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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网路与现实之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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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5: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引言



    清晨起床,开了窗户,便有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得墙上仅剩的几张日历,四散飞舞。
呵,日历已经没有几张了……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年,更远的远离了青春,更
近的接近了白骨……
    而我,还是这样……
    窗外,冬日的清晨,没有阳光,只有淡淡的雾。阳光使人温暖,雾却是美丽的,那
种朦朦胧胧的美丽……只可惜,阳光来得时候,雾便要去了,就正如我们总是在内心如
冰寒冷的时候孤独地唱: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远离了网络一段日子,却觉得好象离开了好久,这正如每当我想起逝去不久的爱情
时,就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孤独地在宇宙间,漂浮了千年……
    也许,网络与爱情,真的是很相似的:明明是虚幻的,却充满着使人眩目的神秘与
美丽,让你如醉如痴地陷入进去,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如果真的这样,那又为什么,我在网路上留下的足迹,总是那么快的被覆盖、
被淹没,不久便彻底逝,悄无声息。而我的绝美凄艳的爱情啊,却总在每一个寂寞无眠
的夜里,折磨我疲惫的回忆……
    于是,在这世纪末的岁末日子里,在这多雾寒冷的冬日,我不得不再次抚起键盘,
试图写下一个久远而清晰的故事,更是我心中狂喊万遍而在喧闹红尘中落寞无言的,独
语。
    我知道,我的这些文字又是转瞬即逝的。就正如那段梦一般短暂、虚幻、却美丽的
爱情……
    其实,我们微弱生命的本身不也正是苍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随时会随风飘去的吗?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梢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痛苦都挂着泪痕

    有时候,我在想,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永恒?
    智者告诉我:

    一切都是短暂的,
    一切都是相对的。

    也许我们唯一可以说绝对的地方就是:

    这世界,
    绝对,
    没有永恒。

    我于是很悲哀的,
    哭泣。

    于是智者又告诉我,

    其实永恒,
    可以活在,
    你的心里。
    因为,
    真实的,
    就是,
    永恒的……

    只要你相信,

    那曾经是,
    真实的……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5: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节



    我打开门,径直走进卧室,坐在床上,自然地依次按下几个power,就听到了如仙乐
一般悦耳的咯吱吱的拨号音。
    我毕业上班以后就住在这套房子里,但对我来说,外面的客厅厨房卫生间,纯粹是
多余的——我常说,我的家在网上,这一“鸡”一“猫”,就是我的“正房”和“小妾”
了。
    起始页就是我们的网路茶苑。先去看看体育沙龙,嗯,这些家伙还没有来,真懒,
哪象我,每天都是头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没办法,作大哥的,要发挥领导带头作用嘛。
    好了,开始工作。我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愉快地跳动:“关于我网友足球队第七场
大捷的战况通报……”
    每次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总是很快乐,比起在公司每天百无聊赖地捧本《GR
E词汇进阶》坐那儿象监工一样看大家忙忙碌碌,实在是有意思多了。尤其是跟伙计们聊
起足球,嘿,我们网友足球队也真够争气的,狂胜七场,见谁灭谁,打的那些业余乌合
之众落花流水,本队长功不可没……
    最后,球队中央对昨天表现突出的5#西北狼给予表扬,记二等功一次;对缺席的10
#king……望全体队员……”
    OK,写作完毕,POST,RELOAD,便看见屏幕上面出现

    乔峰

    好了,先到其他版串串门。其实这个论坛,就我们体育沙龙最热闹,尤其是我们球
队的几个哥们,搞了个“网上结义”,成立了“球迷丐帮”,推举俺当了首任帮主,更
是成天红红火火。象隔壁的文学草地,游客就少的多,只有那么几个多愁善感的红男绿
女在幽幽艾艾地说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算了,去MIRC聊天室转转吧。进到人最多的一个大房子,只见屏幕上五彩缤纷,鲜
花漫画诗句异彩纷呈,不用看,一准是一帮大老爷们又发现一个美眉举行献殷勤比赛呢。
我不由地笑着摇头,操!这帮家伙怎么这么想不通,网上无美女要么恋爱要么傍款要么
坐台哪有功夫上网?只有剩下那些一时半会不好找销路的歪瓜咧枣才会陪你们泡网哩。
    我正要退出,忽然发现有人给我开了小窗,打开,是个叫什么wish的,打了两句话:

