,落了下风。
    脸色,也急了起来,一撒手,手扫了过去,凤孤却是一个弯身将她整个人一带,带进了他的怀中。
    晚清想要挣扎开,却发现,手脚都被他给制约住了,气得直咬银牙,却是心中暗急。
    “不要再闹了,不然的话,难看的人是你!”冷冷地扫出这样一句话,他的眼中,扫出冷茫来。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吧!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若然你将来醒来知道这一切,至少我也是尽力了。”晚清的手被他捏的吃痛,脸也煞白了大半,咬着雪白的唇,一字一字地道。
    看着她吃疼的模样,他心中,居然不舍地放松了手,有些怀疑今日的自己是怎么回事了,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这个女子,若换在平日里,只怕她早已经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
    “或许你说的有理,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要弄清楚情况的。”他轻轻地道,而后放开了她。
    “真的?”晚清问道,只要他能够秉持着一颗疑虑的心,相信,任何人,也休想逃得过他的眼睛的。
    毕竟,凤孤的才智,是众所周知的。只要他能够半信她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会去查清楚事情的,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蒙在鼓里的。
    凤孤听到她的问话,狭长的凤眼一眯,似乎有些愤意,他的话,何时有人敢质疑了?
    晚清知道他的性情,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我知道,你向来说话算话!”心中只沉思着,若是在他还是无法忆起,那么,只能用毒了,幸好,她对于迷幻的药草,认识的还不少。(明晚,银面又将隆重出场了~~~~~)


  
情归卷 第七十三章 银面断心
  推开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整夜,睡得并不好,她本就是个浅眠之人,加之心中存了事情,如何翻覆间也睡不踏实,而且这时的环境,让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窗外一片静寂,甚至,雪,扬扬撒撒地飘着。
  风很轻很轻,但是,足以托起雪儿,在空中旋舞一番。
  天才微露出白,可是,如此静寂的景致,不梁半分尘埃,却让她分外喜欢,披上外衣,推开门扉,向着雪地而去。
  手,轻轻地伸出,接住了一朵雪花,凉凉的感觉,让人为之清醒,神清气爽,似乎能在一时间忘记烦恼一般。
  心中在感而发:
  谁说冬日不飞花
  色绝佳
  玉无瑕
  漫天飞舞
  天女撒奇葩
  无限晶莹谁可比
  临窗望
  落轻纱
  所谓景美,也要配上美人美。
  天人合一,是为极致。
  银面,第一次,深深感到了这样的话的深意。
  远远望着,那个女子,一身青绿的袄子,萧然站在茫茫的雪景中,仿若天地万物只唯她一人一般。
  如玉般的素手晶莹地接住了那雪花,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种清澈的纯致轻轻地吟着诗句。
  他,远远地站在那儿,却不敢走近,似乎怕这是一场梦境,怕,打破了这一个景致。
  于是,他,就那么远远地站着,远远地望着。
  心,却已经满足了。
  晚清忽然莫名地有一种感觉,促使她轻轻地转过头,于是便看到了雪地中,那一身雪白长衫,玉树而立的银面。
  脸上,飞扬起淡淡的笑,轻轻地,向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问道。他此时,不是应该在京城赴命,并且准备对付皇后一帮子人吗?为何会来到这里呢?
  这,应当不是她的梦境的。
  “担心你,于是来了。”清清冷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却带给她温暖。
  “京城的事情?”她问。并不想他,为了她,而误了自己的事情,因为他,为了这一刻,已经筹备了很久了,她知道,这是他长久以来一直的念头。
  “京城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一次,把你带回到安全的地方,我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银面轻描淡写地道。
  只是晚清那里知道,为了赶这个时间,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真正地睡过觉了,夜不停歇地赶路回到京城。
  交赴了战事的情况还有各种部署,又与皇上一起安排下了朝中的各项密案,还有江湖中那些线人各安排好了任务,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雪山。
  他曾经承诺会照顾好她的,可是,却因为各种情况,一直未能好好地保护好她。
  他,只能尽所有地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
  幸好,她平安无事。
  也许她不知道,刚刚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那一颗一直跳动未能平静下来的心,忽然,有了一种踏实而安静的感觉,似乎,寻到了温暖的家。
  “谢谢你。”晚清知道,他不想听到这句话,可是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呢?“虽然你说过不用,可是,我却不能不说,因为,我承你的恩,太多了。”
  “你不需要承我的恩,我愿意如此为你。”银面淡淡地道,银色面具下的脸,有些动容。
  “怎么大清早就出来 了呢?”银面问道,说着间宽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为她拢紧了披风,手强而有力,心中带着疼惜,虽然在路上遇见了凤孤四婢已经清楚了她的情况,知道她受了凤孤的内力,此时的内功一定不弱,必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弱不禁风。
  可是他却依旧,不愿看她单薄的身子在寒意中。
  那是一种,长久存下来的心疼。
  “你知道我向来浅眠,而且心里存了事情,实是睡不下,于是便早早起来了。”晚清轻道,清眸望向了他。
  不过此时,似乎心中一思,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激起凤孤的记忆,让他忆起她来。
  只是这个方法,不知银而否愿意。
  “什么事情呢?对了,为何没有看到凤孤?你们,怎么还不赶紧回云国呢?”银面问道,只是觉得蹊跷,按理说,他不应该到了这儿才遇到她们的,而且看晚清的样子,也没有半分赶路的模样,在这雪山脚下,毕竟没有真正脱离安全,为何他们还在此地逗留呢?
  “此事说来话长……”晚清缓缓地道着自银面走后,他们在雪山上发生的事情。
  “凤孤居然中了情蛊?”银面问道。
  “是啊。”晚清点头。
  银面睑眸沉思,心中,忽然起了个自私的念头,他很想让晚清,就这样放任凤孤在此与那名木哈耳成亲,而他,便可以带走晚清了。
  这一次再见到她,从她刚刚的话中,他已经深深地感到,晚清,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她的每一句话中,不自觉中,都带了凤孤。
  而且若是在以前,凤孤中了情蛊,她未必会为他而留下来解救他。
  可是如今,她为了他,放心不下,非要将他带走,这样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能让这个自私的想法达成。
  他很明白,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他是骄傲的,他不想通过任何手段来得到晚清的心。
  他需要的是两心相投,或许,是他自己没有足够的努力,所以,才让晚清的心,一步步地倾向了凤孤吧!
  “那你有什么想法?”银面道,情蛊并不好解,除非施蛊人愿意解蛊,若不然,只有中蛊人能够自己醒过来。
  “我如今也是一筹莫展。”晚清缓缓睑下了眉眼。
  “你非得带他离开吗?若是实在无法,就将他留在此处,也未尝是件坏件事?”银面试探问道,眼睛,直直地望进了她的清亮眸中,他想得到,她最真的回答。
  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一直觉得,她必须与凤孤一起离开,所以,她的心中,从未有过留他下来的念头。
  毕竟,木哈耳只是喜欢他,并非要伤害他,留他下来,也并非不可的。
  可是,曾几何时,她已经不再恨他了,而且居然,把他,放得如此重要了。
  心中,带着丝丝的惑然,丝丝的不解。
  只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他是为了救她才致此的,她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不能放任他在此的。
  看着她带着丝丝迷茫 的眼睛,银面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发现,眼前的女子,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毕竟是为了我才弄得如今的境况,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留在此处。”晚清轻轻地道,只是当真只是因为如此吗?
  也许,她与银面心中都明白,不仅仅是因为如此的。
  “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激起他的记忆。”银面轻轻地道。
  “什么方法呢?”晚清抬头问道,不知道为何,她心中隐隐地知道,也许,银面的这个方法,也许正是她心中的那一个想法,因为目前而言,唯一能激起凤孤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这个方法,不只能够救 得了他,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情,到底有多深。他如今看来,十分爱你,一个人当真爱着另一个人的话,是一种由内心存着的感觉,是任何药物都无法抹去的,我与你,就演上一场戏,看看究竟是情蛊厉害,还 凤孤的情深。”银面缓缓地说道。也许,当凤孤的情深更重时,让晚清看清了他的情意时,也是他真正失去晚清的时候,可是,能看到她幸福,他也满足了。
  若然凤孤当真深爱着晚清,那么凤孤比他,将更能带给晚清幸福,毕竟,凤孤,比他,少了许多牵绊。
  想不到,当真银面提出的方法,与她心中所想的如出一辙。
  只是,想到必须让他与她演这样一出戏,对他,是否,太过不堪了?
  “我再想想看吧!”晚清轻轻地道,她不能,这样利用银面的。
  “难道跟我演戏,你不肯吗?还是你觉得我所说的这个方法不好?”银面故意激道,他知道晚清的心思,可是,唯今,也只有这个方法最可行了。
  “不是的,银面,你误会了!”晚清急道:“这个方法极好,我也不是不愿意与你演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银面轻轻地道:“就这样决定了吧!走吧,一起回去吧!这个时候,他们也应该起床了。”
  她可知道,当说出这一个方法的时候,他的心中,是如何的痛。
  可是为了她,他却愿意。
  也许人生,便是如此吧!
  “银面……”晚清跟在后面,轻缓的声音带着感伤地道:“谢谢你……”
  一直以来,她似乎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了……
  他对她,总是如此付出全心全意。
  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她的心,却偏偏,一直未能够接纳下他,是憾事吧!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七十四章 醋意大发
  当晚清与银面两人重新再走回到雪村的时候,这儿,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家各户,已经有着浓浓的炊烟在冉冉升起了。
  晨饭香气,扑鼻而至。
  一转头,带着俏皮:“吃了没?”
  “还没呢!”银面轻道,银色面具下的脸庞,带着温笑。忽然觉得,其实两个人之间,这样静静地相处着,也是极幸福的。
  “我去做早饭吧!还记得当初在谷中的时候吧?还是你教我做饭的呢!都没能好好地报答一下你这个师傅!”晚清娇柔一笑。
  在谷中的那一段时间,是她最低迷的时候,婚姻之痛丧子之痛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生存的斗志,只为着复仇而存着。
  是银面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可是,却在每一个细心的时候,呵护了她,让她,没有真正对世间失望透。
  他教她的东西,太多了。
  武术,毒术,易容术,还教会她如何独立地生存,如(江湖论坛)敢地面对生活。
  记得他教她煮出的第一碗粥,糊成了一团,用勺子拔开,黑白成一团,看着想笑,却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喜悦。
  那一碗粥,是她吃过的最难吃的粥,却也是她吃过的最幸福的粥,因为,是她亲手做的第一碗粥,是她走向独立的第一步,她,再不是千金之向躯了。
  “是啊,自从出了谷,还没有尝到你做的饭呢!都忘记了那味道了!”银面一叹,忆起那一段时间,心中却是满满 的。
  “走吧,我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早饭!”说着已经引先而去了。
  幸好厨房中什么都有,做起来十分轻便,她在谷中,早练得一手利落了,煮个早饭,只是易事。
  不多一会,一锅肉丝粥,就散出了浓浓的清香了。
  端了出来,放在桌上,为自己与银面各舀了一碗。
  银面接过肉丝粥,淡淡一笑,鼻间轻轻一闻,却是十分欣足:“这味道,果然香极!还是一如从前的手艺,看来数月未碰羹匙,你的手艺倒是没有退步啊!”
  “我记得当初可是一路被你嫌着过来的。”那个时候,银面总是冷着脸,每每说她煮得难吃,才硬是把她一口倔气逼出来,成就了现在的好手艺呢。
  银面淡淡一笑,已经开始吃着热乎乎的粥了。
  小屋的门,是敞开着的,而凤孤,就住在隔壁的小屋,风吹草动,都是能够知道的。
  她想,他此时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才这么想着,就看到他的屋门被推了开来,一张臭得要命的俊颜望向了她们,而后缓缓地走了进来,也不打招呼,不说半句话,端过晚清面前的粥,就喝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晚清气愤地道,想不到,他居然做出如此霸道无礼的举动。
  “你没看到我在喝粥吗?!”凤孤瞪眼道,心里却是气堵得慌,刚刚在屋内,隔壁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却是越听越气愤。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酸意直窜上了脑门,于是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听着他那一脸不可一世的傲气样,真与当初那一个凤孤没什么两样,还是一样地让人心中来气。
  只是中了个情蛊,倒是把本性又全给带了出来了,霸道而无礼,狂妄不可一世。
  “我自是知道你在喝粥,可是这粥是我煮的,而且这一碗粥也是我喝的。”而且她刚刚还喝了两口了,他居然就直接拿过去喝,脸上,晕起薄薄的红晕,是羞更是气。
  “你不是说过,我们从前有过许多吗?所以,共喝一碗粥,应该不算什么 的。”凤孤却是凤眼一挑,轻呼地道,倒是一语堵住了晚清的话。
  让晚清气却不知如何回答,她早该知道,跟凤孤这样的人狡嘴皮子,是难胜得过他的,他根本就是一头混了狼血的狐狸,又狠又狡猾。
  “但是那一切都被你否决了!”晚清又道。
  “你也说了,我是中了情蛊,既然你想让我恢复从前与你的记忆,就要表现出点儿什么来的。煮了粥,却不叫我来喝,而是和一个男子在这儿卿卿我我的地吃着,把我落在一旁,要我如何相信我曾经与你有过什么?又是因为中了情蛊才忘记了一切的呢?”他道,语气薄薄中带着怒火,让人似乎能闻到那里面的酸劲儿。
  那一双狭长的眼,直直盯向了晚清,带着邪妄地道。
  晚清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银面面具下传来的眼神,了解他的意思,于是语气一转,轻轻地道:“或许,在今晨之前,我还想着要让你脱离情蛊的控制,不过如今,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什么!”凤孤听罢,心头一把怒火,直想掐向晚清,可是毕竟还是没有动手,他居然觉得不舍,只能拿着一双凤眼,狠狠地直瞪着她,似要把她瞪出千疮百孔一般。
  她居然这般说!
  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想起来了,他是银面,武林第一杀手。
  他发现,当猜到这个的时候,全身就快要炸开了!
  一双眼,火红地就要喷出火苗来。
  “是因为这个男人?”阴森森的语气咬牙切齿传出。
  “是与不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重要,你如今也喜欢上了木哈耳,即是如此,顺理成章也算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情蛊的作用,也许不是,但都不是重要的了,大家各得其所,岂非也是一件好事。”晚清淡淡地,清眸中,看不见一丝丝的起伏,似乎对于他的问道,并不在意一般。
  那般的语气,那般的淡薄,让凤孤的怒火,升得更腾了。
  而这,正是晚清要的效果。
  只有将他逼到极致,他才能忆起事来。
  “你想得美,你若曾是我凤孤的女人,任何人,也休想从我的手中夺走你!”凤孤一把捉住了晚清的手,掐得用力,都晕出了一条薄薄的红晕来了,眼,更是狠狠地瞪向她与银面:“就算是武林第一杀手,也休想夺走我的女人!”
  而一直静静地喝着粥的银面,终于抬起了头,清冷而美好的眼眸中,只透出一股至寒的冷气,缓缓地道:“你的女人,究竟谁才是你的女人,你还没有弄清楚吧!一只愤怒中没有理智的老虎,并没有威力!”
  轻轻的一句话,四两拔千金,却是自底挖出了凤孤的所有怒火。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木哈耳那带着甜甜糯米般的柔软声音:“凤大哥,你起来了,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说着间已经一只手搀住了凤孤那只没有捉晚清的手,而后一脸可爱而单纯的笑容如花:“凤大哥,你怎么捉着上官姑娘的手呢!快放开啦!你这般粗鲁会捉疼人家女孩子的啦!”
  说着已经自动自发地去拉过了他的手。
  而凤孤,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却开始估算了起来,昨晚晚清的一番话,本就让他思了良久,而今晨的反应,更是让他明白一件事。
  不管他是否中了情蛊,但是他确实对上官晚清,有着别样的情绪,这一点,刚刚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
  只是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探究的眼,望向了一边拉着他的木哈耳。
  她,真的是他所喜欢的人吗?
  虽然他的心一直肯定着,可是,他的理智却在告诉他,都是假的。
  因为,她拉着他的手,他感觉不到那种不愿放开的感觉,而刚刚他捉着晚清的手时,虽然是因为一时气极而捉的,可是他却有种不肯放手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浓了,浓得让他无法去忽略。
  木哈耳看到凤孤那探究的眼神,心中‘咯答’一声,有些后怕,却还是被 爱所冲破了,她扬起灿烂一笑:“凤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凤孤摇了摇头,而后神色居然奇迹般回复得一如正常,完全看不出上一刻还在暴吼的模样。
  “凤大哥,快来吃吧!看我为你做的早饭,有肉饺子,雪菜包子,还有一碗莲子清粥,早晨吃最好了!”说着对着一边的晚清与银面道:“你们也一起吃吧!我有带多过来。”
  说着已经殷切地把包子与粥摆在了桌上。
  而对于忽然出现的银面,她也没有露出任何讶异的神色,装得竟是如此地像。
  看着,还真是单纯而可爱无知的模样。
  晚清只是深深地望着她,一直望着她,她在想,自己如此看着她,她能够坚持如何的灿烂笑容。
  果然,见她侧过头望向了她:“上官姑娘,你也赶紧吃吧!这就你身子最单薄了,要多吃点儿,这莲子清粥,对于女子容颜保养极好的。”
  看她的神色,却不是那么灿烂了,而是薄薄的一种说不出的不悔之色。
  只是一转回去,又是那么地灿烂了,她,真是极能演的。
  晚清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慢慢地来,起码,凤孤已经开始怀疑了,那么,以他的聪明才智,要查出真相,并非难事。


情归卷 第七十五章 激起妒意
    静静地喝着粥,一时间,气氛静下来了许多。
    各人心中,各有心思。
    而凤孤的心思,偏是最乱的。
    他从来是自信满满的人,可是究竟这一次是怎么一回事,他却有些捉不着头绪,望向了对面坐着的晚清,他的眼神中,多了许多探究。
    他与她,究竟是有过些什么呢?
    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他现在可以很肯定,决不可能,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很多人,能够看穿别人,却不能看穿自己,而他,恰恰有一点不同,他即能够看穿别人,更是能够透彻自己。
    他相信,他的感觉没有错,那种熟悉而激动的感觉,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原本正吃着包子的木哈耳,一抬头,就见凤孤一直望着上官晚清,眼中一惊,一只手拿着的汤匙子就那么直直地掉在了桌面上。
    ‘咣’地一声。
    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集聚向了她。
    脸上,飞起红云:“我不小心。”
    “赶快吃吧!”凤孤道,而后埋下头,吃着碗里的粥。心思却百斗千转着。
    晚清,只是看了木哈耳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吃着,而银面,自始自终,动作飘然,似乎凌于人群之外一般,安然平静。

    “我吃饱了。”木哈耳轻轻推开饭碗,小声地道,而后望向凤孤,一面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中,小小地叫了凤孤一声:“凤大哥、、、、、、”
    “什么?”而凤孤,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低着头喝着他的粥,似乎喝粥是一件多么认真的事情。
    “爹爹想请你晚上过去一趟。”木哈耳望了他半天,终于道。一双如兔子般圆亮的眼珠子,透着期待与害怕,直直地盯着凤孤,似乎极害怕听到凤孤说不的声音。
    凤孤的手,顿了一下,心中更是有些奇怪,他对木哈耳,似乎有一种非爱不可的感觉,可是对于她的父亲,似乎只是那种极模糊的印象,似乎只见过一次面,而且是极生疏的会面,脑中似有什么要浮起,可偏偏,居然想不起那时的见面情形,当真是奇怪。
    “有什么事情吗?”他问,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愿,淡淡的漠漠的,似乎极不感兴趣。
    “我爹爹他、、、他、、、他想、、、”木哈耳支支唔唔地说了半天,脸也涨得通红,终于是把话吐了出来:“他想见见你,然后确定一下咱们两人的亲事。”
    亲事?!
    晚清适时也抬起了头,拿起绢子,轻轻地拭了拭嘴角,动作自然流畅,目光,却望向了凤孤,她也想知道,他的回答。
    凤孤似乎能够感应到晚清的目光,同时抬头望向了她。
    只可惜,凤孤有意不让人看穿他的眼神,极少有人能够看得穿。晚清从他的眼中,居然无法确定,他是答应与否。
    只一眼,凤孤就望向了木哈耳:“怎么突然提起成亲的事呢?”
    木哈耳眼神中,窜过一丝恐意,却一闪而过,桌下的手,微微地捏在了一起,咬着贝牙,轻轻地道:“咱们两人的事情如今村里的人都知道了,爹爹说了,即是情投意合,就尽早成亲,若不然,我进进出出,会让人说闲话的。”
    她说着说着,头低垂了下来。
    虽然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态,可是凤孤,却从她刚刚说这番话时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只是他却没有表明。
    只是想了想,而后点头:“也是,我也喜欢你,成亲是迟早的事情,拖下来了,只怕要让外面的人说你的闲话,好,我晚上过去。”
    “真的?!”没料到凤孤会如此直接地答应,而且还说出了顾虑她的话,木哈耳整张脸扬了起来,带着不可置信的兴奋。
    “当然,你这傻丫头!”凤孤薄唇轻轻扬起一笑,带着宠溺地道。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晚清,自始至终,在他的眼中,却看不到那真诚的宠溺,只是一抹若有所思与一抹不容别人欺骗的狠意。
    看来,凤孤是有所举动了。
    只是,他不拖下来,为何要答应去呢?
    难道他想硬着来吗?
    要想着,他此时还中着人家的情蛊呢!
    而且,这个雪村的村长,以她看来,不是一般的山村村长,只怕不简单,一个女儿能够使用情盅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呢!
    “你们都吃好了?”木哈耳见大家都吃好了,于是动手收拾了带来的碗筷,而后放进食篮子中。
    对着凤孤笑眼如花地道:“凤大哥,我先回去跟爹爹说了,下午再来找你。”
    “嗯。”凤孤点了点头,走到门口送她。
    再次转回屋里,望向了晚清,眼神中却是透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可是不知为何,晚清总觉得,他这笑意里,似乎含了许多让人莫名其妙的感觉,那种带着像是狼盯着猎物的眼神,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
    缓缓地,他在桌上坐了下来,一时四人的局面,变成了三人的局面,只是这个局面,却是丝毫不比刚刚那个局面好得多。
    倒是银面首先开了口:“晚清,一起去外面走走吧!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了,实在美极。”
    晚清还没有说什么,凤孤倒是先开口了:“她不能去!”
    银面却是冷眸对上了他,两人的眼神地晨雪中碰撞,却是丝毫不示半分弱,一时间,两强相对间有种极速火花喷出一般。
    “我问的是她,不是你。”冷冷的话,如天气般,一吐出,能结成冰。
    “她是我的女人,我说了就算。”凤孤却是凤眼一凛,狠狠地道,带着咬牙切齿的劲儿。
    “你的女人?”银面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冷地一笑,而后又道:“是我听错了吗?你刚刚,可不是说晚上要去你未来丈人那儿谈着婚事的事情吗?何时,晚清又成了你的女人了?你不会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吧?”
    冷讽热嘲,无所不用其尽。
    这,不是银面平时的做法,他向来直截了当,从不会对别人解释什么,只是独行独为。
    晚清知道,他的这一番话,是故意激凤孤的。于是也咐喝道:“银面,我们走吧!我可从来不是别人的女人。”
    轻眉温温,却是望也不望凤孤一眼。
    “不许走!”凤孤喝道,一把,又捉住了晚清的手。
    看来,中了情盅的他,还真是变得与以前一模一样,霸道而无礼,让人心中有气。
    晚清冷眼一瞪:“放手!”说着手用力一甩。
    “不放!”凤孤却是凤眼瞪得更狠,直直望着晚清。
    晚清暗一运力,一使劲,将他整个人甩了开去,毕竟他的内功大大不如她,打斗也许有胜算,可是想要钳制住她,却是难的。
    “你!”凤孤有点狠狠地道,却也是心中沮丧,他从昨晚就一直奇怪,为何,他的内功,居然一下子,似乎少了六成左右,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情太过蹊跷了,他纵然再怎么没记性,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内力如何消失也记不起来的,更何况,他从来不是一个健忘之人。
    他过目不忘,记事超群的本领,才能使他经营着云国及风国两国中巨大的产业帐目而不乱半分。
    这样的他,又如何会忘记事情呢!
    眼瞳渐渐收紧,想到在他们面前丢了这个脸,他的脸上,忽然有些挂不住。可是却也知道,再急执下去,只是让自己更无颜面。只是想到晚清与银面两人卿卿我我的场面,他却如何也做不到任由他们去。
    他心里那浓浓的愤意与妒意,让险些气出内病。
    踉跄地站在那儿,看着晚清,却是心中又疼又痛,一种想将人生吞的念头都有了。
    修长十指掐入手心,直至温热的血丝流出,他却感不到一丝丝的痛意,只有被妒意冲昏了的头脑,一直盯着他们。
    晚清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凤孤,毕竟是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她这样做,似乎太过狠心了,这样的伤害,让不明不白的他,一定极其痛苦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心,对他的时候,已经开始软了下来,做不到一丝丝的狠劲。
    银面似乎看出了什么,一把捉过了她的手:“走!”
    说着,已经拉着她飞纵而出,向着村外而去。
    而凤孤,只是站在门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邪狠之意尽现,如狼一般凶狠。
    只要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从他的身边夺走!
    晚清,注定只能是他的了,不管他与她,是否有着过去,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喜欢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么,她就只能属于他。
    他凤孤,从来只能左右别人,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
    还有木哈耳与他之间,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他也会弄清楚的,他,决不允许被人戏弄!情蛊,也不能左右他半分!
    属于凤孤专有的一股狂野而霸道的宣言,随着雪花,飞扬而下、、、、、、
    那一双美丽而邪妄霸道的凤眸,直盯着天,向天挑战一般、、、、、、


情归卷 第七十六章 聪明对决(一) 
  晚上,木哈耳来找了凤孤,而后二人一同前往木哈耳家中。
  推开门,却见木哈耳一家人全在等着了,凤孤薄唇扬起浅笑,走了进去:“村长,村长夫人好。”
  木哈耳的母亲亲热一笑:“哎呀,凤孤,还叫什么村长夫人呢!都快成了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客气的话,若是不嫌早,早一声岳母也都成了。”
  凤孤一笑,却只是贴心地道:“岳母。”整个人,仿佛完全融入了一种即将成亲的准新郎角色中。
  只是,当真如此吗?
  而一旁的木哈耳,一听这话,扭捏地一甩头,粉红小脸低了下来:“阿娘,你这是说着什么呢!真是的!”
  小女孩的娇羞尽显出来,偷瞄了凤孤一眼,而后就躲到了木母的后面去。
  倒是木父开口了:“凤孤啊,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就小耳这一个女儿,从小惯着宠着,总也不能是一辈子的事情,今后,这个任务也就交给你了。只希望你能够真心地待她。” 
  “岳父您放心,我会好好地对待小耳的,她天性纯真善良,是个好女孩,今后我一定会宠着她爱着她,给她最好的。”凤孤微微一鞠礼,而后道,只是低下的头,那俊颜上一双眼睛,却看不到至情至爱,只是一派的淡漠平静。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木父一笑而后道。
  木哈耳抬头望向凤孤,娇羞一笑,却是幸福十足。
  凤孤也回她一笑。
  “好了好了,快坐下来吃吧!这饭菜都凉了!”木母慈爱地道,说着拉着凤孤往一旁坐下,倒是一副丈母娘疼女婿的模样。
  于是一家人坐下来吃得欢欢喜喜,不亦说乎,只不过,木父凌厉的目光,始终盯着凤孤看,他的眼里,多了几分的探究。
  毕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人,对于一切,也比较仔细,可是他心中虽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可是偏偏,仔细探究,却偏偏探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凤孤的表现,处处恰到好处,也确实让人感觉十分疼着木哈耳,一直浅颜而笑,又是为木哈耳夹菜又是为她擦去嘴角,十分恩爱的模样。
  年迈而睿智的老脸上,是极度不解。总感哪儿有些假却说不出来。
  凤孤适时抬起了头,凤眼直直地望向了木父:“岳父,可是女婿脸上有何不妥,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薄唇,浅浅地笑。
  看起来,十分温善。
  可是不知道为何,木父的心中,却总有种对上狐狸的感觉,总有种身陷陷阱之感,那一双凤眼,让人太难以捉摸得透了。
  “没有,我只是在感叹,小耳能找到你这样的好男儿!哈哈....”木父一笑而道,而后是几分感慨:“也算我是了了心愿了。”
  “阿爹,你怎么忽然说这些话呢!”木哈耳轻轻一嗲到。
  “女大不中留啊!”木父听罢又添了一句。
  凤孤却只是含了一口香菜于口中,唇边浅浅的笑,只是神情有些让人摸不透。
  一顿饭,确定了二人的关系,也将婚事确定了下来,就在十天之后,虽然显得太过于匆促,可是奇怪的是,双方竟然都觉得好。
  真是一场奇怪的婚事。
  夜色中,木哈耳送着凤孤回去。
  凤孤一路走,却不开口说什么,走了一半的路,他忽然道:“回去吧!天色这么冷,早些就寝。”
  “没事,我送你回去。”木哈耳轻声道,她只是,想多一点儿的时间与凤孤在一起罢了。
  凤孤却是将她的肩处一按,体贴地道:“等一下你送我回到屋里,我能让你一个人回来吗?还不得亲自送你回来,这番折腾,我可是累了!听话,快回去吧!”
  木哈耳听了他的话,脸上升起粉红,而后点了点头:“嗯,那你一路小心。”
  “好。”凤孤点头,而后目送着她一蹦一跳地向回跑去。
  一跑三顾,终于在看不见她的背影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转身,却不是向着屋子的方向而去,而是向着村外的小道而去。
  一路走着,待走出村外,他阴邪的声音轻轻地道:“可以出来了吧!”
  暗处的晚清听到他的声音,只掂量了一下,而后轻轻地跳了出来:“竟是被你发现了!”
  “你这种轻功,不被发现,实在是难!”凤孤薄唇扬起一抹笑,缓缓地道,却是自傲无比。
  那狂妄的模样,让人一看心中就能有气。
  这个凤孤,只要中个情蛊,倒是跟以前一样能够将人活活地气死的。
  “见笑了,也无所谓,我本就没打算瞒着你,你知道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木家的人没有发现那便好了。”晚清淡淡地道,浅笑如花,衬着月泽明朗。
  “那倒是。”凤孤点了点头。
  “只是你为何在木哈耳走了之后还一直隐身呢?不是说没打算瞒着我吗?”一语,点出了她的语错。
  若不怕他知道,也就不必一直偷偷地跟着了。
  好一个凤孤!
  晚清也不紧不慢,只是缓缓地道:“即在之前已经隐身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还现身呢?现身出来,岂非要得一番解释,还更麻烦,不如就一直偷隐到底。”
  “好!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凤孤一笑,他极少遇到如此灵舌聪慧之人,而且她这一份淡定镇静的模样,更是让他不由地欣赏。
  “说吧,有什么事情?”他负手问道,倒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他分明知道自己要说的事情,还要装得一副非要她说出的模样,晚清却不给他装,只是清冷地道:“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事情的。”
  “我不知道。”他却是直截了当地道,眉眼盯向她,却是含了几分戏谑的笑,就像是一只猫在逗弄着一只老鼠一般。
  “你!”晚清有些气闷,她发现,要跟凤孤这种人逞口舌之快,是件极难的事情,商场多年,他早练就了一副看人对事说话的本领。
  什么都是一语直中心脏的。让人气而无奈。
  算了,谁让她欠他人情,无法对他视而不顾呢?
  于是冷着一张脸:“你为什么要答应她呢?你不是说了会去查清楚的吗?你如今连婚礼的事都答应下来了,不会还是认为是我在骗你吧?”
  “其实那都已经无所谓了!”凤孤却是脸色一转,变得淡了起来,有些忧伤之感,让人更是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那已经无所谓了呢?”晚清对上他的眼睛。
  “你说过的,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如何如何,可是你现在却与银面如此相处,叫我情何以堪,若当真我们曾经有过什么,倒不如不要想起来的好,木哈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她倒是真心地喜欢我的。那我不如,就如此算了.....(图片不明,20字左右)情,只是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神伤。
  本来,他是想装装的,博得晚清的同情,可是谁知道,一想起她与银面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酸楚了起来,带着感伤。
  声音,是连装也不用装得半分,已经是真情而出了。
  他对于她与银面,是极度的在意的。
  “总而言之,是你亏欠了我!”他忽然还觉得不够,又狠狠地加上了一句。
  晚清望着他伤神的模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他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个样子,只是,她确实是亏欠了他的,所以,他的话,让她,不知道如何解说才好。
  抬头望了望他,却是抿了唇。
  看着她黯色的模样,凤孤心中暗笑,却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接着又道:“晚清,你告诉我,我真的是因为情蛊,才会误以为喜欢上木哈耳,才会忘记最爱的你吗?”
  看着他,晚清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的确是中了情蛊。”
  “若是我情蛊能够解开,你是否会离开银面,而选择我呢?”凤孤道,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他今晚所做的事情,要的,就是她的这一句话。
  “我会离开银面的。”晚清说道,她本就不会与银面在一起的,会做出亲呢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激起他的妒意,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她自是不会再与银面在一起。
  她与银面,将不会再在一起的。毕竟,她与他之间,隔的东西太多了。
  银面,那样一个出尘的男子,适合更好的女子,而她,早就不属于那个范围了。自从认识银面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爱上他这个问题。
  也许,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可以去忆起这个爱字的,因为,当他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是在舔着伤口过日子。
  虽然听到她会离开银面很开心,可是凤孤没有忽略到,她没有说到选择他,挑眉问道:“只是离开他?”
  “至于我能否选择你,我想,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关系的。凤孤一向自负,不会没信心去夺得一个女子的心吧?”晚清轻笑着道,话音一转,却是将问题抛回给了凤孤。

情归卷 第七十七章 聪明对决(二)
聪明的女子        !
    凤孤眼中赞赏之色越重,只不过轻轻一句话,四两拨千金,倒是把问题推向了他,真让他佩服。
    凤孤忽然凑向了她的耳际,低柔而暧昧的语气伴着男子的气味缓缓在耳边搔挠着:“我的确有信心能够夺得你的心!”
    “这可不就结了?”晚清因为他忽如起来的靠近还有那暧昧的语气,心里猛地‘咯’地一声,是心的蠢动。
    暧昧的红潮直冲向脑门,不过幸好她还没有失掉应有的镇静自若,仍旧一脸淡定地回了他,只是脚却不自觉间后腿了两步。
    “你脸怎么红了?”凤孤却偏偏不肯放过她,见她退后,他更是凑上了前,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拨弄着她鬓间的一缕青丝,而后轻轻地问道,语气邪妄而含着挑逗。食指更是似有若无般地轻轻滑过她香滑的脸颊。
    “我没有脸红!”晚清脸上一冷,有些不知如何应敌这样的凤孤,若在以前,她可以冷颜相对,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如今,没法做到像以前那般冷淡冷情。
    “还说没有,看你脸红得像个苹果儿一般,让人好想咬上一口。”薄薄的唇,轻轻启开合起,动作却是越发地暧昧,口中暖暖的酒气,更是似有若无般,吹拂向了她的颊间。
    晚清一惊,又是连退了两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只不过被他这般挑逗一二,居然就连连后退。
    于是脸上凛然许多,立定了脚步,倒是沉静了许多,此时的她,应该比他更有优势才对的,她若非为了解救他,早就走了,任他自生自灭,哪里需在这里容他这般恶意挑戏。
    “这般夜色浓郁,你的颜色倒是极佳,居然能看得出我的脸红?”晚清轻声地道,这般夜色,纵然近身,也是难看得出对方的脸色的,他分明就是猜出来的,倒是她自己没沉住气,给他猜出来了。
    “呵呵,我闻就能闻到你羞怯的气味了!”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薄薄的轻挑,邪魅而恼人。
    “看来你的鼻子,倒是跟狗儿同路呢!居然连羞怯的味儿也能闻得出来,真是让人佩服!”晚清轻轻地道。
    凤孤却是脸色一转,有些不悦,她的这一番话,摆明就是在说他是狗。
    不过转而,他又不气了,而是一笑,狭长凤眼中含了几分浅然轻笑:“错!错!错!我非与任何同路,也非嗅觉惊人,而是你的气味太浓了,深深地吸引住了我而已!”
    晚清一扭脸,也不再与他纠缠着这个话题,他不正经,她可不能陪着他一起瞎言,这夜色已经深了,大好夜色不入睡,站在这儿吹风,可是极不开怀的事情呢!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查出是否自己中了情盅,那么木哈耳那边如何是好?你可是已经答应她婚事了,而且居然还那么匆促,居然定在十天之后!”对此,晚清是极有言词的,这样子猴急,真让人难相信他没完全的心要成亲呢!
    “这件事情,就是要快斩快决!不能拖着,若然我当真是中了情盅才会喜欢上木哈耳的话,我在这儿,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凤孤,决不能让人无端戏弄的!他要跟我玩,我便奉陪到底!看谁输得最惨!”他眼神一紧,狠狠地道。
    “你准备如何办呢?”晚清问道。
    “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三天内,我必要让真相大白!”凤孤凝眉而道,倒是一副信心在握。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模样,晚清知道,他的心中,一定是运筹了一个极佳的对策,而且这个对策,只怕是会让人意想不到,重重作及害他的人的对策。
    只是木哈耳……
    终究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不过是因为太爱了,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她的心,毕竟不是极坏的啊!
    “其实木哈耳也不是极坏的女孩子,她也只是因为喜欢你,若真是查出事情了,也别伤她太深了。”晚清忽然有些不忍地道。
    女人,总是容易为情所困,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他望向她,点了点头:“即是你替她求的情,我自是会听在耳中的,到时候只要她不要太过痴迷而不悟,我不会伤害她太深。”
    “嗯。其实一切也只是因为你!”晚清理了理衣襟,不经意间道。
    凤孤抬头不解:“为何是因为我呢?”
    “红颜祸水,自古如此,不单单是用在女人身上,男子也是有这种本事的。”晚清轻轻地道,说完,不觉委婉,不知为何,她刚刚,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来,仔细想想,却是极端 有理的。
    “清儿这话,我不知道应该理解为赞美还是理解为讽刺呢?”凤孤也不怒半分,只是轻笑地问道,口中不自觉滑出的‘清儿’这个亲昵的叫声,惊了他自己,可是他却不感到一点儿突兀,似乎他本来就是这么叫着她的。
    这样叫着,他只觉得十分开心。
    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
    甜到心坎上的一种感觉。
    “你若认为是赞美,那么它就是赞美,你若认为是讽刺,那么它就是讽刺,着骑士全凭你的心中所想。”晚清模棱两可地道,而后浅笑,想想,凤孤虽然还是一如以前那般霸道不讲理,不过,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残忍狠戾了,至少,若是以前的他听到这一句话,只怕手已经掐在她嫩脖子上了。
    而此时,他却还能迎笑地这样问道。
    看来,并不是完全回到以前的模样的。
    “即是清儿对我的赞美,那我就只能收下了,虽然这听起来极不入耳,不过也能原谅清儿也许是极少赞人的,或许,我应当是第一个把!”他自我下着结论。
    这个人,倒是时刻不忘记托高自己呢!
    晚清无奈一笑,抬头望着天空那皎洁的月儿,轻道:“夜也深了,该做的事情,我也已经办妥了,是该早些睡了,这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说完自行踏步向着雪村而去。
    凤孤跟在后面:“这样的夜色,秉烛夜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
    晚清当真服了他,一转首:“或许,这个主意不错,凤公子,你不妨去请了木姑娘一同夜游,想必她会极愿意的。”
说完自己飞身一纵,使了轻功向着村里而去。
雪山的夜,到了深夜,是极冷的,她此刻,只想着那暖暖的被窝儿。因为此刻看来,凤孤并没有完全受情盅所控制,那么一切她都不必担心了,只须安静地等着三天后,他将真相揭开。
推开屋门,却见灯火依旧亮着,银面正端坐于桌前,修长的手执一杯茶盏,虽只是那么简陋而平凡的一个茶盏,可是在他的手中,却偏偏散发出一种孤冷而优雅的感觉。
那样雪白一身,让人有些感到孤冷无比。
心中,有些不知是何滋味i,银面,从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冷,那么孤单,仿佛从来,天地间,他就只是那么一个人,那么寂寞地坐在那儿,连烛火,也只投出了一抹孤单的影子。
见她进来,只是望了她一眼,而后执手翻出另一个空杯子,自茶壶中, 又倒是一杯茶水出来:“喝吧!这么冷的夜,喝杯暖茶,不会太冷。”
“好的。”晚清点头,而后接过茶水,轻轻地喝了起来,这茶,暖暖的,果然,慰热了她的身,忽然这样清冷的感觉,让她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他先开了口:“事情怎么样了?”
    他永远,总是在清冷背后,带着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体贴。
    “凤孤已经在策划着要查出真相了,大概在三天后就能真相大白。”晚清依着凤孤所说的道。
    “那就好。”银面点头。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此时的银面,太过清冷了,让她有些感伤。
    “睡吧!夜也深了。”银面道。
    而晚清,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木哈耳根本没有安排住处给银面,所以今晚,他们必须睡在一起。
    可是,与凤孤同睡的时候,她尚且感不到这样的窘迫,想起要与银面同睡,她却感到一种十分窘迫感,似乎无法接受与他同屋而眠,虽然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什么的。可是她怕的,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银面似乎看穿了她在想着什么,于是道:“你在床上睡,我在地上打坐。”
    “不必了,床还挺大的,两个人谁没问题的。“他的一句话,倒是让晚清自己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儿了,毕竟,银面于她不是外人,是一个比至亲还要亲的人。
    “其实……“不必介意那么多的,晚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了。
    “其实男女有别,就算是没有同床而眠,同屋而寝,纵然你们是清白的,人家也是要闲言碎语的,我只能牺牲自己了,今晚我与银面同睡一屋,清儿你到隔壁去睡吧!“凤孤的声音轻飘飘地飘了进来。
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他这是做什么啊!
    凤孤自是有他的想法,着这两日,他早就确定了他对晚清的感情,即是如此,他又怎么能够让晚清与银面两人同睡一屋呢!
    要真如此,只怕他这一夜也别想好睡了。
    为了大家都好睡,他只能想出了这个折衷的办法了,虽然对于他有些丢面子,不过,权衡之下,却还是得如此而为。
    而凤孤的这个主意,对于现在而言,也是解了晚清的尴尬,于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对银面说了句,而后出了屋。