    [wish]乔峰?
    [wish]体育沙龙的乔峰?
    [qiaofeng]是我。你是谁?
    [wish]小弟无名小辈,名字说了你也不知道。
    [qiaofeng]嘿嘿。常去我们体育沙龙吗?
    [wish]每天看。
    [qiaofeng]也是球迷?
    [wish]算不上吧。
    [wish]我看足球,知道是两边比谁往对方门里踢进的次数多[wish]但一边几个人,
场上裁判吹哨的和摇旗的谁管谁这些高级问题就不懂了。
    [qiaofeng]哈哈,你老人家厉害,懂的真多。
    [wish]瞎凑热闹呗。
    [wish]你们那边好玩,尤其是那个丐帮。
    [qiaofeng]哦,那是我们几个哥们闹着玩的,变着法儿找乐嘛。
    [wish]乔帮主收了小弟也入了帮如何?
    [qiaofeng]行啊。先从二袋弟子干起吧。算黑鱼长老的弟子。
    [wish]谢帮主。不知咱帮可有什么规矩?
    [qiaofeng]咱那流氓丐帮,还有t(江湖论坛)甚鸟规矩!
    [wish]t(江湖论坛)?……啥意思?
    [qiaofeng]WC!你连T(江湖论坛)是啥都不知道?
    [wish]嘿嘿。小弟出道太晚,老见你们说些江湖切口,真的不懂。
    [qiaofeng]T(江湖论坛)就是(江湖论坛)的比较级。
    [qiaofeng](江湖论坛)就是他妈的。
    [qiaofeng]T(江湖论坛)就是他奶奶的。
    [qiaofeng]WC不是公厕。它有时候指WORLD CUP。通常就是WO CAO!
    [qiaofeng]你连这些都不懂还想入丐帮混?真是7456!
    我一连串打出了一大堆字。
    [wish]懂了,懂了。7456就是气死我了。这个俺原来就懂。
    [wish]您老不要生气伤了身子,8147,8147。其实这些俺一学就会。
    [wish]再说,丐帮也不一定就要出口成脏嘛。
    [wish]象原来的黄蓉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都曾经当过帮主哩。
    [wish]还有,丐帮历来分净衣派和污衣派,大不了俺算净衣派的弟子嘛。
    wish竟然一连串打了更多的字!
    [qiaofeng]看来,你对本帮的历史倒还颇有研究。最近没事多练练(江湖论坛)。
    [qiaofeng]俺现在去看看版上兄弟们来了没,先撤了,回见。
    就见那边wish打出来:
    [wish]丐帮黑鱼长老属下二袋弟子wish恭送帮主起驾圣安!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6: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节