  
情归卷 第七十八章 夜谈起妒   
银面自是举起手中的茶杯,继续喝着茶,举止静安而优雅,如一尊美好的华玉一般,温凉如水,对于凤孤的到来,一直没有吭声说什么,一脸沉静而冷清。
其实他的心潮也在翻滚着,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说,他只能静静地坐在这儿,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晚清感到尴尬与难为。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大加谈论的人,他极少与人谈话,或许,除了晚清,他从未与人谈过任何的心事的。
“一个独饮,岂非无味?”凤孤将被褥放在了床上,而后坐在了银面的对面,一笑而道。说着间,已经自己动手拿过晚清刚刚喝过的茶杯子,将茶斟满,喝了起来。
故意拿晚清喝过的茶杯,是示威也好,是摆明立场也好,总之,这么做着,他心里就是很开心,看着对面的银面虽然表面一脸冷清,可是他看得出来,他的眼神深处,透着一抹神伤。
“我只喜欢独饮。”银面冷清的声音缓缓传出,不带半分感情,冷冷清清,甚至带了几分厌恶,虽然他已经退让让晚清选择了,也知道,终将,晚清会真正变成凤孤的,他虽然也觉得如今的凤孤变得十分爱晚清,让他能够放心交付,不过,那不代表,他就喜欢他这个人。
他依旧,讨厌凤孤这个人。
凤孤为人,太过阴邪而且自以为是。
“可是我却喜欢众饮!”对于他冷漠的回答,凤孤也不在意,只是薄唇微扬起,带着几分笑,轻轻地道,只可惜那笑,怎么看,也是没有到达眼中的,倒是带着几分世俗的讽笑。
银面自是抬眉望了他一眼,开口道:“喜欢众饮,我相信有许多人愿意与你众饮呢!”语气清冷如水,他看得出来凤孤是有事要跟他说,不过,他不会顺了他的话意,让他说的。
“算了,不与你扯得太远了!”凤孤缓缓站了起来,银面这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却也是狡猾不以,这几句话拉来扯轻去,根本就不可能扯出什么来,凤孤也不想再扯远了,直接问道:“你喜欢晚清?”
“喜欢与不喜欢,与你何干?”银面自是轻轻地饮着茶水,茶虽不是极品,在这雪夜里,也算是能够暖人心神,平静心境的,浅尝之下,仍有余香。
“自是有关,我与晚清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凤孤道,凤眸已经冷了下来,紧紧地盯着银面,如一头夜间的野狼一般。、
他想不到,银面居然回答得如此不留情面。
“我自是知道。”银面应道。
“即是知道,你就不应该这般不识相地纠缠不清,这样,对你,对晚清,都不是一件好事!”凤孤冷嗖嗖地道,一双眼,如炬般盯死银面,语气中,透了十分的狠辣之意。
银面将手中茶杯轻轻转动,似不经意般,却瞟了凤孤一眼,而后缓缓地道:“正式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会呆在她的身边,若是不知道,也许,我还会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的。”
他的话,点到即止,却让凤孤,有些猜不透是何用意。
凤孤狠狠地盯着他,心中却是暗恼:
可恨,都怪他自己中了情盅,与晚清从前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竟是想不起来,究竟他与晚清之前是什么样的关系,又是发生过什么。
银面这一番话,摆明了,他与晚清,纵是有关系,似乎,也有不少的隔阻关系所在的,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很想知道,但是,他却决不会开口问银面的,他会自己弄清楚的,他与晚清的事,决不能假手于此人!
“纵然我与晚清之间有什么误会,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毫不相干!”凤孤狠狠地道。
“你还是没能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与我不相干呢?说不定恰巧,就是与我想干呢?”银面的话,带着几分暗喻的暧昧。
说完后,他也不再说什么,放下茶杯,走到床前,脱下靴子,拉上被子,眼一闭,睡起了觉来。
而这一句话,却让凤孤气得站在那儿,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他很想不受影响,可是,偏偏关系到晚清身上,他就做不到不受情绪影响,他所担心的就是晚清与银面之间之前就纠缠不清了,而现在听到银面的话,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这让他嫉妒的发疯!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明天一定要想法解了情盅!
愤愤地想着,他也脱去靴子,挨着床边睡了下来。
只是这一夜,两个大男人,同睡在一张床,虽然同样双目紧闭着,可是,两人的呼吸都没有均匀过,两人,一整夜,都没有真正睡过。
因为,两人,都不放心对方。
因为,两人,心里都心事沉重。
…………
而晚清,却是安静地睡了一夜,大清早,当第一缕晨光投入屋内的时候,她伸了个懒腰,缓缓地拿起一旁放着的外衣,开始穿了起来。
衣物只穿了一半,这时,一声清亮的叫声还有一个推门声让她吓了一跳。
“凤大哥,起床了!我给你带早饭来了!……”木哈耳一推开门,就见晚清坐在床前正在穿着衣服,那件外衣,只穿了一半,还是衣冠不整的模样,而且发梢凌乱,眼神迷蒙,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木哈耳惊讶地颤抖着手指向了晚清:“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凤大哥……凤大哥呢?”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模样,不知为何,晚清看着,就像她是被人捉奸在床的样子,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她一惊而后回过神来,轻轻地拉正衣襟,将衣服穿正后,才缓缓地道:“凤孤在隔壁那间睡,因为只有两间屋子,于是他过去与银面挤了。”
“原来……原来……如此啊……”木哈耳吱吱唔唔地道,脸上一副放心的模样,才有效尴尬地道。
“若不然,木姑娘以为是怎样?”晚清低着头仔细地打着腰间带子的结子,并未抬头,只是不经意般地问道。
木哈耳脸上飞过的尴尬之色更甚,不过只一下子,又回复了过来,声音清亮地道:“凤大哥是日后就要娶我为妻了!”
没有抬起头晚清也能感觉到,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只是有些感慨,十日后,若木哈耳知道,凤孤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会是何感想呢?
归根到底,还是凤孤这张脸害人不浅啊!
晚清抬头,唇边淡淡笑意,如晨间第一缕晨光一般璀璨:“那么恭喜木姑娘了,终于如愿所偿了。”
“那么你何时要走呢?”木哈耳又问道。晚清在这儿一天,她的心就无法放下一天,她始终惶惶不安,就怕出点儿事,她与凤孤这一段情,全是靠着盅在拉线着,她怕那一天,盅会失效。
晚清早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也一笑而道:“喝完你们的喜酒我就要走了。”
“当真?!”听到她的话,木哈耳开心地问道。
“若不然,你们都成亲了,我还在这儿做什么?”晚清点头道,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又添了一句:“也或许,在你们没成亲之前,我就走了!”
这句话,也算是给木哈耳的暗示吧!
告诉她,她与凤孤的婚事,未必能够举行,只是能否听出当中的玄机,只能凭着她自己了。
只可惜,此时的木哈耳,早已经被喜悦所占据了心灵,哪儿听得出晚清话中有话,只是一高兴,以为晚清是说因为银面也许会提前离开,兴奋地整张脸也飞扬了起来,红扑扑的脸色,笑得眼也微眯了:“这样就好了!”
木哈耳还想说什么,这时,凤孤已经推开门走了过来,一看到她,唇边扬起一笑:“小耳,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凤大哥,我做了早饭给你送来了!”木哈耳见到凤孤,脸色一转,变得喜气洋洋,兴奋无比。
“这么早就起来,不多睡会儿,我可是会心疼的!”凤孤轻轻地道,说这话时,眼睛,似不经意间,瞟了晚清一眼,想看看她是何表情。
却见晚清看着他们二人,只是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淡漠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只感觉到有点儿讽刺的意味。
的确,看着他们这么虚伪的模样,晚清没法子,做到完全不起反应,不过,尽管看着不顺眼,她却依旧只是淡漠以处。
“你们慢慢吃吧!我过去了。”晚清轻轻地道,而后向着隔壁而去。
“你不吃点儿?”木哈耳笑着喊道。
晚清一转头,清眸望向她与凤孤,故意挑眉而道,带着几分暧昧意味: “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人的晨饭了,我另外去做了。”说着轻轻地为他们拉上屋门。
却是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更大,因为,她刚刚拉上门的时候,看见木哈耳身后的凤孤,气得脸绿成一片,那一双凤眸,直瞪着她要喷出火来了。
可是晚清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有任何举动的,而且在木哈耳面前还要装得无事的模样,一定憋得受不了了吧!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79章  智得狼牙
    见晚清的进了隔壁的屋,木哈耳一脸兴奋地转过头,就看见凤孤一脸阴郁带怒地瞪着晚清早已经进了屋的背影。
    心中,猛地‘咯答’一声,十分不安。
    不知为何,这两日来,每每她看到凤孤看着晚清的眼神,她的心中,就总是惶恐不安,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得厉害。
    可是,再次抬头,却见凤孤浅浅戴孝正温柔地看着她。
    一时间,心中又平静了许多,只是,那个阴影,却已经渐渐地占据了她的心中。
    她却只能安慰占据,再过九天,她就与凤孤成亲了,那个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也就成了定局了。
    于是,这九天,对于她而言,就变得十分难熬了。
    可是她终究是不够了解凤孤的为人,若不然,她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先不说凤孤此时已经隐约知道了真相,凤孤的为人,江湖中人皆知,又岂是那种会因为生米煮成熟饭就会负责的人。
    只怕是越迟知道被玩弄,愤怒越大的人啊!
    “想什么呢?”凤孤问道,眼中却是了然,他是何等人,木哈耳毕竟是单纯,什么表现都展现在脸上,他只一眼就能看透她在想着什么,只是他也不点破,现在,还不是时机。
    “没什么,我在想着,成亲的物品,还有哪些要置办的,时间太急了,我脑子里都有些乱乱的!”木哈耳娇羞地道。
    “那不如,就拖后点儿吧!婚礼如此之急,也没有安排大场面,对你似乎不够好。”凤孤看了她一眼,故意道。
    木哈耳一听吓了不小,她本就怕婚事太慢,此时听了凤孤的话,错愕地整个人激动了起来:“不!不!不!不能拖后!”
    一语说完,才惊觉之急太过激动,脸上一青一白,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表现,似乎太过不寻常了。
    可是凤孤却只是淡淡一笑,薄唇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邪气,只调笑着道,故意又送了个台阶给木哈耳:“看你个丫头,没见过你这样子不害臊的,就这么急着嫁人!”
    “凤大哥,你笑话人家!”木哈耳状似娇羞地低下了头,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只以为是之急太过大惊小怪了,却原来是虚惊一场。
    凤孤只是默然不语。拿出了饭盒的饭吃了起来。
    吃过饭,凤孤忽然提议四处走走散散步,木哈耳自是欣然答应,于是两人牵着手向着村外的雪山而去。
    一路,两行脚印,却怎么,也没有整齐的模样。
    两人的身影,一人轻盈快活,一个却只是那么沉稳地走着,似乎,完全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只是那么平复地走着路。
    越走越远,直到走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凤孤才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向木哈耳,凤眼温柔含水:“小耳!”
    略带着暗哑的磁性般诱人的声音在木哈耳的耳边响起。
    木哈耳有点受蛊惑般无助地抬起来头,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凤孤,如被勾了魂一般,望着凤孤那一张绝色倾城的脸,还有他那温柔似水的表情,无法自拔:“怎么了?凤大哥。”
    “闭上眼睛···”凤孤低磁的声音缓缓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似催眠一般,木哈耳望了他一眼,而后将眼睛闭了起来,满心的期待着。
    “嗯。”
    看着木哈耳缓缓地闭上眼睛,凤孤自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圆心而圈,雪白如凝脂一般,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美玉,玉上只雕了一只鹰,却能栩栩如生,看得出来雕工精细。
    这时他身上戴的腰佩上的垂珠中的一块玉,昨天他已经研究了一番,也暗中探出了问题是出在木哈耳身上的某一样东西上,因为她身怀母蛊,而母蛊是不能离她的身的,那么她必是贴身而带的。
    而他昨晚无意中看到她脖子上戴的那狼牙佩。
    有些地方的人崇拜一些神物,戴一些兽物的牙说是护体这是正常的,可是雪村的人都没有这个习惯,他看了一下,就只有木哈耳一人戴着这样的狼牙。
    女子爱美,若不是有些信仰,是没有人会戴着狼牙的,除非这狼牙中有什么秘密。
    他的猜测,从来很准的。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设法得到这狼牙,强抢虽说不是难事,不过能够省力的事情,又何必闹得太僵呢?
    而且他尚且不能明确这情蛊是否有其他的作用,所以还是一切以小心为妙。
    伸出手,缓缓地踱到了木哈耳的身后,感觉到她那紧张的模样,他只是一笑,却是带着残忍的,将鹰玉戴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后手轻轻一掐,将那狼牙佩摘了下来。
    木哈耳只觉得脖间一凉,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凤大哥!”
    可是她又如何知觉,正是她这惊讶的表情,更加让凤孤确定,这块狼牙佩问题不小。
    “好了!”凤孤薄唇浅笑地对着她道。
    木哈耳望着他那温柔浅笑,有些失神,手轻轻地抚向了脖子处,却摸到了那带着温凉的环玉,可是再仔细一摸,却没有摸到她的狼牙,眼膛放大,望向了凤孤:“凤大哥,我原先的狼牙佩呢?”
    “在这儿。”凤孤轻轻地道,而后修长而整洁的手平铺开来,里面躺着的,正式那狼牙。
    木哈耳一惊,一把抢过了那狼牙,如抢过至爱珍宝一般,紧张得整个人似乎都能让人感到那呼吸都变了调一般。
    她将狼牙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
    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太过紧张了,可是,她却做不到平静以待啊,这狼牙里面装的,可是母蛊啊!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若是有个闪失,她失去的,会让她一生都后悔不已的。
    这时,却见凤孤转过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那背影,无端让人觉得十分落寞,木哈耳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了凤孤的手,而凤孤,却没有回过头,只是那么直直地站着,身上散出的冷漠,让木哈耳有些心惊。
    “凤大哥···”
    她才开口,就被凤孤打断了,只听到他那略带着沉寞与失落的语气在雪地上沉沉地响起:“我原以为,你是极爱我的,所以,我将我一直随身带着的鹰佩给了你,以为,这将是你最视若珍宝的东西,可是谁知道,原来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身上这狼牙佩是谁送你的,又是何等重要,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互相交换信物的,所以,我将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戴在了你的身上,而将你身上一直戴着的东西握在了我的手心,我以为···原来都是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你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在你眼中,你只注意着你的那一块狼牙,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番话说完后,是常常的叹气声,还有那冷风中吐出的气流,化为一个孤单失落。
    凤孤是聪明的人,更是一个聪明的商人,他知道,如何能够袭进一个人的深处弱处,他只是这么一番话,略带上点儿感伤,连表情也没有配上,却已经足以将木哈耳的心给完全敲碎了。
    “凤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木哈耳支支吾吾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如何能够告诉凤孤,只是因为这个狼牙中,藏了母蛊呢?
    “只是,没有只是,木哈耳,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够深的,也许,成亲的事情,我们还要再仔细地想想吧!”凤孤猛不防地,又下了一剂强药。
    木哈耳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吓得嘴也合不起来了,只是那么望着凤孤的背影,眼眶,开始红润了起来,声音也带着哽咽:“凤大哥,我不是不爱你,只是,这狼牙,这狼牙是爹爹自小给我戴上的,我对它的情感极深,一时被你摘下,有些接受不了而已,可是,我却愿意将狼牙给凤大哥的,朕的真的!”
    木哈耳一再强调着,手自后面,穿过凤孤的腰,抱住了他。
    而凤孤脸上,出现了一抹反感,他极厌恶让人这样抱着他,除非···除非那人是那个总是装得一脸冷漠却清丽的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似乎,他现在,每时每刻,都能够想得到她。
    轻轻地扳开了木哈耳的手,转过身,温柔地道:“好了,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我也只是因为一时太过妒忌这狼牙了!”
    “我最珍爱的东西,自是要给凤大哥的。”木哈耳说着踮高了脚,为凤孤将狼牙戴了起来,而后开心一笑,只是眼神中,却有着一抹担忧化不开。
    “真的?”凤孤故意道。
    木哈耳一笑,点了点头,低头望着脖子上的鹰玉,唇边却是甜如蜜:“自是真的。”
    “我们回去吧!”凤孤牵着她的手,向着雪村而去。得到了狼牙,那么下一步,就是要探得情蛊的秘密,当然,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情蛊的秘密,若他没猜错,今晚,就能够得到。

情归卷 第八十章 解情蛊(一)     
    夜,深沉。
    雪,依旧飘絮。
    木哈耳家中,传来低沉却紧张的声音。
    那是其父发出的。
    “你怎么那么糊涂啊!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送给凤孤呢!”
    “阿爹、、、我知道狼牙的重要性,也知道更不能给凤孤,可是当时的情形我能怎么样呢?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木哈耳略带撒娇的哭腔缓缓传出。
    末了,似乎有些后怕,又小声音地问了句:“阿爹,应该没事的吧?”
    “有没有事,现在谁也说不准,哎,只能盼着没事了,你明天就赶紧去把狼牙要回来!”
    “阿爹,不拿回来,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吧?、、、”
    “不行,一定要拿回来,那狼牙放在凤孤身上,迟早要出事的!”木父不觉喝道,语气也带了重重的担忧。
    “可是、、、”木哈耳难为地道。
    “没有可是,小耳,阿爹知道你难跟凤孤开口,这样简单,你把一切推到阿爹身上,就说是阿爹生气了,非要你拿回狼牙。他若当真是爱你,就一定会还回来的。”木父坚决地道。
    “可是阿爹、、、”木哈耳一脸为难,脸皱成了一团,一想起凤孤生气的模样,她就担心,她不想惹凤孤生气,而且不想让他以为她不够爱他。
    “小耳,不是阿爹非逼你,只是这情蛊易下易解,若是不甚那狼牙中的母蛊被掉了出来,从而引出了凤孤身上的那一条双生蛊的话,那是他记起一切来,只怕后果不堪啊!凤孤的为人,并不是纯善之人,以阿爹看,他若知道了真相,只怕不只是不要你那么简单啊!”木父语重心长地道:“为了你以后永远的幸福,这一时的为难,也要承下。”
    “是的,爹爹,我知道了。”
     ………………
    屋内的声音渐渐飘远,凤孤一脸神清气爽地站在雪村外的一片雪地上,才缓缓地道:“出来吧!”
    “你耳朵倒是灵活,我都离了那么远了,你依旧能够知道我在跟踪你!”晚清也不再躲着,而是跳了出来。
    一身青色袄子,却不显累赘,依旧显得为人十分清盈秀丽。
    “或许别人我无法感觉得到,不过你是除外,就算你在我十里之外,我也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凤孤眸中含情,细细地道。
    月光下,那一双凤眸,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晚清,眨也不眨半下。
    被这样灼热的目光盯着,任何人也不会好受的, 晚清有些尴尬地低垂下了头,脸上忽然有些燥热,不知为何,凤孤这样的目光,让她有些无法承受之感。
    这样的气氛,四处寂静,只有两人呼吸深深浅浅的气息之声,还有那盈盈飘落的雪花之声,两人面对面站着,在他暧昧的目光下,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气息,让人有些凛息,晚清手不自觉地捋过发鬓, 为了打破这种奇怪的沉静,于是问道:“看你心情似乎不错,在木家探到了什么好消息呢?”
    “你猜呢?”凤孤唇边裂开了一阵自傲的笑,带着开怀。
    看着他笑得有些傲气的模样,晚清也随着扬起淡淡的笑,凤孤这个人,笑起来,当真是十分好看的,纵然他的笑带着让人不以为然的自傲模样。
    “看你的模样,不会是又将亲事提前了吧?”晚清故意反道。
    果然引来凤孤一张臭脸,只见他脸色变了变,不多一会反而又笑了:“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呢?就像人家吃了坛醋那样酸,弥漫了整个雪地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晚清抬眉瞪了他一眼,有些微恼,这个凤孤,实在是,什么话,他都能说,什么话,他都能辩,而且辩得你无法反驳。
    看他说得跟真的一样,还自顾自地笑得快意,让人见了就恼。
    她眉眼一挑:“醋酸味我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倒是看到了某个人在那儿自以为是地高兴着呢!”不甘心地反驳回去。
    凤孤却是一抬头,不温不火, 嘴边的笑意却还掩不去,不过却是开心的,他喜欢这样的晚清,聪明!
    “就算是我自以为是也罢,可是因你而自以为是,也是开心的事情啊!”凤孤一笑而道。说完他忽然拿出袖中的那只狼牙,道:“我今晚去木家探听的,就是关于它的消息。”
    “狼牙佩。”晚清心中有些了然,点了点头又问:“结果如何?”
    “结果极好,想不到只一次,就能够探得全部秘密,我还想着要多复杂呢,却原来十分简单。”凤孤一笑而道:“只需以这狼牙中的母蛊引出我体内的双生蛊就可除去情蛊了。”
    “这般简单?”晚清问道,而心中,也有些小疑问,,她总感觉,似乎不会这么简单的。
    “我也奇怪,可是确实是从木家那老狡猾口中吐出的。”凤孤道。
    “那你赶紧试试啊! ”晚清焦急地道,在这儿拖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这些而已,此时也就紧张着这一刻了:“我为你把风。”
    “嗯!”凤孤点了点头,而后盘坐了起来,将手中的狼牙轻轻地扭开,就见里面装满了粉末,仔细看下,那些粉末中有着什么在蠕动着,想必就是母蛊了。
    凤孤将那粉末轻轻地倒于手中,而后伸到嘴边,只听见那母蛊忽然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声音,想不到那么小的一只小虫子,发出的声音居然如此之响,而且十分尖锐,如利器磨出的声音一般。
    在这样静寂的夜里,却能十分能吵人的。
    晚清有些担忧地望向了雪村,就怕这声音,会传进雪村里去。
    不过这时,却传来凤孤欢喜的声音:“清儿,我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呢?”晚清问道,语气却有些焦急,因为那母蛊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越来越急躁了。
    “感觉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着,一下一下地,而且,正缓缓地要从鼻腔中出来一般。”那种感觉,带着一种奇异之感,却又十分兴奋。
    “那就好,你不要再说话了,集中精神诱出情蛊来。” 晚清道,眼睛盯着远处,虽然看不到雪村,可是她已经感觉得到那股躁动了。
    想必,这母蛊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木家去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转头望向了凤孤,只希望能够看到那蛊从他的鼻腔中而出,可是却只是看着凤孤闭目而沉坐,她知道,还没有。
    而他手中的那母蛊, 已经直直地立成一条了,那模样,看起来十分骇人,那虫,似乎有灵性一般的,她只看了它一眼,怎么有种感觉,它也在看着她。
    晚清不敢再看,于是又转过了头,朝着雪村那儿注意着。
    可惜还没有听到凤孤说情蛊出来,就已经听到那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音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点儿闪失啊!
    她们刚刚实在是大意,居然在此地就这样引蛊了。
    只是谁又料到, 那么一条软绵绵的小虫子,居然有那么尖锐的声响呢!
    “好啊!原来你们竟然是蓄谋而为的!”木父已经奔到了晚清的前面,脸绿了大半,大声地喝道。
    “你们、、、你们、、、凤大哥、、、、、、”木哈耳看着眼前的一切,哭得泣不成音。
    木父将木哈耳一拉,道:“我早说了要你注意,想不到今晚就出了事!”
    “阿爹、、、”
    “不要哭了,现在双生蛊还没有出来,你赶紧去打断他的引蛊,接下来,阿爹会为你重新训蛊的,让凤孤忘记这一段记忆!”木父道。
    晚清却是一惊,拦在了前面,清眸带着冷冽,语气如含了冰一般冷酷:“不许你们打断他的引蛊,说我们蓄谋已久,这整件事,全是你们的阴谋,倒是反过来变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上官姑娘,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就让开吧!以你,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们一村的人呢!”木父轻道,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凤孤。
    木哈耳忽然一个冲向前,就要冲向凤孤, 晚清双手一翻,一股内气如流穿过去,直将她击回了原地。
    “我说过,任何人也不能打扰他引蛊。”晚清说完语气软了几分,有些语重心长:“木姑娘,我知道你爱凤孤,可是爱情不是靠一条虫子来控制的,试问这样的爱情,又怎么会是爱情呢?又怎么可能长久呢?你想让他爱上你,那么你要用你的方式去打动他去感化他才对,怎么可以走这种偏门呢!”
    其实木哈耳本性不坏,听了晚清的话,头垂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半解之意。
    可是这时,木父却开口了:“小耳,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这些有用吗?若然凤孤当真解了情蛊,他知道你用这种手段的话,若说是爱你,只怕他恨你还不止呢!你可别傻啊!”
    “不会的,木姑娘,只要你是真心的,我相信凤孤一定会原谅你的!”晚清抢道,目光却凌厉地对上了木父:“你不应该如此误导你的女儿的,纵然是疼女心切也不该是如此的!”
    可是木父是何人,又怎么可能听得进晚清的话,他的眼神,凝视了凤孤那儿一眼,见时间不多,一摆手:“大家赶紧打断了凤孤的引蛊。”
    说着间,一行人一拥而上、、、、、、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八十一章 解情蛊(二)   

忽然,一股冷冽的气息拂面而来,众人只觉得面目冷意如霜,眼睛竟然是睁不开来,再次睁开眼时,只见一名白衣男子站在了面前。
长身玉立,月泽下宛若谪仙般,可惜面容被一张银色面具给掩盖了起来,可是,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高傲凌云的清雅气质,却足以让人震撼。
只见他手持长剑,衣袂飘飘,无端倒有森冷之气罩于四周。
“银面!”晚清开心地唤道,幸好银面来了,若不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得住这群蜂拥而上的雪村中人的。
“没事,有我在!”银面清冷的声音于夜空中缓缓地响起。
虽是寒冷尽现,可是无端地却暖了晚清的心,让她眸中含了感动的光泽,她于银面,从来只带来麻烦,而他,却总是在每一个危险的时刻救下她。
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好狂妄的语气!,纵然你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六臂,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更何况是我一整村的人呢!”雪村中有个大汉豪声喝着,似乎对于银面那自信的语言,十分不以为然。
只有木父,一脸镇静地站在前面,却是深思不已,他虽看不出面前这个人的武功高低,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刚刚说的话,并非是自信过头的话。
刚刚他飞纵而来那一剑之威,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是否狂妄,你们试过便知!”银面杏眸中闪过一丝狂傲,扫向了众人,是挑战,是对自己的自信。
他的飞扬,从来不是空头之语。
“无知小子!”那大汉被银面的话一刺激,首先抡起了大大的斧头就向银面劈来,银面眼也不眨,身形也不见怎么动半下,却只见风起卷动他白色的衣襟,那一斧就那么斜斜向着一旁而去。
那大汉也并非真正的不识武功的乡村大汉,不是那种空有蛮力的人,这一招,也并非盲目而来的,可是看着手中空空,竟然是连银面的衣角也没有碰到,他大是吃惊,再回头时,已经不敢像刚刚那般大意了。
一转身,踮了踮力,又向着银面劈来,这一斧,不但用了力,而且还是用了巧力,可是,依旧不见银面动个半分,他那修长的身形,就那么直直地站着,脚不离地,却是腰身轻轻一个侧开,就见那大汉一斧头又劈了个空。
这次一惊非浅,脸上吃惊的神色不小,看着银面,又回头望了一眼村里的人,有些吃不消一般。
银面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着木父道:“木村长,我相信,虽然只是短短几招,也足以让你看清楚在下的身手,别的我也不想说了,你若不想让这片雪地上染上鲜血的话,那么就带着人回去吧!我刚刚只是试试身手,可是若再有人敢起来挑衅,那么接下来的,就不再是空手白刃了!”
“狂徒!”忽听得夜空中响起了一声暴喝,原来是刚刚那个大汉剩着银面说话之际,又一次抡起了斧头,狠狠地向着银面劈下。
那一刹那,谁也预料不到的,晚清正巧注意着凤孤此时的情形,这一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那斧头离银面的头,不足三寸。
“银面!、、、、、、、、、、”她惊呼一声,心,漏跳了一下,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可是谁知银面只是轻轻一个挪开脚,不足半步之远,却已经足以让那斧头又一次落空,而这一次不同的是,他手中那一把夜光中闪着光泽的剑尖,直抵在那大汉的喉咙。
只需轻轻一个用力,那大汉就需血溅当场。
他那双清眸,直盯向木父那只狡猾的老狐狸,等着他开口。
木父终于深沉地闭上了眼:“你放了老海吧!我们回去。”
“阿爹!”木哈耳一听,整个人也愣住了,这一回去,就意味着她与凤孤真正不可能在一起了,她的声音,尖锐而带着哭腔。
“不许胡闹!眼下,你又能怎么样呢!给我回去!”木父冷喝着,阴黑着一张脸。
“阿爹、、、、、、”木哈耳望着其父,又望向了凤孤,一脸痛苦不舍。
木父却不理会她难受的模样,一把拉过她:“跟我回去!”说着眼睛扫过一帮村民,示意大家全部都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深刻明白。
就是为了平安,为了躲避是非才来到这雪山脚下定居,他可以为了女儿做任何事,但是若是拿整条村的血为代价,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银面,不是好惹的人,他的剑法,他的身法,还有他的内功,刚刚已经故意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了,而他没有动手伤人,说明就是想和解,若是他硬要挑起,只怕会伤着自己的。
确实,木父想的没错。
银面的确是为了不想挑起杀戮才会只是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武功,若照以往他的冷硬而言,只怕这些人,早就是他剑下亡魂,他只不过是看这些人毕竟都不是极恶之人,所以没有动了伤机。
“你没事吧?”晚清轻轻地问道。刚刚那一斧受惊的心,还没有缓和过来,心口,还在颤动着。
“没事,你放心。”温温地声音轻抚着她,嘴角弯起安慰的笑。
“刚刚那一斧,当真是把我吓坏了,若你真是有个、、、、、、、”说到一半,晚清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太过于不吉,停了下来,清眸望向了他。
“你怎把我想得如此不济,那人只是一个粗汉子,我可是杀手银面啊!”银面轻轻地道,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心中有一处下在变得柔软。
情不自禁间,手,想伸出来抚摸一下她早就被冻得僵红的脸庞,可是,想了想,终究只能让在这个想法断了去,修长五指,只能藏在袖子,紧紧掐着掌心。
“我自是不会小看了杀手银面,可是刚刚那场面太突然了,我真怕你会受伤。”晚清道,刚刚突然而来的一斧,确实是吓破了她的胆儿。
银面面具中带着遗憾的脸庞淡淡浅笑,而后道:“看看凤孤怎么样了。”
说着向着凤孤望去,只见那母蛊已经幺喝得极大声了,而凤孤的鼻孔处,有着一条小小白白的虫儿,正探着头一进一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晚清一惊,想要靠近,银面却拉住了她:“别行靠近,这盅虫在人体内呆的时间久了,会产生安逸感,它此时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听母蛊的话出来,这个时候决不能打扰到它,万一打断了这一次的引蛊,下一次就会极难的了!”
“嗯。”晚清听了银面的话,点了点头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极怕吓到了那蛊虫。
银面静静地拉着她的手,站在那儿,只感到她的手一紧一松,而且小小的掌心沁出了汗水儿,微微倾过脸望向了她,只见她干净的脸上不染尘埃,一双清眸此时正紧张地盯着凤孤与那蛊虫,那心情,随着她的手一紧一松。
她也许不知道,她对凤孤的上心,已经到了如此,她竟会为了凤孤而担心到这个程度,看着她那专注紧张的模样,连手中握着他的手,她只怕也毫无感觉吧。
心中,叹了口气。
望向了凤孤。
他终究是输了。
而此时,凤孤身上的那条蛊虫已经缓缓地爬了出来,跳到了凤孤的手里,也母蛊缠在了一起。
晚清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只觉得提到了喉口的心儿,终于掉了下来了。
凤孤感到那虫终于离了他的身体,眼睛一睁,而后在第一时间内,迅速地将母蛊与那双生蛊装到了狼牙佩中,而后拧紧了起来。
松了口气,身上轻松了许多。
刚刚在蛊虫爬到他鼻口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已经复苏了,也终于忆起了他与晚清之间的所有事情,喜怒哀乐各种滋味全在其中。
感叹地望向了晚清,本想要向她传达喜悦的快感,却在看到她与银面紧握的手的时候,脸上,煞那间晴转多云,脸上,黑如煞神。
猛地站了起来,走向了他们二人面前。
“凤孤、、、、”晚清正想说什么,却见凤孤一把抢身而过,就将她的手一阵硬扯,她这才忆起,自刚刚,一直握着的,是银面的手,只是刚刚太过紧张,竟是没有发觉。
只是纵然如此,他也不该如此无礼的啊!
“不许你的手让其他男人握!包括其他的地方,你的人,只能属于我的。”凤孤霸道地宣誓着,脸上,是醋意满天飞。
银面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而晚清,则是一把甩开他霸道地手:“凤孤,你太无礼了!”
“你握着别的男人的手,我能不生气吗?!”凤孤喝道,一双眼睛,却是直瞪着银面,似要迸出火来。
“我愿握谁的手便握谁的手!这是我的事!”晚清怒喝,真的是动了怒了,想不到她为了他担心至此,他一好过来,又一副霸道无礼的模样,让她真的很是生气。
“清儿、、、、、、、”看得出晚清是真的生气了,凤孤瞪了银面一眼,而后转而望向晚清,却是一脸柔情似水:“我只是妒忌而已、、、、、、”
他可是知道,晚清素来吃软不吃硬的。
没料到他突然态度一转,晚清确实有些难以发怒,她最不擅长斥了人家的善脸的。
“算了,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情归卷第八十二章晚清内伤

  冷风吹过,阵阵冷颤。
  可是他们的脚步却不能停下来,不是担心雪村的人,而是担心雪村的人若是告诉了雪莲派的人,若是他们连在一起对付,并不好对付的。
  只是长时间的轻功飞跃,而且昼夜不停,虽说她受了凤湖的内功,可是却未能完全发挥出来,而且本身体质太弱的原因,也使得有些力气与身体不相称。
  不过数日的时候,已经渐渐地感到不适了。
  总感到体内一股极强的郁气要冲出胸口来,只是被她一直强压着,强撑着赶路,只是不想耽误了时间。
  不过她倒是佩服凤狐,虽然只剩下两成的功力,可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撑着的,因为他看到的晚清,气色太不对了。
  本就雪白晶莹的脸庞今日怎么看起来更加苍白无血色了,就想要透过另一边去了一般,而且眼圈也有些黑圈。
  那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有种不胜风吹的感觉。
  “清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呢?”他担忧地问道。
  晚清淡淡弯起嘴角:“我没事。”只是那语气中透着极强的中气不足,虚弱不已。
  “你的脸色怎么苍白成这个样子!”凤狐怒道。
  银面本对于凤狐是冷漠以待,而且这几日来,为了不让三人尴尬,他们三个人,几乎都是闷着头赶路,倒是忽略了晚清的身体。
  他一转身,停了下来,一看,果然,晚清的脸色苍白如丝,看着让人心疼不已,他停了下来,而后拉住了晚清:“你应该休息一下。”
  温温润润的声音,带着真挚的心疼,还有着坚决。
  是他没多注意,只以为晚清如今内力不凡,却并未想过她的内功与她的体质是否能够匹配得了。
  这连日来赶路,一般人又如何撑得住呢!
  “我没事,真的!”晚清扬起一笑,雪花中,透着虚弱的美感。
  “还说没事,都成这个样子了!”银面手持着晚清的脉象,只一刹那,他已经脉出,她气血絮乱,而且内虚受伤,是受了内伤之症,怕是这几日强撑赶路所致的。
  晚清拉一拉手,想抽回手,却是另一只手被凤狐牵了过去,凤狐只一脉,他的脾气可没有银面那么好,脸上早绿了大半,黑着一张脸,张嘴就唬着:“还说没事,有时就不能撑着,你这样撑着,不是害了自己吗!这内伤气虚,对女子身体而言是极伤害的,你好不容易才治好了毒伤,为什么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我……”晚清要开口,凤狐却是一口气上来,又急又忧又怒,没等她说完,又接着道:“你不用说什么,这一趟雪山之行,就是为了你的身体,什么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体的,你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想气死人吗 !”
  “我……”晚清想说着什么,可是一直赶路也不觉得十分难受,这一停下来,一口气缓下来,身体才感到极重的不适,忽然,胸口那闷气忽然急冲上喉头,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呕而出。
  一朵血色莲花开在了雪地上。
  触目惊心。
  惊的是身边两个绝世男子的心啊!
  凤狐一惊,一把拥住摇摇欲坠的晚清:“清儿,你可别真的有事啊!”
  银面却还算是镇静,拉开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雪地上,而后对着凤狐道:“快扶着她坐下来吧!我为她运功调理内息。”
  凤狐看了看他,却没有开口,而是将晚清轻轻地扶坐在了披风上。
  他知道,这个时候,在这里,只有银面能够就得了晚清,所以,他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是高傲的心中难免有些郁气。
  他多希望,在晚清脆弱、受伤的时候,是他为她治伤,而不是假手于别人。
  银面盘腿而坐,一运内功,开始为晚清疗伤。
  看着晚清受伤,却只能由着银面来治疗,凤狐的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抬头望向别处,心中却暗暗地发誓,他必须强大,他必须尽快将武功内力补回来,这样,才能够保护他的女人,才能够救他的女人。
  他的晚清,不该是由别人来救的,尤其是银面。
  一想到晚清与银面之间那种沉默间的默契,他就醋意大发,他发现,晚清与银面之间,总有一种,丝丝的契合, 两人都是那么沉静的人,可是偏偏却能够共通。
  这是他这几日感受到的,也是渐渐开始心中不安的。
  低下了头,望向了银面。
  面具下的他,凤狐知道是何等之姿,绝不输于自己的,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倾心呢?而他自己,还曾经那样深深地伤害过晚清。
  凤眼中,划过一抹感伤。
  袖下五指,捏成拳状。
  虽然,种种是那么失落,可他是凤狐,傲于人前的凤狐,又岂是轻易就认输的。
  至少,他是晚清唯一的男子。
  晚清经过银面运功治疗,幽幽转醒,眼睛才微微地睁开,就看到凤狐那双凌厉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宣誓般霸道的眼神,而那一双眼睛,还直直地盯着她望。
  灼热而透着深情。
  她微微睑下了眉,没再望去。
  凤狐见她醒了过来,赶紧膝下身子,拉住了她的手:“清儿,你好多了吧?你的倔气怎么能用在这儿呢!”
  “好多了。”清点了点头,却是将收缩了缩,有些无法承受他这种灼热的情感,而且银面就在身边,她不想让他太过尴尬。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必须做的。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凤狐道。
  “你的身子太虚弱了,而且虽然承了极深内功,可是调戏不得当,身体根本无法承载,才会导致内伤,我刚刚以内力为你调整了一番,但是你现在必须休息,不能再赶路,你先歇着,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山洞可以歇脚的 。”银面道,依旧是那么清清冷冷,淡淡默默的模样。
  只是他眸底深处连入心间的伤,又是谁能够了解呢?
  黯然地飞纵而出。
  他从来不是一个擅于表达自己的人,长时间来,也只有晚清,他能够与她吐出心间的话,她身上,有一种安静闲适的感觉,让他可以放心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可是,这些,都只怕再难有了。
  因为他如今没有能力可能去追,不能再自由了,回到朝中,还有一场大仗瞪着他去打,要扳倒皇后一族,并非易事,只怕,要付出不少。
  所以,他只能放开晚清,而这一次的放开,也只能是永远的了,他看得出来,晚清的心,已经倾向了凤狐。
  也是,至少,凤狐敢于表达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讨厌凤狐的为难,不过,他这种敢爱敢恨的精神,确实是让他感到无法比的。微微地叹了口气。
  只要晚清能幸福,那么他也就开心了,并非一定要在一起的。
  皇宫太复杂了,晚清不适合的,而这一次他,再入皇宫,只怕要脱身并非易事的。
  …………
  “冷吗?”凤狐问道,声音温柔而含情,眸中是心疼与担忧,这样的晚清,让他怎么也放心不了。
  “不会。”晚清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担心,于是轻着道:“你放心,我没事的,承了你那么多功力,我可是说好要保护你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倒下呢!”
  “是啊,你说了要保护我的,那么你可不能食言啊!若不然,我在江湖中那么多敌手,你要不济的话,我都不敢回云国了!”凤狐听出她不想让他担心,虽然心中依旧忧着,可是却顺着她轻佻地道。
  “你也知道自己的敌手多啊!那平日怎么不多结交一些良友呢?”晚清调道。
  凤狐却是脸不红气不躁,只正儿八经地道:“以前没有娘子的教导,没有娘子柔情温心,所以做事粗暴了些,如今不同了,我已经由一只野兽被驯成了一只乖乖了!”
  看着他完全不害臊的模样,晚清真是无法将那个暴戾的凤狐与此时相连起来,可是这一次的情盅让她知道,他并非性格变了,只是对她的态度,变了罢了,他依旧是霸道的,可也正是如此,才能看出,他是多么地在乎她的。
  “你可真是能比喻呢!”晚清一笑道。
  “清儿,我知道,此刻你还不能够完全地接受我,可是我不急,谁让我以前那么对你,不过,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回头的,然后,跟你一起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不会再有任何伤害的事情发生了。”拉着她的手 ,她轻轻地道,这一番话,他已经想说很久了,可是,一直鼓不起最大的勇气,怕说出来遭到她强烈的拒绝,可是这个时候,却忽然,脱口而出了。
  晚清看着他,看着他那害怕的眼神,忽然有些心酸,有些不忍,乱乱的心情夹杂着,五味陈列,也不知道是何味道。
  她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也没有说出任何难听的话,但是,也没有说出任何同意的话。
  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回云国后,会是怎样一个情景,谁又能预料呢?
  物依旧是,只是人已经非,可是,物旧,依旧能够睹物思前世的啊!