    最近一提起足球就来气,国家队又一次窝囊死,10强赛输的一塌糊涂。兄弟们成天
在体育沙龙变着花样骂“妻误生”(戚务生),“枉菌牲”(王俊生),要他们“承担
应该承担的责任”。没想到这俩家伙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倒是何慧娴司长阿姨,跳
将出来,整出个“中国足球队原属二流水平”的“何氏腚位论”(定位论),气的我吐
血。
    昨晚熬到半夜,敲了个长帖子发上去:《足球,让女人走开!》子曰:惟女子与小
人为难养也!而观我国足,既有王,戚等小人当道执权,又复有以下诸不祥女人在侧,
焉有不败之理?……
    高峰傍上那英之后,对球门的感觉愈发“雾里看花”;
    曹限东跟了孙悦,更是牢记“祝你平安”的教诲,生怕在逼抢中闪了以后还用的着
的腰,在场上如同梦游还硬说“心情不错”;区楚良因叶钊颖争夺战中负于某韩国后生
而加剧了他在崔龙洙面前的不自信……
    然而,最另我们悲哀的是,敬爱的何司长阿姨,以一篇充满便证唯物主义光辉的
“二流腚位论”,粗暴的(江湖论坛)了全体中国男人对足球仅存的一点,信心和感情……
    所以,我想疯狂的呐喊:足球,让女人走开!……
    今天再上沙龙。嗯,果不其然,下面跟了二十多个贴,佳评如潮,一时论坛纸贵,
不旺俺乔峰半夜辛苦。咦,怎么回事?我的眼睛盯在了一个回贴上面:《足球,因为女
人而美丽——-与乔峰先生商榷》:
    作为一个这半边天的子民,我算不上球迷,但我有时候看足球。坦率的说,我看足
球的时候,其实是在看踢足球的男人……而如果能看到足球场“周围”或“背后”的女
人们,我便更觉得是一种享受了……
    我记忆中永远保留着那个巴西小女孩噙着手指无言哭泣的样子,那是喧闹的足球场
上的一种绝妙的景观,她让我看到了足球的感染力,和温情……
    在众多的球星中,我知道罗那耳朵和贝克汉姆,老实地说,我之所以能记住他们的
名字,是因为苏珊娜和辣妹。
    我甚至觉得,他们在场下拥着他们的女人的时候,更象一个真正风采无限的英雄。
人们常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可是在这里,你不觉得是
女人才使这些足球男人们成熟起来、光彩起来的吗?……
    所以,我想骄傲地说:足球,因为女人而更美丽……”
    岂有此理!这不明摆着要跟我唱对台戏吗?我毫不犹豫地回了一贴:“强词夺理,
倒也勉勉自圆其说。果真头发长,见识duan也!哈哈!”
    不料过了五分钟,再一RELOAD,就看见下面又有回帖:
    既能自圆其说,何谓强词夺理?头发与见识之相关系数,又从何tanqi ?嘻嘻。”
    天!对仗这么工整,真是对准我来的?!我不得不仔细看看这个人物了。“风影”,
名字见过,在文学草地?好象是的。
    我急忙打开文学版,仔细检查这个风影的底细。《今夜多梦无眠》,《一生的至爱》
《落雪随想》《不要生活在生死时速》……这家伙竟然写过这么多文章,文笔真不赖呀,
赫然就是这边的大姐大嘛,怎么文学版的腕儿跟我较上了劲?
    不行,要给我们体育沙龙争口气,闹闹她们的文学草地!仔细品了半天她的文章,
然后竭尽文思,缓缓打出一篇帖子:《世纪末情结,不谈爱情——感于风影小姐的爱情
梦想文章而作》:
    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种世纪末的浮躁之中,我怀疑我们是否应该回避谈论爱情……
说实在的,本世纪的爱情,不仅没有任何进步,反而在技术上呈现出明显的颓废……
    人们先是勇敢地将爱情与性剥离;又巧妙地回避了爱情与家庭的必然关系。于是,
世界上便充斥着没有爱情的性,或者,没有家庭的爱情……
    我不愿成为一个时代的古董,于是我愉快地唱起张楚的歌儿:这是一个不谈爱情的
季节,恋爱的人,是可耻的……”
    好了,就这样发上文学草地,等风影小姐的反击吧。
    果然看到了风影的回帖:《爱情,始终是生活的最后理想——兼回乔峰先生》:
    是的,我也同样认为,现代社会的爱情,出现了一些偏离我们梦想的现象。我们有
足够的理由怀念中古爱情的坚贞,文艺复兴爱情的浪漫,甚至本世纪初爱情的狂野……
    但是,越稀缺的东西,却越值得我们珍视、追求、梦想,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真的不能想象:
    人们对爱情,从此失去梦想?
    那是否是我们对生活最后信仰的沦丧?……
    所以我说,爱情,永远是我们对生活最后的理想,她的光芒,将我们生命的希望照
亮……”
    我无言以对。
    我于是很后悔跟这个风影叫板,她的才华,应付我的这些调侃是绰绰有余的。
    难道乔峰一世英名,体育丐帮的大好江山,要毁在这个丫头手中?哼,文的不行,
咱来武的。我火速ICQ了“红眼”——-我在沙龙的死党搭档,然后原来如此这般那样地
沟通了对时局的看法,并就下一步扬我沙龙打击草地进行了周密部署。哼,就等着瞧吧……
    红眼不愧是网络运动专家,一篇《讨风影檄》写的洋洋洒洒:
    最近,我网治安状况发生了若干令人不安的情况。
    主要表现是以风影为首的一小撮来自“蚊血草地”(文学草地)的小资产阶级分子,