情归卷 第八十三章 离别之曲      
         休息了一天,他们又开始赶路了,他信都挑了小路走,为的是避免遇上麻烦,而且凤孤当初有交代过,让四婢行大道.
         果然,一路行来,竟是未遇上任何事情,倒是极顺畅的.
         山水迢迢,一路三人的心也敞开了许多,毕竟都非鸡眼小肚肠之人.同是江湖儿女,已经形成了一种虽然淡漠却默契的关系.
        晚清挑眼望去,遥遥望去,只见城门已然在眼前,脸上,绽出开怀的笑容,进了城,一切就好多了,餐风露宿的日子偶尔过过还好,可是这样天天如此,连澡也是没得洗,却不是个好滋味.
         她此刻,已经盼不得能够有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来洗个舒服的澡了.
        就在这时,两旁冲出一群便衣人来,晚清吓了一跳,一时情绪紧张了起来,心中暗叹,想不到到了城门这会儿,就遇上事了.
         却见一群人齐齐跪了下来,首前一名男子唤道:"属下在此恭等将军许久了!"
          晚清仔细一看,原来是跟在银面身边的那名蔡副将,心头大石放了下来,脸上绽出浅笑,望了一眼银面.
          银面点了点头:"大家起来吧!怎么候在这儿呢?凤舞九天的那些人呢?"他当时是命令他们要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啊.
         "禀将军,凤舞九天与雪莲派的人都进了城,我们怕在城中不好遇上将军,于是守在城门等候将军.不过将军放心,凤庄的人进了城前,已经联络了帮手,属下们才没有一同跟进去的."蔡副将回命道.
         银面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是!"蔡副将领命.
         温水过臂,洗去一身的烦躁.
        晚清微微地闭着眼睛,感觉着细水滑过肌肤的感觉,这段时间来,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地洗过一次澡,全身都有些发味了.
       水过肌肤,才有了一丝清凉的感觉.
       她是最爱洁净的,从前在闺中,天天洗澡,暖天的时候,有时候一天要洗上两次才行,这一次,算是极熬的了.才知道长途奔波的苦.
        拉过丝绢子,漂过水,细细地擦洗着,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音
        她动作一顿,一只手拉过一旁放着的衣物,准备着随时穿上,这段时间来,她早已经养成了一种警惕的敏锐感,一丝的风吹草动也做好万全准备.
         稳了稳声音问道:"谁?"
         "是我,银面."只听得银面润和冰凉的声音缓缓传进来.
          她放开手上的衣服,松了一身紧张:"银面,有事吗?我正在沐浴呢."   
          门外良久没有声音,过了会才传来:"你先洗着,洗好了来找我,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听银面的声音,带着丝丝沉重,似乎有什么事情一般,晚清没有再贪着温水,试洗干净,穿戴好衣服就去找了银面.
         他正独自一人在屋里,坐在靠窗边的桌前,一盏香茗,冉冉升起浓烟,可是他却是动也不动一下,此刻面具也没有戴在面上,那一张胜若天仙冰清般的面容愁中带苦,衬着月色,带着那一身永远的雪白,不知为何,此刻看来,却怎么也觉得寂寞,萧瑟间,似乎天地间只存了他一人一般.
        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情绪影响,有些沉郁了起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平日里,他虽然也是这般冷冷清清的,可是这种沉郁的感觉,却是从来不曾的.
        站在一旁,她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银面转首看着晚清,眸中一闪而过异样的眼光,却很快又平静如一汪清泉:"没什么,我明天要去京城了,不能再陪着你的,想跟你辞别而已."
         "怎么说得这般凄凉呢!"不知为何,听到这一番话,晚清忽然有种深深的别离之感,这段时间以来,银面总是心事沉沉的模样:"我在这儿祝你马到成功,待你完成了那件事情后,你可是还要教我御蛇之术的啊!"
       "是啊,我还没有将御蛇之术教给你呢!"银面叹道.
       晚清轻轻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窗外一轮皎月,心中开始忧心:"可是这一次凶险极大?"
       "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放心."银面淡淡地道.
       "那你为何如此心思沉重呢?"她怎么看他,也是不放心地.
      银面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清丽女子,面容雪亮高洁明眸映着明月,清澈如湖水,汪如泉.叹一口气,他又如何能够告诉晚清,他的心思呢!
         "没什么,只是盼了这么久的事情,此时终于要成了,心中反而有些空空的感叹罢了!"手,缓缓地抚着白瓷茶杯,心,却在漂移着.
       他的眼,微微地低了下来.
        他从来是个薄情薄性之人,他本以为,这一生不会动情,却不料,在无意之间,却偏偏动了那一丝情丝.
        听了他的话,晚清只是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茶,轻茗了一口,有些时候,并不需要说得太多的.
        若真只是因为此事,想来,干扰不了银面的.
        "我们已经好久不曾合奏过了,不如,趁着月色,合奏一曲如何?"晚清提议道.
        银面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于是命人取了一把古琴进来.
        素手轻轻地抚向了琴弦,她已经好久没有弹过琴了,记得弹琴的时候,都是她最快乐的时分.
        那时闺中的小小喜悦,是简单而美好的.
        望了银面一眼,修长雪白中指轻轻一挑,浑厚的琴声缓缓地扬起,是曲<兰陵王入阵曲>.
        这是一曲庆祝战役胜利的曲子,琴声须浑厚,古朴悠扬,平日里她并不喜欢的,她只喜欢那些柔丝百千的琴乐,悠扬绵绵的琴乐,不过今日,却唯有这一首曲子最合时宜.
        也是提前祝银面能够一举成功,也想激起他的激昂,不至这般寂沉.让人心中难受着.
         "以此曲,提前祝你马到成功."晚清轻轻地道.
        银面脸上淡淡地浮起浅笑,一闪而过,抽出腰间的箫,也跟着吹了起来.
         她的琴声,悠扬有足,带着女子的柔软,却是浑厚尚缺,而恰恰他的箫却是带着那一种高昂的浑厚,不足了一切.
        他们之间的合奏,是一种不需要任何演练的默契,永远不会有合不上音的时候,从第一次合奏,到如今,虽然合奏的不是很多,可是每一首,都似是演练了千百回才出来的那一种合契.
         这是一种乐韵中的知音,由乐韵指引着的.
         两人互视一眼,微微一笑,更是投入.
         一曲<兰陵王入阵曲>.奏得听得热血沸腾,在这客栈中,到这黑夜中,是一曲让人听罢久久回味无穷的乐曲啊!
         他们的合奏,从来只能称为天籁.
         只是,由一个人,缺无法感受到这一份情绪,他确实是热血沸腾,但是他却是嫉妒得要发疯了的热血沸腾.
          窗外的凤孤,遥遥望着对面窗的情景.
          男子一身雪白长衫,手持玉箫,玉树而立.
          女子一身青荷莲裙,手扶古琴,端然而坐.
          这种情景,要他如何能够去用心感受这一首曲子.他一直知道他们的合奏是那般默契,可是,此时听到,他却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打断他们的合奏.
          心,被刀子一划一划地割着,疼得他动也动不了,只能那般狠狠地盯着邪对面,恨的牙也咬出来了.
           清儿......
           他的清儿.......
            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得到她的心呢?
           有时候,他明明已经感觉接近了她的心,明明已经感觉到打动了她的心,明明感觉她开始接受了他,可是每一次,都只是他的感觉,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她真正开口说接受.
         手中的茶杯,缓缓地,一条痕一条痕地现出,他得心也一块块地在碎开着.
          手中的茶杯,化为粉末,撒开在了空中.
         凤孤,轻轻地合起了窗扉,反身,坐在了椅上.
         他很想冲动地闯过去,阻止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可是他更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只会让晚清离他越来越远的.
         一曲<兰陵王入阵曲>,有人沉睡有人无眠......
        凤孤摇头一笑,他们弹得如风如水,他却只能关窗独自饮着酒......
  情归卷 第八十四章 凤舞失事      
         看着银面的背影在眼前渐渐消失,晚清缓缓地回过了头.
         就见身后的凤孤忽然传来一句闷闷的话:"人都走了,还看个没完!"那语气中,浓浓的醋味,落了满地,而且还带了浓浓的火药味.
        晚清却只是依依一笑,也不理会他的无理之语,只是冲着他一笑:"不是说要去风舞客栈吗?那咱们也走吧!"
         凤孤冷哼了一眼,而后领先向着风舞客栈走去.
        晚清只是静静地跟上他,有些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满身火药味,似乎是谁得罪了他一般,看他连话也不怎么跟她说,而且还一副暴恶的模样.
        而且那脚步还走得飞快,也不放慢等她片刻.
        想想还是问了出口:"你怎么了?"
        凤孤却是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向着前走着,一脸火气冲天,沉沉郁郁,过了半晌,忽然开口道:"你们昨晚的琴箫合鸣,可真是出采啊!"
        他的话一出,晚清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地带着丝丝的甜,原来他是因着这件事啊!只是纵然他们的关系真的好了,他也不应该如此疑心于她的.
       这般作为,怎也不像平日的凤孤.
        "银面在乐韵方面,本来就是无人能及的,我不过是沾了他的光罢了!"她轻道.
        "我看那不单单是他乐韵方面好你沾了光,我看你们是非常的默契,那曲子,如演练了千百遍一般的默契!"凤孤越想越气,昨晚的事,让他整夜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人对望的那一双眼,还有琴声中的默契,他都快气疯了.
        可是他却做不到去指责什么!
        "这珠花倒是挺好看的."晚清忽然走到一旁的摊子上,拿起了上面的一朵珠花,轻笑着道.
        她只是不想与凤孤再扯着这个话题,只好转开.
        "这有什么好看的!回头我整箱整箱给你送!"凤孤一脸恼气,拉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凤舞九天财大气粗!"晚清故意道,今天的气色极好,她扬起头望着天际.
         凤孤闷了一肚子气,只能往前走着,忽然,拉紧了晚清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晚清:"清儿,你以后,不要再与银面合奏了!"
         听着他霸道的语言,晚清脸色微微一肃,"凤孤,你怎么又回到从前的模样了,这般霸道,我们只是弹琴而已,而且就算怎样,也不应该与你有关的啊!"
         "好了,我不说了,是我一时气晕了头了!"凤孤于是道,他知道晚清的性情,知道此刻若是与她再争个什么,必是会引起她的怒意的.
         他要的是她的心,他也有信心,不应该为这点儿小事而恼心.
          银面纵然再怎样,此时也远去京城,他与晚清之间,不该再谈起这个人的,他们应该是两人开心相处的.
         于是拉着她的手:"我以后不再霸道了,我若是偶有那儿不好,你就跟我说,我可是为了你,万事会改的."
         晚清看他的模样,于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走进风舞客栈,却见里面零零稀稀几个人,全然没有从前那般威世人气的模样.
         凤孤脸上现出疑惑,这样的情形,太不寻常了!他只不过是离开了两个月而已,怎么客栈变成这副模样,是经营不尚还是什么原因!踏上前:"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掌柜呢?让他来见我!"
         店小二在之前是见过凤孤一面的,看出是他,一惊:"是......是......凤爷,奴才这就去唤掌柜的!"
        说着已经颠颠簸簸地跑进了后堂去了.
         凤孤却是忍也忍不住,凤舞九天是他的心血,怎能让人如此糟蹋呢!于是也未等小儿换来掌柜,自己已经跟在后面进去了.   晚清也觉得奇怪,于是跟了进去,当时见的那位掌柜虽是不熟,可看来也是智深稳重之人,怎会将客栈的生意做得如此一落千丈呢?
        就见那掌柜正在后堂指挥着那些厨子做着事情,只是大伙看来兴致缺确,似乎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凤孤进门一见就是一声暴喝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如此颓废,难道客栈生意如此之差!"
        众人听到忽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尤其是掌柜老周,他是唯一较为熟悉凤爷的人,这一听凤爷的声音,一惊一叹.
        砰地转过头,老脸上扬起了一抹欣慰而激动的心情:"凤爷......凤爷啊......"
        可是半晌却是说不出话来.
        凤孤见他面容不对,心思一转,知道事情决不简单,他刚刚就已经觉得十分不对劲了,此时见到老周的表情,才惊觉事情不对.
        于是一把火反而沉了下来,只道:"到厢房说去!"
         说着首当于前向着厢房而去.
          厢房中.
         "老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孤一脸沉静地问道.  
         "爷,您回来可就好了,再不来......再不来,咱们这凤舞九天,就真的完了......"老周一听,突然老脸一横,生生是哭了出来啊
         "究竟怎么了?"凤孤站了起来,将他扶起,而后郑重地问道,老周的为人他素来清楚,一般的事,不可能使他这般模样的,一定是凤舞九天发生了什么大事的.
        "爷,您不知道,咱们凤舞九天,被人给对上了,几乎云国内稍微大一点的店面,都让人搅得做不成生意了!"老周叹道.
       "怎么会这样,冷森呢?"凤孤英眉一皱,怎么也想不通,谁能如此神通广大,居然敢当面与凤舞九天对抗,冷森怎么会不处理呢!
      "冷大总管也在奔波着,只是顾此失彼啊!敌人这次是有备的,一口气,连连几十处遭了人的暗算,饭店的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又被人砸场子,没人敢来客栈,丝绸店一夜间全沾了其它颜色,根本就卖不出去......几乎所有的店都出了大的状况,损失惨重啊!"老周一字一字地道着,却是越说越急,越说越难过.
        站在一旁的晚清,也不由抽了一口气,想不到,事情竟是会变得这般模样.究竟是何人,竟使了如此阴险的手段,而且势力这般广,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么冷森现在人在那儿呢?"凤孤问道.这件事情,只有找到冷森,才能问得清楚,个中的情况,只有他能说明白,而且不能耽误了.
        "冷大总管现在人在战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听说他也无法离开!似乎是战城那儿更加麻烦,可是究竟是谁与凤舞九天对抗 ,就尚未得知."老周道.
      凤孤一听浓眉一皱,已经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了,冷森在战城,这说明,这整件事,只怕与武林人士脱不了关系,所以他才会在那儿,没有到其他地方看情况的.
      "老周,你赶紧给我备下两匹最好的马,我现在要马上赶去战城!"凤孤紧眉道,任何人,也休想挑畔他,挑畔他的人,只能死.
       凤眼中,迸出一抹绝狠杀气,让人望而生畏.这样的凤孤,是任何人也不敢轻易靠近的,他身上那一股与生俱来的绝杀霸气,让人惊讶.
     晚清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在静静地思考着问题所在,只是,似乎要想找出这样的一个人,还实在是难.
      若说是白云烟,他纵然有那个实力,可是,这段时间他才从雪山下来,也不可能的啊!
      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看来,也只有到了战城才能知晓了.
      转首看向晚清,脸上已经回复了平静,只是脸上的平静,又如何能够掩得去内心的不平呢!
      想不到一回来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情归卷 第八十八章 好一妙计
  凤舞九天庄内。
  东园中,丫鬟们手中举着盘子,进进出出,好不忙碌。
  园中换上了时令的菊花,各色彩菊,争相斗艳,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让人眩了眼,而后一排,还有着那沁香的桂花,散着香气。
  这模样,望去,满园桂香飘散,还传着那阵阵的宴席香气,让人是饱了鼻福了。
  只是,今晚只怕要辜负了这些美食佳肴还有良辰美景了,这般美丽的布置还有厨房师傅这些用心的菜式,只怕是没人会真正地去欣赏的。
  转首望向凤孤:“他们真的会来吗?”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慌慌的,即是怕他们不来,又怕他们来,因为,不管来与不来,都将是有着大大的麻烦的。
  现在慕容黔联合了雪莲派还有白云烟,并不好对付的,而凤孤的内功又只剩下两成,而她自己虽拥有他八成的功力,可是毕竟没有武功底子,根本就不能够发挥出来全部的威力的,甚至连一半也没能发挥出来的。
  望了四周,这里,凤孤设下了阵法,可是,真的能够挡得住他们吗?
  “放心吧!对我,你难道还不信任吗?我既敢请了他们来,我就是心中有把握的。”凤孤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晚清的肩上,用眼神,以示让她放心。
  “嗯。”晚清一笑,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想造成他的困扰,于是淡淡一笑,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只是早与晚罢了,过多的忧虑,不过是多余的,倒不如多给自己一些信心。
  “走吧!过去看看今晚的菜色。”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向着宴席而去,凤孤的神情却是轻松的。
  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对手太强,他不可能真的无所顾忌,只不过,他是最重要的人,若是他乱了阵脚,那其他人还不得更乱。
  而去,他相信,在凤舞九天内,尚无人能够任意胡来。
  才走到席前,就听见身边慕容黔那熟悉的声音缓缓传来:“凤爷,我们可是来得刚刚好啊!”
  凤孤一转头,凤眸一转,如流光飞转一般:“慕容庄主,大难不死,看来更是神采飞扬,气势胜人啊!”
  “是啊,这次能够大难不死,还全仗着凤爷您呢?”慕容黔咬牙切齿地道,远远的,那狠得咬碎牙的声音也让人觉得森寒。
  “哦?这话让凤某有些不明白啊!”凤孤故意明知故问道。
  “因为一直惦记着凤爷,所以,我才能撑着活了下来啊!”慕容黔笑着道,只是唇角那一抹冷冷的森意,却是如毒蛇般缠着人的目光。
  “哈哈哈,看来还是凤某起了作用呢!”凤孤当然听得出他那复仇的怨愤弦外之音,不过却也是故做不知。
  既然大家都不挑明,岂非更好!
  “那可不是!”慕容黔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而后似是才看见晚清一般,笑着打招呼:“凤二夫人,看来气色是越来越好呢?是啊,听说你不但解了那火寒毒,而且,还得到了凤爷的全数内功,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也不过是同慕容庄主一般,大难不死罢了!”晚清只是微一福身,浅浅一笑,不着痕迹地道,却是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毕竟,雪莲派的人,对于凤孤将内功传于她,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有弄清真相,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啊!
  “那可不一样,你大难不死,回来了,还得了一身好内功,我可是回来了还落下了一身的病症呢!”他说着间眼睛盯着晚清,似乎想从她的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可是晚清却也非那种轻易让人看出端倪来的人,只见她浅浅一笑:“什么好内功来着,我还不是我,只不过是这次回来,得了个好身子罢了!”
  说着一个清丽的转身,裙摆飞过,旋成一个美丽的弧形:“慕容庄主,请落坐吧!这般干站着,怎好意思。”
  说着又请向身后的几人:“还有白公子、雪莲门主、邪风少侠,请都落座吧!礊莫你辜负了厨子们忙碌了一天的成果啊!”
  说着以眼神示意侍婢满上酒来。
  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至少,今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刚刚慕容黔那咄咄相逼的话,是想探讨测出她来,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探测,反而让她们这方更加落定了。
  至少,只要她与凤孤都不露武功出来,没人敢肯定凤孤的内功在她的身上,也就不敢轻易地进犯了。
  “上官姑娘!”雪心缓缓地走到了晚清的一边,手一伸,就要去握住晚清的手。
  一旁的凤孤只是那么一个顺势,将晚清轻轻一拉,拉过了自己的身侧,躲开了雪心的手,他看得出来,雪心是想要测晚清的内功。
  “门主请坐!”晚清轻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今日穿得较为得体,是一件流光碎花如玉裙,一身一件长长的外罩,两袖宽大可招清风呢,只是这两袖宽大却也有个坏处,就是容易碰撞东西。
  只见长长的拂袖只是做了个掬礼动作,手拂过桌角,却是一扫,将桌前的一杯酒生生地给扫倒了下来。
  浓浓酒香扑鼻,伴着晚清一声清脆的惊呼:“啊!、、、”
  清丽如花的面容微微地抬了起来:“对不起,请容我去换件衣物!”
  说着间扶着婢女的手就要退下,走至一半,似想起什么一般,一个巧笑回头:“冷总管,今晚是盛宴,我之前的衣服全都太素色了,可否带我到库房挑件庄重的?”
  冷森与凤孤都知道,她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女子,以前再怎样的场面,也总是素淡清雅,这时候忽然说起庄重,必是有目的的。
  冷森向凤孤示了个意,而后就跟了去。只不过他尚有些不放心,四大婢女去探查情况还未回来,留凤爷一人在那儿,岂非十分危险,虽然有重重侍卫护着,终究那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啊!
  转入弯角,晚清见着离了远了,这才道:“冷总管不必担心,现下,慕容黔尚且不敢轻举妄动的,此时在我凤舞九天山庄,我们敢让凤爷一人在那儿,他们心里没底,不敢乱来。”
  “二夫人说的是。”冷森应道,而后又道:“不知夫人召了我一同前来,是有何目的呢?”
  晚清一摇手,身后的侍女纷纷退了下,她这才道:“冷总管,现下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有何办法能让我身上的内力不被人测出呢?”
  冷森抬头,却也是聪明人,只一句,他便清楚晚清的想法,一点头:“这个简单,只需一支金针,就能让夫人不让人查出点儿情况来。”
  说着一笑,而后大声地道:“夫人回房等着,冷森这就为你取来盛装!”
  “好。”晚清浅笑。
  ······················
  再次出场,晚清一身紫色双边长尾裙,紫色丝绸是用上好的蜀锦所制,灯烛下,越发得看来柔亮出众,裙边处绣了朵朵红艳的牡丹,十分艳丽。
  果真是庄重而华丽,倒真是称出了这一席宴席。
  而场中的邪风,却是看了一眼,而后眼睛一瞪,十分不以为然,他不喜欢这样子的晚清,太假了,晚清应该是淡雅的青荷花的。
  晚清看到邪风那嫌弃的目光,却只是一笑:“极少穿这样的裙子,行走间,才觉得十分不便。”
  才说着,一个踉跄,却能险险地就要摔下。
  凤孤正要起身扶她,却是慕容黔不知真假,也同时站了起来,正巧挡在了他的前面,两人一撞,却是错过了时机。
  倒是一旁的雪心一个剑步,飞快地冲向了前,扶起了晚清,只是那握着晚清手腕的手,在扶起晚清的同时,微微一用力。
  晚清一个吃疼,只故做不明她是在试探她,只喝道:“门主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练武之人,素来手劲大了些,倒是弄伤了上官姑娘了!”雪心轻笑着道,可是眉宇间却全是疑惑。
  因为她测出,晚清身上的内力只是比寻常人好一点儿,却根本不像是身怀高深内功的人。可是凤孤若没将内功传给她,他身上的至阴内功怎么回事呢?他怎么不会变得不男不女呢?
  深深的疑惑,让她的心更乱了起来。
  抬起眼,看着慕容黔询问的目光,她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愤愤,这次下山,她不能无获而回的。
  “没事,我们坐下来吧!”晚清揉了揉手腕,而后笑道。
  一席人,却是各人心中各怀心思,一时,唇光剑气,飞来越去。
  晚清如坐针毡,每说一句话,她都要在心中掂量个两三回才敢出口,就怕一不小心落了陷阱,慕容黔这只老狐狸,句句含针带刺,丝毫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场盛宴吃完。
  不过幸好,慕容黔等人果然没有轻举妄动,吃过了宴席,当真就请辞离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的背影,晚清才敢偷偷地松了口气,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气氛,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素来认为,自己算是镇定的,可是刚刚,她却分明感到底气不足,倒是凤孤,自始自终,一脸自信定然的笑,让她都不由怀疑他的武功没失掉呢!
  “清儿今晚的计策果然是妙!”凤孤笑着对她道,眼中,却是带着感激,她肯如此为他,这比任何都来得让他开心。
  “也算是慕容黔提点了我,不然我也还想不到能用上这一计!”晚清笑道,而后眉又皱了下来:“不过这也只是暂缓之计,总还是要正面对上的。”
  “嗯,这个我会想出个妥善的方法的,你放心吧!”凤孤道,其实他心中也是烦乱,只是,不想让晚清再为此而忧虑担心。

  第八十九章 余留祸害
  “你当真有仔细测过她,她确实身上没有内功?”黑暗中,男子的声音带着阴狠,还带着深深的质问。
  “我做事还会出错!”女子那冰冷而高傲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却也是含着狠意。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男子又道,不过语气缓和了许多。
  “这事当然有蹊跷!雪心说过,凤狐练了寒冰神功之后,身体会随着武功的加深而变成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至阴内功传与其他人,那么他才会化去至阴毒性,不会有变成女子的风险,而且除此方法再无他法,当时凤狐逼得雪莲花开给晚清服下之后就携了晚清一同逃走,这很明显是有意将内功传给晚清,而按照当时而言,他喜欢上了她,传给她应当也是他最佳的选择。可是此刻晚清却没有承到他的武功,那么,究竟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是凤狐找到其他的方法解去至阴之毒?还是说他的武功传给别人呢?”慕容黔淡定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一次,他要给凤狐致命的打击,所以,他要好好地盘算,必要做出最佳的把握。
  “不如我们就直闯进去,纵然凤狐武功再高,我们四人加在一起,他也未必是对手!”雪心怒道,她就不信,那个凤狐能有多大的能耐。
  “不可鲁莽行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恨他,正是因为恨他,才要好好地计谋!”慕容黔道,凤狐的能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落日涯那一场战役,他很清楚,凤狐与他对决,根本没有使出全身招数。
  而且加之他在天山上所习的寒冰神功,若然在于一身,只怕极难对付。
  所以唯今,只有弄清他身上的内功到底有没有失去!
  “那你说应该如何办呢?”雪心一脸急躁地道,她就是不相信集她四人之力,还对付不了凤狐,这样的等,根本就是示弱!
  她最不喜欢如此!
  “这个自会有办法的,容我想想!”慕容黔道。这时才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的邪风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于是问道:“邪风,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没…没有。”邪风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因为,雪心说没有测出晚清的内功来,可是昨晚他去的时候,分明感到晚清那外泄的精气十足,目中精光一现,是内功高深之相。
  可是,晚清是信任他才没有在他的面前隐藏,他又怎么能利用她的信任呢?!
  万万不可的。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慕容黔见邪风言语有些闪烁,心中飞过疑惑,却依旧笑着道,一派为兄之尊。
  “没什么,义兄。”邪风一坚立场,于是应道。他,不能利用晚清的信任的。
  “没事就好!这事明日咱们再从长计议吧!夜也深了,大家都早点就寝吧!”慕容黔道,可是心中却有着伎俩。
  看着众人走后,他忽然推开门,向着不远处厢房而去。
  那间厢房,是雪心的厢房。
  他才暗走至门前,就听见里面雪心的声音缓缓地传来:“谁!”
  “是我。”慕容黔应道。
  门打了开来,慕容黔走了进来,门又静静地关上。
  “什么事?”雪心问道,慕容黔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事的。
  “我想向你探清楚一件事情。”慕容黔道。
  “什么事情?你问吧!”雪心道。
  “你之前曾提到,凤狐为了晚清,竟然明知练了这武功会这样,还坚持练,倒是一个难得的痴情人?”
  “是的。”雪心应道,而后抬头看他,有些不解:“你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他真的对她那么用情至深?”慕容黔又问道,似乎这个问题对他十分重要。
  “这个我敢肯定,你没听白云烟也曾说过,凤狐为他那女子,是如何如何,这我虽没看到,不过在天山上,他对她的那请,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雪心笑着道,对于凤狐的那一份痴情,说真的,她当初倒是有点儿感动,只不过,他没将内功传给她,而是外泄,这便是罪大恶极了,她不能容忍。
  “那如果,为了晚清,他是否愿意舍弃生命呢?”慕容黔沉静许久,忽然轻轻地道,嘴角,却是阴毒至极的笑容。
  “你打算…”雪心错愕地抬起头,想不到,慕容黔竟想使用这样的手段。
  慕容黔长指摇过,止住了雪心的话:“门主,须知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我心中都明白了就好!”
  说着大笑着推开门扬长而去。
  凤狐,这个人,纵然变了。
  可是终究,还是个情痴种子,注定,为情而终!
  …………………
  夜色浓郁,桂香扑鼻。
  近日,凤狐命人搬了大量桂花摆置宴席,却也不忘记让人也摆置了大量进入南凤园中。静夜中,秋风送爽,带着一股干净而宁和的气息,伴着桂香,让人身心也松弛了。
  心中,对于曾经的事情,平复了许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遇事处事,她已经不再那么执意了。
  也许,有时候,人太过执意只不过是苦了自己罢了。
  如花般的唇扬起一抹浅笑,望着天空弯月。
  这时,她突然感到身旁似乎有着如矩的目光正在盯着她,如同盯着狼一般。
  警觉地凝了目,四周探望了一下,就在那绿中透白的桂花林中,看到那一抹粉红的身影。
  朱柔儿缓缓地走了出来,却在眼中含着极度的恨:“上官晚清,你怎么还不死呢!”
  “大夫人。”晚清行了个礼,轻声地道,对于朱柔儿,她说不上什么,心底,还残留着一丝怜悯,其实,她也是一个极可怜的人。
  一个受尽别人利用与摆布的女子,付出了那么多,却是两头空空。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朱柔儿的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那一双从来美丽的眼睛,此刻闪着如狼如虎的杀意,那种杀意,带着一种失探般的狂。
  “我要杀了你!”说着间,她的手上,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在晚清还没有醒悟之前,狠狠地向着晚清刺来。
  月烛下,那刀光,闪着森寒的冷意,让人心惊。
  而朱柔儿的脸上,有着一种常人所无法理解的疯癫,一种痴狂的疯狂,带着笑,直向着晚清刺来。
  一惊,只能启开学过的轻功,施展妙步,这才急急闪开,只是她刚刚因为怕雪心测出她的内力,于是让冷总管以金针将内功封了起来,本为了怕出意外,她并没有叫冷森将金针拔出,此时内功正须用上时却偏偏一点也施不出。
  只能奋了力地捉着朱柔儿的手,使着本身的力气将那冷森的刀锋避开,可是,朱柔儿此时如同疯了一样,力气也大得惊人。
  她一人根本就不足以抵抗。
  不过幸好近来凤舞九天内侍卫加紧巡逻,这时已经有侍卫冲了进来。
  而自远处接了命令带了双儿回来的红书,才踏进南凤园,就看到这一幕,脸上一绿,手上长剑已经一飞而出。
  ‘铛’地一声响,剑击过匕首。
  只见匕首被大力一拔,掉在了地上。
  红书又是一招后擒拿,总算是将朱柔儿制住了。
  而被红书带来的双儿,看到这一幕,是吓得整个人呆住了,两眼发直,在看到小姐脱险的那一刻。
  忽然泪如泉涌,飞身了过去:“小姐!……”而后是泣不成声。
  晚清一转身,看着双儿那熟悉的面孔,也激动得无法控制,终于…终于,他又见到了双儿了:“双儿!”
  两人双双抱在了一起,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时均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紧紧相拥,才能抚去长日来的思念。
  半晌,双儿扭捏地松开了小姐,而后抹着泪珠:“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双儿这阵子,可为您担心了,日日拜着菩萨,求菩萨保佑小姐平安回来!”
  “傻瓜,我这可不是平安归来了!好了,咱们都不哭了!”晚清拭去眼角泪痕,轻笑着道。
  而耳边的朱柔儿似还不罢休一般,仍旧大声地叫嚷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模样,变得不似一个正常人。
  晚清这才凝眉仔细地盯着她,终于发现,她的脸上,有着不寻常的狂戾与疯癫,而且,眼睛,也越来越红,似乎,就像中了邪的人一般。
  “清儿,你没事吧!”凤狐的声音中,有着微微的颤抖,听到声响,他飞奔过来,急急地将晚清搂在了怀里,他就怕晚清再次出个意外。
  他说过的,不能让晚清再受到伤害的了。
  “我没事。”晚清轻道,只是目光还是在注视着面前的朱柔儿。
  凤狐一看,竟是朱柔儿又来闹事,脸上一黑,狠狠地道:“竟是你,我本来对于你有所歉疚,不想对你太狠,你竟然敢生出杀意来!”
  朱柔儿却是听不进去一般,眼睛直盯着晚清,依旧摇着头狂号着:“我要杀了你…”
  半点也不正常。
  晚清按住了凤狐的手,只轻轻地道:“你仔细看她的神情,是否有些不正常?”
  凤狐原本心焦晚清的安危,倒不及去顾及其他,这时经她一提点,注意起朱柔儿,发现她的脸上,有着一种类似于中邪般的狂癫,于是眉一紧。
  伸出一手,拉过她的手,脉向脉处,随即将她的手一撒,脸上布满乌云:“竟然有人对她下了西域邪毒!”
  “西域邪毒?”晚清有些吃惊地抬头问道,却是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凤狐一点头:“其实这种毒我也未曾真正见过,只是曾经听一位商人曾提及,当时记在心里,这种毒没有大害,只是会使人短暂内失去控制,而受人唆使,做出疯狂之事,就如同摄魂大法一般。”
  “竟有这样的毒!”想不到,这让,竟是连连出现这种奇异的西域邪毒,莫不让人心惊。
  “嗯。”凤狐点头。
  “那会是何人下的毒呢?难道这凤舞九天内有慕容黔的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晚清就更是忧心了,若真是如此,只怕更是防不胜防。
  “不是慕容黔的人。”凤狐肯定地道,同时,凝重的心头终是下了决心。
  这毒,虽然没亲眼见到是何人下的毒,可是,他心中却清楚是何人所下,西域的毒,曾经,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那就是月儿,而也只有她,会想到利用柔儿来除去晚清。
  若今晚的事情得逞,而柔儿的毒散去,只怕是死无对证,谁也无法证明柔儿的清白。
  月儿,何曾变得如此狠心!
  只怪他那一日没有狠下心来,终究,在给了她一剑之后,在她的哀求下,还是不忍看着她死去,念着旧情,救下了她的一命,并安置她于后院。
  可是谁知,她还是死性不改,依旧如此蛇蝎心肠!这就不能怪他容不得她了。
  幸好晚清没事,若是晚清当真有个意外,要他如何以对!
  眸中渐冷,眼一闭,带着果决,狠意渐增:“冷森,把那个贱人杀了!”
  虽不说出名字,可是冷森确实明白是谁人,于是领了命,正要去执行。
  晚清手一挥:“且慢!”
  晚清心中虽然不是十分肯定是何人,可是心中,却敢猜出几分,难道是她吗?当日她还没死吗?
  心中疑虑,直接问出:“是朱月儿?”
  “只怪我当日一时不忍,没有杀了她,想不到竟惹来今日的祸害,现如今,是万万不能留她了!”凤狐厉声道。
  晚清知道,凤狐虽然表面看来很绝,可是却是最痴情之人,当年他与朱月儿毕竟曾相恋过,虽做出这个决定,想必心中也是极难的。
  而她,直至此时,也想开了许多,心头的恨,早已经散去许多。
  于是只道:“就将她武功全数废去,而后,赶出凤舞九天罢了。”
  凤狐听到这样的话,望向了晚晴,却见她只是浅浅一笑,他感到心中十分感动,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冷森听此,望了凤狐一眼,凤狐点头示意,于是他领了命而去。

  第九十章 邪风相邀,licoby
  “谢谢你!”众人退下后,凤狐这才真挚地道,谢谢她的理解。
  “谢我什么?”晚清抬起头,浅浅的笑,却晕着月泽,绕着桂香,能让人醉倒的。
  “谢你的善解人意。”凤狐薄唇一笑,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一双玉手,心中是暖暖的感激,他清楚,刚刚晚清会愿意放过朱月儿,是因为他的原因,因为那一眼,他看得出来,她是在观测他的表情。
  虽然早已经没有那些情了,可是曾经少年的情谊,却依旧是脑海中的东西,不是一时能够忘记的去的。
  他与朱月儿,毕竟曾经美好过。
  他并不希望她死的。
  晚清回了他一笑:“我只不过是遂了你的愿罢了。”
  “知道吗?我发现,我是越来越不能没有你了,这么善解人意又多才多艺的人儿,要去哪儿找啊!”凤狐不嫌肉麻地道,伸出手,就想要抱住晚清。
  晚清轻轻一个闪身,闪过了他的手,而后轻轻一福礼:“凤爷,这夜也深了,我也困了,想早些睡了,即是谢我,能否让我睡个安稳好觉?”虽已经不再抗拒他,可是她尚且没有打算两人的关系进展得太快。
  凤狐看着空空失落落的手,有些失望,不过,至少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在进步了,看得出来,晚清已经不再刻意地拉开他们的距离了。
  以他凤狐,迟早能掳获美人心的。
  “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凤狐道。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我帮你把金针拔去吧!此时乃是非之季,你的武功封住了不安全。”
  说着就走向晚清。
  “不行,正因此时是是非之季,所以更不能大意,看得出来,他们对于你你内功究竟是否还在你身上,十分介意,所以晚上才没有行动,能缓得一时是一时。至少要缓到想到应付的计策为止。”晚清沉静地道,她知道凤狐是为她好,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为之。
  “但是你的安危!”凤狐急道。
  晚清却是婉约一笑:“今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只要加派人手保护我就没事的,以前我不识武功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但是…”凤狐还想说什么,却见晚清一脸主意已定的倔样,于是不再勉强:“你的倔意一上来,真是没人撼得动啊!”
  叹了口气,他忽然脸色凝重地道:“不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不会让你出意外的。”纵然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不例外。
  听了他的保证,晚清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桂香中,飘过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挚,不容置疑。
  看着凤狐离去,一直在一旁的双儿这才飞扑到了晚清的面前,泪,已经流得满脸满脸都是,袖子不停地擦着,可是泪却是越流越多:“小姐,双儿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这不是说笑人吗?双儿迟早要嫁人的,那时,不就得离开我了!”晚清取笑道,见她嘴角一挂傻傻的笑,心中只感温暖百倍。
  这便是简单的亲情,这份互相挂念的情意,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了。
  “双儿才不嫁人呢!双儿要一辈子守在小姐身边,那儿也不去!”她撒娇一笑而后道。
  后面的红书却是扑哧一笑,带着一双得意欢快而不怀好意的眼神取笑着看着双儿。
  双儿见状,脸猛地红成一片,娇目瞪向红书:“你笑什么笑!”
  “我不可以笑吗?我笑有的人是口是心非,一颗心也不知道是否还在二夫人的身上呢!”红书经她一说,于是逗笑着道,将长剑捧于胸口,自得如鱼。
  “你胡说什么啊!”双儿被她一糗,言语不觉间也扭捏了起来,尽显小女儿的姿态。
  晚晴一看,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自己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哦!于是盯向双儿那羞红的脸,笑得一脸开心:“可是我这段时间错过了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双儿你可不能瞒着小姐我哦!”
  “哪里有啊!小姐!你别听红书在那儿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啦!”双儿一听,脸红得更躁,尽管月色朦胧,依旧看得出如烧红了一般,红得要渗血丝儿了!
  “还说没有,看你的脸红成什么模样,一副小姑娘的娇羞!”晚清玉指划过双儿那红得娇羞欲滴的脸庞儿,笑着道。
  双儿头低得更低,一转眸,瞪向了红书一眼,暗示红书不要再说了:“你别老瞎说了!”
  “我哪儿有瞎说啊!双福镇上的人可是个个皆知呢!”红书一笑而道,半点也不理会她的暗示,故意道:“这还是多谢了二夫人当初的善意救人之举呢!给咱们的双儿留了个好夫婿!”
  “你是说?”晚清听罢一惊,想不到机缘竟是如此巧妙,她自是记得那个被断了一臂而被自己救下的侍卫。
  当时,他是被留在了双福镇上疗伤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
  竟是与双儿两人……
  看着双儿扭捏的模样,晚清轻轻地拥住了她的肩:“这是好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女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那侍卫为了倒是正直敢当,是个可靠的人。”
  “我才不离开小姐呢!”双儿闹道。
  晚清只是感激一笑:“傻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纵然你们没有相爱,我也是迟早要为你觅一门亲事的,我可不想让你做个老姑娘陪我一生呢!”
  “小姐…”双儿一听,忍不住,竟是又哭了起来。
  晚清将她轻轻一搂:“不要哭了,今晚,你就与我一同睡吧!同我说说你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
  想不到双儿也有了自己的归宿,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
  接下去的两天,一切都那么平静。
  而平静的背后,却必定是不简单的。
  凤狐知道。
  晚清也知道。
  所以,他们的警觉性没有降低,而是更加提高。
  慕容黔这两天来居然没有所行动,而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又是在蓄谋着什么呢?
  凤狐不知道慕容黔究竟要做什么,可是他知道,必定是击中他要害的,而他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晚清,人无软肋必胜,而一旦人有了软肋,必是会让敌人攻其软弱之处的。而晚清,此时便是他身上的弱点。
  他已经加派了人手保护着晚清,而且将两大婢女红书、绿琴留在了庄内,贴身保护着晚清。而他这些日子以来,也以盟主之令,拢起了江湖人士。
  只可惜慕容黔这次出来笼络下来的人太多,而在加上白云烟与雪莲派,并不好对付。
  不过他想要对付他,却也不容易。
  薄唇扬起一抹很戾的笑意,手中墨笔一转,白纸上,扯出了一划长长的横划。
  ………………
  晚清悠闲地坐在庭院中,手抚玉琴,心境也平复了许多,倒是有种回到了闺中时候之感,那时候,也是如此,望着绿树翠鸟,轻抚玉琴,却是十分惬意。
  其实担心是有的,可是,担心却也同时是多余的,因为她们此时,未能明白慕容黔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居心,多虑也不过是白费,倒不如静观其变。
  看着身边一直紧紧盯着的红书与绿琴,劝了许久,她们两人却是半点不听,依旧是那样地进步紧跟,半分不离三步。
  抬起头,忽然看见天空一朵烟花般的信号,她记得起来,这是信号,而且是当初邪风给过她的信号,当时她也是在凤舞九天,他同她说,一旦有事,就打出信号。
  难道是邪风有事?
  心中一急,手中琴‘咯’然而停,她站了起来,若当真是邪风有事,她又怎么当成没有看见呢!
  于是转身道:“我要出去一下。”
  红书一听有些愣了:“二夫人,万万不可,此时这般危险,你若出去,只怕就…”
  就在这时,一名小婢匆匆地走了进来:“禀二夫人,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说是要给夫人的。”
  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那封信。
  红书更是一脸警惕,手中长剑一挑,挑过那信,而后刷刷两下,信封被她以剑打开,里面一张信纸扬扬洒洒飘落。
  晚清伸手接下。
  红书一紧张,只怕信上有毒,大喊一声就要隔开,晚清却是转头一笑:“红书你太紧张了!”
  而后打开信纸一看,只有六个字:“城中林中一见。”
  字迹,是邪风的字迹。
  想必是这几日来凤舞九天内人手加倍,而且凤狐还将庄中的七门八卦重新地摆了一番,重摆出方阵来,所以邪风不易进来,才会用这种方式找她。
  只是他找她有何事呢?
  转身对着红书道:“我这次是非出去一趟不可了。”
  红书也看到了心中所写,只是她却看不出是何人所写,于是问道:“二夫人,是何人约你?”
  “一个故人。”晚清轻道:“而且是非见不可的故人。”
  “可是这几日这么危险,你在凤舞九天已经担心得不得了了,若是出了庄,只怕更加危险,还是容我禀了爷吧!”红书道,她不能让二夫人暴露在危险当中的。
  “不必了,我去去就回来,不可能那么巧就出事的,最多,你们两人,再叫上几个侍卫陪我一同前去。”晚清道,却已经是主意已定。
  邪风忽然以这种方式找她,必是有事,她不能放之不理的。
  红书等人见劝之不过,于是只得叫了四名侍卫,与她们一同前往。



情归卷 第九十一章 陷入敌计
  在书房中正审着账本的凤孤忽然间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心头慌慌得,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那般强烈,就如临了敌一般。
  自己的一切,他倒一点儿不担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晚清。
  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他最害怕的事情,正在发生着,终是按捺不住,站了起来,向着南凤园而去。
  越是逼近南凤园,心中那种不安就更重,眼皮子跳得厉害了。

  踏入南凤园,却见安静得惊人,他直接推开屋门,却见里面空空,根本就没有晚清的身影。
  惊慌让他有一刻的失常,不过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园中屋多,院子也大,也许她是去了其他地方,于是走出屋外,大声唤道:“清儿……清儿……”
  唤了几句,没有等到晚清的身影,倒是那暗藏的侍卫跳了出来:“禀凤爷,二夫人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凤孤脸上一骏,黑了大半,神色有些发狂般极度阴郁,那模样,就像要吃人一般: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没有禀报我就让她独自出去!红书呢?绿琴呢?她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那侍卫没料到凤爷会发如此之大的火,吓得有一刹那吱唔间回不出话来,而后才惊慌失措地道:“红书姑娘与绿琴姑娘带了四名侍卫随着二夫人一起去了。”
  凤孤一听气得脸绿了大片,可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止住怒火,才缓缓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夫人怎么忽然间就说要出去?”
  晚清时聪明人,她必是知道此时的情形,决计不可能冒险出去的,除非信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是什么重要的人寄来的,使得她不得不出去。
  “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来,二夫人看了之后执意要出去,红书姑娘劝业劝不住,于是就跟了去。”那侍卫如实道。
  “可有说是何人送来的?去何地方?”凤孤问道。
  那侍卫摇了摇头:“我们都隐藏在暗处,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也不知道是谁寄,又是约于何处。”
  凤孤心中那不好的念头如水晕瘀斑,迅速地扩大着扩大着。
  瞳孔渐渐收紧,凤眼中,伴过一丝担忧:“她们去了多久了?”
  “回爷的话,二夫人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侍卫回道。
  半个时辰!
  凤孤叹了口气,如今要追也是追不回来的,只能再等等了,只希望是他多心了,一切都是平安,晚清根本就没事。

  晚清带了红书与绿琴等人,来到了邪风约好的城外郊林中。
  却见四周宁静,风吹叶动。
  于是轻轻地喊道:“我来了。”
  就见一个人影闪动,邪风掠凤而到,满脸笑容:“你来了。”
  “是啊!你找我,我还能不来吗!”晚清一笑而答:“对了,找我有何事呢?”
  “没事便不能找你吗?”邪风道,脸上,有着一丝怪异之色,似乎有什么隐藏着一般。
  晚清秀眉一扬:“邪风,你不是一个会撒谎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约我至此,肯定有事的。”她肯定地道,看着邪风的神色,她知道,他约她来肯定是有事的,可是究竟是何事,竟是连她也要瞒着呢?
  “我就是想见见你而已。”邪风却是思了思,有接着道,他的脸上,矛盾之色渐浓,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实话。
  “那好,你若没有其他的事,见也见了,那么我就先走了。”晚清道,而后当真是转身就要离去。

  邪风一惊,喊道:“清儿,算我输了你了,我告诉你好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晚清一笑问道。
  “义兄他们今日要攻打凤舞九天,他今早告诉了我,我不想你置身危险中,所以才会将你约了出来。”邪风道。
  “什么?攻打凤舞九天!”身后的红书大惊失色地道。
  而晚清,听罢邪风的话,却更是有些奇怪,因为,拖了两日,没有行动,此时却是下令于白日间攻打凤舞九天,在凤舞九天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的时候动手,未免失了先机,以慕容黔这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打这种没把握的算盘呢?

  就在这时,忽闻得林中传来一阵清幽幽的香气,幽香无比,却来得怪异,这林中全是松柏之木,只有青草柏木之芳,却何来这花之幽香呢?
  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才涌起,就见四周一时竟是聚了不少的人,而这些人,他们都是十分熟悉的。
  慕容黔、雪心、白云烟还有那些江湖人士。
  看来,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啊!
  是她大意了,只想着邪风不会害她,却不曾想过,慕容黔这只老狐狸也能利用邪风使计的。

  邪风一转身,看着围上来的人,脸上露出了不解,而后,是恍然大悟,再来,是极大的愤怒:“义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你们要去攻打凤舞九天吗?此时应该在那儿,怎么会集结于此呢?”
  虽然心中已经明白了,可是他仍不愿相信,义兄会如何卑鄙地利用他,义兄的为人虽说向来奸诈,可毕竟于他有恩,而且对他也不是如其他人一般使计,向来对他极好,可是想不到,他还是利用了他!
  “邪风,这件事,是义兄对不起你,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只是为了报仇,义兄别无选择,凤孤为人暴狠,不可饶恕!可是他并不好对付,我不想用众多兄弟的生命去换他一人的性命,那样不值得!所以,我唯有牺牲你对我的信任!”慕容黔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深深地道,而眼中,竟似是已经隐忧泪花一般,倒是让人动容。
  不过他向来擅长于人前这般虚假地正直厚意,这倒也不足以为奇。

  只见他以袖附脸轻拭了眼角泪花,动容地道:“义兄对不起你,不管你将来要对义兄如何都好,可是今日之事,义兄却是非做不可!不过义兄答应你,不会伤害到上官晚清的,我们要的只是凤孤的命,其他无辜的人,一个也不会牵连!”
  看着这样的慕容黔,邪风却不知是该信还是不信,可是他知道,不管信与不信,以后,这一场兄弟情是没有了。
  转身望向晚清,只有深深的愧疚:“清儿,我对不起你。”
  “这事与你无关,你只是太过直耿了,才会中了奸人的计!”晚清道。
  红书与绿琴两人一跃将晚清护在了身后,而后道:“二夫人,你等会只管逃,我们誓死也要护着你!”
  却见红书话才说完,雪心一个冷冷的耻笑:“逃?你们以为你们还逃得了吗?别说就凭你们几人之力如何与我们抵抗,而是你们此时身中软香散,连走路都难了,还想逃!哈哈……”

  原来,刚刚那一阵奇怪的幽香竟是软香散!晚清心中只能暗叹,连一丝丝的希望也没有了。
  “你!”红书听了,脸也气得红了,可是果真一运力,才感到全身软绵绵地,就如一块棉花糖一般,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她一眼瞪去:“你们好卑鄙!”
  “对付你们这些人,不使点儿手段怎么能行呢!”雪心冷笑着道。
  晚清,只是沉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知道,此时的她们,要逃,无疑是不可能的,她落入慕容黔手中倒也无所谓,只是怕,因此而连累了凤孤。
  听得出来,慕容黔想借由她来威胁凤孤。
  这个阴狠的小人!
  “慕容黔,你究竟要干什么?”她冷冷地问道,眼睛直视,无畏无惧。
  慕容黔只是一笑:“不干什么,只是想看一看,凤孤能够为了你,怎样一番付出呢?”
  眉眼一冷,只在心中盼着凤孤,最好对自己绝情一点,不要真的做出什么来。
  一旁的邪风,看着众人,乘人于不备的时候,忽然猛地拉起了晚清的手,一扫而过,急跃轻功,就要纵飞而去。
  “义兄,请恕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说着时,人已经捉起晚清,施展绝佳轻功飞闪而逃了。

  可是,飞了一段后他却发现,他不运功还好,可是这一运功,只觉得每飞跃一步,他的内力也随之消散一般。
  他刚刚,分明没有吸进那软香散的毒气的,因为他虽然有时看来大哈哈,可是确实是处事小心细致之人,只一闻到那异味,已觉不对,早已经屏住呼吸了。
  可是为何他的内力却在一步步地散去呢!
  看着身后越追越近的人马,他的心更是慌。
  晚清也注意到了邪风的不对劲,以邪风的轻功,一般人是追不上的,可是,他却在不断得变慢,望向了他的脸,只见他的头上大汗淋漓,此时深秋之际,又怎么会这样呢?
  于是问道:“邪风,你怎么了?”
  邪风暗运功强撑,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内功不断消逝一般,可我刚刚根本就没有吸进那软香散的。”
  晚清一听,已经知道是何原因了。
  慕容黔何等狡猾之人,他有怎么会不知道邪风的能力的,只怕邪风早在之前,就已经中了什么毒了。
  看着身后那已经追上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二章 痛心入骨。
看着时间一刻刻地过去,凤孤的心,焦虑不已。
不过,没有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了。他刚刚已经令人去查探慕容黔的据点,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行动,若然没有,那么晚清就还算是安全。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进来:“禀报爷。”
凤孤凤眼一紧,握着笔的手不觉间紧了几分,却仍旧镇定地问:“有什么情况快说!”
“慕容黔那帮人,不知为何,突然齐齐集去了落日涯,也不知道是何目的。”侍卫一口气禀明道,虽未能探得原因,可是他也看得出来事情的轻重。
落日涯?
慕容黔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落日涯,大概是他一生中最耻最恨的地方了,他选在那儿集合众人,究竟是何目的呢?
凤孤的心中,那不好的念头瞬间扩大无比,他已经可以肯定地知道,晚清此时已经落入了慕容黔的手中了!
果然,在这时,一名婢女跑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信:“爷,刚刚外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要爷亲自打开。”
“拿上来!”凤孤道。
接过婢女手中的信,打开一看,只是简简单单两行字:今日,落日涯再见分晓!若想救晚清,必来!若不来,杀之!
果然,看到此信,凤孤的心,反而是稳了下来,至少,不再为她出去而臆测,可是真接肯定她在慕容黔手里。
至少,此刻她还是安全的,因为慕容黔要的是他,他即想用晚清引他去,用晚清逼他,那么他必不会伤害到晚清的。
知道这一点,他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冷森,备马,即刻如集众人前去落日涯。”
“爷,不先做一下万全的准备吗?我们这样对他们的居心尚未探得分毫,也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何,这样冒冒然地去,只怕……”冷森没有说下去。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慕容黔会这么及时就‘请’了我去落日涯,就是怕我做好准备不好对付,所以他才会在捉到晚清的第一刻就来请我,我此时若不去,只怕晚清凶多吉少的。”凤孤道。敌人的心理,他摸得清楚万分,尤其慕容黔,这些年来,与他针锋的时间太多了,所以,对于他,他更是了解。
慕容黔的聪明不在他之下,他的那一份奸诈!
“可是爷,你这样去,太危险了!”冷森道,他不能看着爷就这样去冒险啊!
“我凤孤若连自己的女人也救不了,还谈何笑睨天下呢!”凤孤道,自傲的脸上不见畏惧:“好了,冷森,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我吗?这些话,不必多说了。”
“是!爷!”见凤孤如此执意,冷森也不便多话,只得应道,而后下去安排。爷的主意已定,根本就是无人能够动摇得了半分的。
只是想不到,只这么短短数月,爷与那二夫人之间,竟已经投下了如此情感。
可惜,人一旦有了情,终究会成为一个缺口。
叹了口气。
……………………
落日涯上,千人聚集,倒是十分壮观。
两方对峙,凤孤一跃下马:“慕容黔,我即是来了,你有什么计俩就尽管使出来吧!”
对面的慕容黔只是一笑,十分得意不已:“其实我今日也不是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只不过,你与云国才女上官晚清的情感一波三折,从前你恨她无比,可是据说你现在对她视若珍宝,我只是十分好奇,突然今日觉得兴致十分,就想看看你这个人称冷面煞神的凤舞九天凤爷,是否真的会对一个女子动真情。”
凤孤一听,却是不怒反笑:“哦,这倒是有劳慕容庄主了,只是这事是我房中之事,怎好拿出来众人观之呢?”
“不不不,若是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你这个名冠云国的第一首富盟主大人。所以大家都十分好奇,人说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了真情,能够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就不知道凤盟主能够为了您的二夫人牺牲到何种地步呢?”慕容黔轻幽幽地道,嘴角笑意不绝,倒是看起来不像是来杀人,而真的只是一时兴致起想看一场好戏一般。
只是她那一双狠毒的眼中,迸出的,如蛇般的毒意,却是让人无法避而不见。
说着间,他伸手将捆绑紧了的晚清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哦,那么慕容庄主要怎么试呢?”看着被捆成一团的晚清,凤孤的心中疼痛无比,却只能装得云淡风清般问。
“不如我们一项一项地来吧!”慕容黔笑得奸诈无比。
“怎么一项一项地来,你说吧!第一项是什么呢?”凤孤问道,知道今天这一遭是避不开了,慕容黔,只怕已经谋了许久,不会让他轻易过关的。
可是不管怎样,他也要保护晚清。保护他这一生中唯一心爱的女人。
“这第一项嘛!其实说起来有些难,不过却也是极重要的!”慕容黔轻轻道,而后眼中出现了一种伪装般的害怕,接着犹豫着不肯说出。
凤孤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即是已经列好了项,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3-11 14: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金不换?

  书房中,双儿使着劲跟身旁的红书眨着眼儿使着眼色。她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了,打小跟着小姐,小姐的倔脾气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反正小姐决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左右得了,别看小姐平日温温文文,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争不言的,可是真要争起来,少有人能争得过小姐的,正如她,每逢都被小姐三言两语顶了回去,只剩两腮鼓胀而无语。
    可是看着小姐这样没日没夜地查阅着资料,都连着两天了,她这才大病初愈,又怀着胎儿,若是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呢!
    红书知道双耳的意思,可是,她劝也劝了,二夫人就是不听啊!只能上前拉住了她:“二夫人,你就歇会儿吧!你怀着孩子,身体又如此虚弱,这样不眠不休是不行的,您要找什么,有书童们为你翻找就成了。”
    晚清对着红书轻轻一笑,苍白的脸上却是轻松不下来,她承诺两天之内找出解决的方法,可是眼前两天的期限就要到了,只剩下今天晚上了,可是试了多种方法,却依然不见起效,她如何能够停下来呢!
    她不能让凤舞九天就这样地减小的。
    “那不然,您喝些儿鸡汤补补身子吧!”说着接过双儿递来的鸡汤,递给了晚清。
    晚清抬头,见二人一副担忧的模样,不忍拂意,于是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了鸡汤,细细地喝了起来。
    只是查阅书卷的时候不曾神伤,可当停下来,喝着鸡汤,想着腹中孩儿的时候,不免想起那人来,心中的痛,又翻滚了起来。
    就在这儿,一个奴才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在了晚清的跟前。
    红书见状,斥道:“怎地如此冒冒失失!”
    “奴才。。。奴才。。。”那奴才被红书的威严一喝,一时竟然有些无措,看了看晚清,而后喘气着说不出话来。
    晚晴一看,这人可不就是她派去试药水的膳房当差的吗?看他脸露喜色,难道。。。。。。
    掩不住心中一喜,放下了手中的鸡汤,紧张地捉住了他的两肩:“是不是成了?”
    那奴才开心地笑着,用着力气,点了点头:“我们把夫人吩咐下来的那十来张奇特的药方子,全部都一一地试了,哎呀,真的叫一个灵了,当中有一个药方子,用文火烧出的烟气去熏那黑稻儿不过三个时辰,那黑稻儿,果然还原了本来的面目!不。。。不,那模样,可是比原来还要亮上几分呢!”
    那奴才一口气说完,却是兴奋地眼睛儿也直发亮了!
    晚清一听,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米粮能够救得回,至少,能够维持着,至于丝绸,她不甚懂得,还需两加几日去钻研一番,不过她想,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真的变回来了?”红书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那稻米儿都变色成那模样了,是决计不可能变得回来的,想不到,二夫人可真有办法,居然真给她想出办法来了!
    “是啊,变回来了!”那奴才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脸上是极尽欣喜。
    红书一听,笑开了眼:“我这就是告诉冷总管去,担保他给开心死了!二夫人,你可真有办法!”
    “哎,等一下!”晚清一笑,这红书,可真是一个辣椒急性子,半刻也缓不得。
    “还怎么?二夫人?”红书回首道。
    晚清又向那奴才问道:“那么,可试着有没有毒性?”虽然她前天有试过了,感觉那米没有含毒的,不过这米毕竟是百姓日食,这一出去,就是千万人食的,还是小心为上,于是她又命了人再去以活物实验。
    “夫人您大可放心,昨日早晨给了鸡鸭鹅狗猫马鼠吃了,直到现在都没事,而且我们还有三个人亲自试了药,到现在让大夫看了,都一切正常,没事儿呢!”那奴才笑着道。
    晚清一听,舒心了许多,向着心急的红书点了点头,看着她开心地向着账房跑去,她心中终于长舒了口气。
    总算,老天还是眷顾的,让她能够找到这方子来。
    “小姐,这下您总可以安心地把鸡汤喝了,早些就寝吧!”双儿在一旁也是开心得不得了,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小姐,没有什么,能比小姐更重要的了。
    说着间已经把鸡汤又递给了小姐。
    晚清接过一笑,一饮而尽,她也确实感到倦意来袭,眼皮也开始不听使唤了,这两日来,实是耗了她不少心神:“我的好双儿,我这就去睡,免得你念叨个没完!”
    可是才启开步子,心中却还是存着事情,这两日来,她借着忙碌,不敢开口去问,可是,这是心中一个极痛的疙瘩,却不是不问就可以当成没有的,于是转身:“双儿,下山搜找的人又消息了吗?”
   双儿抬头,眼神中也黯了几分,声音带着微哀:“小姐,下山的人还没有回来,据说是还没有找到爷的尸体。”
    说完后,她抬头望向了晚清,有些担心她的情绪。
    晚清一脸如常,只是那明眸秀眼却失了神色,带着黯无光泽,还有深深的神伤:“找不到尸首。。。找不到尸首也许是最好的消息吧!至少,不能证明他已经死了,也许,还能存有奇迹不是。”
    她自我说着,可是却也知道,这个猜测,根本是不可能的。落日涯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一个慕容黔能够活下来,那是因为他的运气还有他不俗的武功。
    可是凤孤,不但废了武功,而且还双脚筋脉尽断,要逃出生天,又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呢!
    眼睑,缓缓地低下。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待双儿出去,才睁开了眼睛。
    纵然再累,她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每当眼睛闭起,整个脑海都是他。
    不知何时,她竟是对他的一言一行,一喜一怒记得如此清楚明白,那脸上表情,那抿唇一笑,那凤眼微色微勾,那深情无限模样,那愤怒无章的模样,一个一个不停地在她的面前晃动着。。。。。。
    都说明月最能勾起认得忧伤,果然是真的,看着窗台明月皎洁,她再也找不出那种诗情画意之感,只有深深的深深的忧伤,浓得如一张网一般,罩得她喘不过气来。
    翻过内侧不再望月,唯有两行清泪润湿了被褥。。。。。。
    …………
    清晨的时候,她便醒了,吃过饭,走去的地方,却还是书房,她必须不停地看书做事,才能略去心头的痛,不至于一寸寸地腐蚀着她的心。
    行至一半,就见绿琴于前面,她记得,冷森派了她回去探望凤老太奶的,于是叫住了她:“绿琴。”
    绿琴听到她的叫唤,回过了头:“二夫人。”
    “老太奶现在如何?”其实不必问,想当然尔,必是极度伤心的,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了儿子接着连唯一的孙子也去了,她如何能够不痛苦呢?
    只怕此时是伤心欲绝的,老太奶那般疼着凤孤!
    “老太奶听到爷的消息,当场倒下,这些日子来缠绵于病床,只怕。。。只怕。。。”绿琴说着,却怎么也无法讲话说完,可是这样,已经足够让晚清明白了。
    她拧紧了袖内的帕子,心里,痛得无法克制:“绿琴,劳你为我备下马车,我要去照顾老太奶。”
    “这。。。”绿琴听到晚清的话,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冷森正巧走了出来,听了他们的话,只道:“二夫人,请您以身体为重,你方怀上胎儿,而且身体尚且虚弱,大夫也说了,你不宜长途劳累,纵然老太奶,也不希望你冒着身子去看她的。”
   “可是。。。”
   “二夫人不必担心,老太奶是太伤心绝望了,我已经命人传了飞鸽回去,告知老太奶,您怀了爷的孩子,这样,给了老太奶一个存活下去的希望,而且也让人好生伺候着。”该做的他都做了,若然老太奶当真过不了,那也只是年纪的问题了。
    …………
    许是上天也怜悯吧!
    老太奶听到曾孙子的消息,果然是身体好转了许多,虽然还是虚弱,可是却好了很多。
    这也许是晚清唯一感到欣慰的吧!
    坐在庭院中,仔细地查阅计算着账本,这阵子冷森经常出外各店子里视察,于是对账本的事情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却也乐得如此,而且,她们必须打一场漂亮的仗。
    虽然凤孤死去,可是众人对于慕容黔的真面目,倒是看得清楚,居然有多数人不肯另立他为盟主,当然这多数人当中有的是不愿苟且,有的是凤家在从中作了手脚。
    总而言之,目前而看,这盟主之位,就这么空着了,而慕容黔想再当上盟主,就还需要一番心思。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也不那么热衷于盟主之位,反而兴起了商道之路。
    经商!
    他上了这路子,可不就是给了她们一个报复的好时机。
    毕竟他初起经商,只要凤家一番暗中,他也难起。
    不过,不急于一时,冷森如今已经在暗中埋下凤家的根基,等到慕容黔小有所成的时候,才来拆下架子,那时才更有趣。
    手,轻轻地抚向了腹部,五个月大了,如今已经微微地隆起了,每每感到里面那生活细微的动荡,她的心,就感到一丝丝的慰感。
    这,是她与凤孤的血脉。
    突然,黄棋跑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二夫人。”
    “什么事呢,黄棋,看你急得!”晚清笑道,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冷森要负责应付一些对付慕容黔的事,于是黄棋便也协理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刚开始,她们俩的关系,十分地僵硬,因为凤孤的死,众人中触动最大的就是黄棋,谁也知道黄棋一直恋着凤孤的,所以,凤孤的死,她便一直无法原谅她。
    其实也没错,的确,凤孤的死,全是因为她的。
    不过经过一番相处,现在也渐渐地融洽了起来。
    “刚刚商城凤舞丝绸店王老板带了个客人过来,说是生意上的事情,要二夫人亲自给谈谈。”黄棋道。
    “看来这位客人不寻常啊!”晚清一笑,感觉有些蹊跷,因为各店的老板都是凤孤当年亲自选出来的,都是商界一把手,基本极少劳烦到庄里来的。看来这位客人不寻常啊!
    “这位客人的确不寻常的!”黄棋肯定地道:“因为他要订一千匹金线丝绣绸子!”
    “什么!”晚清一听手上的笔直直地就点入了桌上。
    的确是要吃惊的,若是寻常的丝绸也就罢了,可是这金线丝绣绸子可是绸中最贵,因为那里面的暗纹名副其实,全是以金丝绣制的,而且绣工精湛,全是国中有名的绣娘绣织的,一匹就要一千两银子的,一般店子买入这绸子,不过是为店面添光,也就买个几匹,据她记忆,最多的买家,也就买过一百匹,那已经算是极多的了。
    毕竟这种极品,纵然你有资金买入,可是真正能够穿上的人还是少数的。
    这个人居然一口气要一千匹,倒是让她急于想见识见识他究竟是何人!
    于是对着黄棋道:“我们去见识见识这位一语惊人的客人。”
    一身黑色劲装,一匹长发随意披肩,倒是融成了一幕绝佳的黑,只是那修长而挺拔的背影,如此之熟悉,晚清差一点儿就要唤出口了,却幸好他及时转过脸来,才止住了她那一声叫唤。
    可是真的太像了!那身形,就与凤孤一模一样,而且站立时那种自负自信不可一世的狂妄样,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身黑!
    只可惜,终究不是。
    这人,也是一名绝佳美男子,与凤孤一般,同样有一双好看的凤眼,只可惜,却不是凤孤。
    “见过二夫人!”那人行礼道。
    身边的王老板赶紧介绍道:“二夫人,这是金锦店的老板金不换!”
    金不换!
    这名字倒是极有趣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晚清淡淡一笑,轻行了一礼:“见过金老板。”
    轻抬头,却发现那人放肆地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眨不眨,而且那里面,有着一种不同于陌生人的寻常感情,那样思念渴望而痴情!
    可是分明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又何来的思念渴望与痴情呢?
    而且,那一双眼神,不知为何,又让她想起了凤孤。
    心中暗叹,是否太思念他了,才会将眼前的人总是联想到了他。
    “金老板!”见他目光一眨不眨,她身边的黄棋脸都要变色了,于是晚清轻唤提醒。
    那人如梦初醒,可是脸上居然不见几分尴尬,仿佛是多么自然地事情一般:“二夫人太像我一位故人了!一位让我魂牵梦萦的故人,刚才失礼了!”
    “原来如此。”晚清一笑,没再置其他的词:“金老板请坐!”
    “听王老板说金老板要买一千匹金线丝绣绸子?”不想扯到其他,对于一个陌生人,她不想了解太多。而且,他的言行举止间,似乎总有凤孤的影子存在着,让她心中更是无法安然。
    “是的。”他道,目光却依旧如痴般追随着晚清的一举一动,突然,他似才看到什么一般,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惊,脸上是又惊又喜,竟还泛出了泪珠花儿!
    那激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晚清心中怀疑,若刚刚看到她那样子尚可解释为是因为她长得与他从前魂牵梦萦的故人相似,那么此时看到她微隆的腹却这般激动又是作何解释呢?
    若说此人是凳徒浪子决计不像的。
    而且,他给她的那种感觉十分强烈。
    于是她试探地唤了句:“凤孤!”
    小小地,轻轻地。
    她分明感觉到那人忽然如被电到一般,僵在了那儿,可是过了半晌,他却没事般地抬起了头:“夫人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看金老板看得入神,于是唤唤你罢了!”晚清应道。
    而在一旁的黄棋与红书听得清楚,皆是一惊,不过她们二人刚刚也有感这人身形与举止有些像爷,可是,若真是爷,根本就没必要隐瞒的啊!
    “哦,抱歉,是不换失礼了!”金不换歉意十足地道,俊秀无铸的脸庞上尽是喜意:“夫人怀了身孕竟还出来经商,真令不换佩服!只是这样,身体支撑得住吗?”
    对于他的问话,晚清觉得他有些唐突了,而且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生意人而言,显得太过于多言了,她不喜欢,于是只淡淡地道:“过奖了,金老板,对了,关于这次的生意?”
    再一次,将话题转到了生意上。
    “哦,这次我要这千匹金绸子,是因为要在京城开一家丝绸店,因为目标定得比较大,所以,想由最贵的着手。”金不换道。
    “可是,这金线丝绣绸子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就算是要做大,也不必一次性订个一千匹啊!”晚清良恳地道。
    “其实我以前没有经过商,这次也是家父让我出来磨练,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置配才是妥当。”金不换道。
    晚清听了他的话,淡淡一笑,原来是一个未经过商的富有子弟,难怪会有要一千匹金线丝绣绸子。
    于是她道:“若然金老板信得过我们凤舞九天,不如你将你的置店方案说与我们听听,而后由我们为你置配各种绸布,毕竟,开店子,不是说你名贵人家就是好店,最主要还是必须货品齐全,各色上乘的布料都要备足,这样才能供客人挑选的。”晚清细细地道,说完看向了金不换。
    “这个主意不错,凤舞九天是商界顶梁,相信为我置办的货品也不会是坏的。”金不换道,脸上尽是开心。
    只不过这样几句话就托将于她,真不知是该怎么说这个金不换了,只怕他是从未踏出家门的富家子弟。
    可是不知为何,她怎么看,都觉得他眉宇间历经沧桑,不该是那种单纯的人。
    真让人看不透!

第三章 夜风中人

    由于这金不换要将自己的打算店面盘算整理一番,需得一点时间,可是他是商城人士,在战城中,根本没有府邸,毕竟看来是一个大客户,也不能怠慢了,于是晚清便留了他住在凤舞九天的客房。
  而他倒是也不推却,直言极好!
  说真的,当晚清开口说出想让他留下来的时候,虽然他嘴上说着半推却的话,可是晚清却不知为何总感觉他的眼眸中总是闪着极想要住下来的意思。
  倒不知是她多想了是否。
  不过那一双眸,总让她感觉里面藏了许多东西,让人莫名不已,尤其是在看她的时候,总让她莫名其妙地熟悉,那一种感觉,太过让人无法忽略了。
  就如同当初凤孤看她时的模样一般。
  “二夫人,您在想着什么呢?”红书见晚清自刚刚一直一人坐在窗前愁眉神思,似乎正愁着什么似的。
  “我在想着今日那个金不换。”晚清道。
  “啥!”红书一听,一脸不解。
  “红书,你让人帮我查查这个金不换的家世,看他是否如他所说的,是富家子弟出身,出身哪家。”晚清道。
  她总感觉,这个金不换,不简单,不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知而单纯。
  “是。”红书点头。
  想了想,终觉不放心,于是又道:“还有,让侍卫暗中注意他在庄中的一举一动,若有何异常,及时向我汇报!”
  “二夫人,您为何这般紧张这个金不换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初次与咱们做生意的生意人罢了,而且在我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纵然是敌人也不必怕了他的!”红书不解地问,她终不明白二夫人为何这般紧张着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这人不简单!”晚清道:“毕竟这次生意也不算小,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事关生意,更甚者,她的心中,总存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的希冀,希望这个人会是重生的凤孤,虽然不可能,可是终究,一丁点的希望,也让她无法放得下。
  …………
  夜深处。
  烛火摇曳,她禀退了双儿与红书,一人独自与屋内。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曾经,她那么喜爱这样的宁静,静夜沉思,望着月光,总有无限遐思,无限情意。对月抚琴,对月吟诗,是她的最爱。
  可是在此刻,这样的静,这样的夜,却让她有种孤寂而神伤之感。
  她,也许久不碰琴了,只因为,触动琴弦,已经无法再能以心而弹,事情虽然已经过去数月之久,可是她的心,却始终无法获得平静。
  总算,有个腹中胎儿能够让她的心中感到一丝丝的希望。
  心下,是慰藉,是感恸。
  至少,孩儿能够平平安安,一切安康。
  只是凤孤,却不能亲自看一眼他的孩子。
  望着天空明月,轻轻地俯在桌上,望着。。。望着。。。似乎也能透过月的光泽,看到那一张脸。
  有时候想想,这样总是愁感的娘亲,不知生下的孩子,是否也被染得多愁善感了。。。
  可是,那一份愁与伤,又岂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
  泪,于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梨花桌上,形成了一点点泪珠儿,竟与那红烛之泪如此相称,让人心酸。。。。。。
  而她如此模样,却让窗外一个人看得更是心疼。
  那人一脸俊秀无双,凤眼微勾,似能蛊惑人一般,一头黑亮的长发披肩,一身黑衣长袍,修身而立,如融于夜色中一般。
  他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窗内伏在桌上的女子,一眨不眨地,带着一种常人看了也要动容的深情。
  他就那么隐身于一棵松树下,一动不动,如定了一般,尤其那一双眼睛,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那名女子可望一般,完全不再注意着其他的地方。
  那女子雪白而晶莹的面容,于白天看来,有些太过于苍白,可是此时,映着桌台上的红烛,倒还显得粉红娇艳,明玉眸中,带着情愁,闪着动人的泪花儿,小巧的鼻子因为哭泣,而轻轻地抖动着,朱唇紧紧地抿着,带给人一种心酸的苦。
  良久后,树下那人薄唇微微勾起了笑,是满足时心酸是心疼,莫名百味,却是连自己也无法理得清楚。
  突然,伏于桌台上的晚清感觉似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那样地紧,让她怎么也无法忽略去。
  心下有些怀疑,这园中,虽然明着没有过多的侍卫守护着,可是暗里,却是潜伏了许多的暗卫的,而且在园中,凤孤当初也布下了奇门遁甲之术,根本就无人能够做到靠近而不引起半分声响的。
  可是,这目光,却如此灼灼,让人不容忽视。
  晚清虽然持续着这个伏在桌上的动作,可是警惕性却全部起来了,全身的神经,在一时间全绷了起来,袖下的手,微微地拧住了。
  对方究竟是何人,是何目的呢?
  既然对方能够如此无声无息地躲在暗处,那么看来就不是简单的人,那么她想要擒住敌人,必须要先发制人,而且时间上一定要拿捏得十分精准,至少,不能捉住,也要看清楚对方的面容的。
  只见烛光一摇而晃,女子身形狡如兔般,猛于桌上抬起了头,整个人欺向了窗外树下而去,身形如燕,却又敏捷如豹。
  她快,却有人更快。
  只见树下一抹黑影飞身想着外面一逃而去,身形也是如影一般,飞速而去,黑发甩过,让晚清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只是那身形,那一身长发及那一身黑色劲装长袍,却如此地神似,就如同是同一个人一般。
  晚清飞身而去,却还是迟了一步,心中执念不愿放开他,于是飞身追了去,只可惜腹怀胎儿,行动上也多有顾虑,反而是落后了许多。
  不过这时潜藏于暗处的侍卫们也听到了声响,于是都向着声响处追来,向着黑衣男子追了去。
  晚清见侍卫们追上,于是停了下来,虽然心中也急,可是毕竟怀了孩子,万事,却还是要以孩子为重,不能太过动气的。
  于是只站在园中等着侍卫回复。
  不久后,就见追去的暗卫重返,可是手中,并无捉到任何人。
  晚清一惊,毕竟那男子轻功看起来并不十分厉害,而且这庄中多处设有奇门之术,尤其是以她的南凤园这一段,岂会让他给逃脱了去。
  “怎么回事?”她轻轻地问道,却有着一种不容推却的威严。
  “回夫人,是小人失职了。”暗卫自愧地道,心中却也是百思不得解的。
  “那人看来轻功并不十分高强,而且这园中出去这段路当初是凤爷亲自设下的奇门之术,怎还会让他给逃脱了?”晚清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那人似乎对这儿十分熟悉,简直比我们还要熟悉,根本不受这奇门之术所困,只不过七蹿八蹿,就无影无踪了。”那暗卫道。
  “那人当真是对地形十分熟悉的模样?”晚清问道。
  众暗卫纷纷点头。
  晚清一听,心中却是惑感更重。
  难道,那人,他真的是凤孤?
  若不是他,外人,又有谁能够这般来去自如呢?
  可若是他,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他,究竟是否是他呢?
  这时红书也已经赶来,晚清于是道:“带我去金不换的厢房。”
  “夫人怀疑是他?”由于今天晚清的吩咐,红书以为晚清必是怀疑是他的。
  “还不确定,不过,确有必要去一趟的。”晚清道。
  于是一行人于深夜间来到了西凤园的西厢房中。
  只是金不换所住的西厢房中,此时一片黑暗,显然已经是熄灯而眠了。
  晚清轻轻地敲开了他的门,只见金不换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身上也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褒衣,衣冠不整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倦意十足,刚被人吵醒一般。
  打开门,一见是晚清,吃了一惊,而后问道:“怎么是二夫人?这么晚了找金某可是有事?”
  晚清眸中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行为举止,可是却找不出半点可疑之处,于是淡淡一笑,也不作态:“没什么,只是庄内今晚刚刚闹贼,担心金老板的安危,于是特意过来看看,看来倒是打扰了金老板的好梦了!”
  “那倒不会,金某还要多谢二夫人这般关心呢!那么贼人捉到了没有?”金不换问道。
  晚清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捉到,不过已经加派了人手,相信必会捉到的。”
  “那就好。”金不换道,而后手一伸,又掩着嘴角打了一个呵欠。
  晚清于是道:“就不打扰金老板的休息了,金老板安心睡吧,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好西院的。”
  “那就多谢二夫人了!”
  “这是应当的。”
  …………
  “守西院的暗卫怎么说?”回房的路上,晚清问道。
  “暗卫说那金不换自晚饭后一直在房中,在我们去前的一个时辰才熄了灯,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红书应道。
  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怎么可能呢?
  心中十分奇怪,却怎么也想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分明,她的心中感觉到那人就是金不换,可是一个人进进出出,又怎么可能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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