对我沙龙无产阶级群众,尤其是沙龙丐帮伟大的领子和袖子——-乔峰同志,展开了无理
而野蛮的攻击……
    她们先是在沙龙抛出足球女性化的荒谬论调,又在草地大肆散布为资产阶级生活方
式歌功颂德的反动言论……
    我们希望全网群众擦亮眼睛,明辨是非,展开一场深入持久的对风影的批判运动,
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下面丐帮在“版砖”(板砖)中成长起来的兄弟们更是群情振奋:“兴风作浪,
捉拿元凶”“踏平草地,必杀风影……
    我笑眯眯地盯着屏幕,嘿嘿,看这回这丫头怎么对付这招!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6: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风影的回帖出来了,标题竟然只有两个字:“嘿嘿”,后面却显示“1973buyes”.
我暗想,这家伙真能写,每个帖子都是打一大堆字。
    急忙打开,就见屏幕上赫然出现几行硕大的美术体红字:“群战弱女,原是丐帮所
长;捕风捉影,实乃英雄本色。嘿嘿,俺为什么要叫“风影”而被你们'捕捉'呢?“这
几句话下面,是一个更大更夸张的:“
    我目瞪口呆,用一个更完整的陈述句:我维持目瞪口呆的状态,时间长达300秒以上。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的才华、想象力和应变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觉得我
分明已经几乎开始崇拜风影了。
    这两天,乔峰和风影的论战成为整个论坛的头号新闻。
    然而论战结果却成为我们几个所谓超级网虫组建丐帮以来的最大失利,我给哥几个
发了邮件:羞愧万分,俺揭开了丐帮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版上更是出现了诸如“巾帼
不让须眉,风影独战乔峰”“风影只身挑丐帮”等新闻综述。
    更有甚者,在文学草地,竟然有人开始管风影叫“阿朱姐,说我这几天都没敢上沙
龙,避过这个风头再说吧。只好去聊天室转转。哎,还是不要用“qiaofeng”这个名字
好,临时改成“qf”得了。
    咦,谁给我开了小窗?打开:
    [wish]乔峰?丐帮乔峰?
    [qf]是我。你是谁?
    [wish]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wish]俺是前两天跟您入了丐帮的净衣派二袋弟子wish呀。
    [qf]噢,你好。很高兴再遇见你。
    [wish]怎么大英雄“行也改名,坐也改姓”了?
    [qf]这个,不瞒兄弟你说,最近在版上不是栽在一个丫头手里了嘛。
    [wish]哇,脸皮这么薄呀,怪不得这两天没见你。
    [qf]主要是丢了俺们沙龙丐帮的脸,版上风声紧的很。
    [wish]其实,你的文章挺好的,比那个风影强。
    [wish]想象丰富,妙趣横生。
    [qf]风影那丫头,文学上确实有两把刷子。我毕竟是沙龙的。
    [wish]嘿,你们还英雄相惜了。
    [qf]不过那家伙就是太厉害,干啥都针锋相对。
    [qf]这种女人估计找婆家困难,哈哈
    [wish]嘿嘿,你倒替人家想的深远。
    [wish]看来,乔大哥是喜欢娇柔文弱的女孩子了?
    [wish]象乔大嫂一样?
    [qf]什么乔“打扫”?(大嫂)
    [qf]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孤家寡人哪。
    [wish]这倒没想到,你原来写过一组献给爱人系列文章,特棒。
    [wish]俺就还以为你真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呢。
    [wish]没想到跟俺一样,也是光棍一条
    [qf]呵呵,网上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wish]你们最近还踢球吗?
    [qf]踢呀,每个周末都踢,风雨无阻。
    [wish]你水平咋样?
    [qf]比maradona差点,但总比反之一强些吧。
    [wish]啊?谁?
    [qf]看,又不懂了吧。反之一就是咱国家队的范志毅,maradona就是马拉多纳。[w
ish]噢,又学了一点,俺还以为maradona是麦当娜呢。
    [qf]嘿嘿,老弟,麦当娜是madonna。
    [qf]madonna是你的神,maradona却是俺的主。
    [wish]对足球这么狂热?
    [qf]这么说吧,提起足球,俺还真不信还有俺不知道的。
    [wish]吹妞(牛)吧。
    [qf]什么吹妞吹马的,俺在体育沙龙的地位难道是吹出来的?!
    [wish]我问一个问题,你要能答出来俺就算服了你。
    [qf]随你问,关于足球就成。
    [wish]等两分钟,让我想想。
    [qf]好好想吧,我还真怕你问我一场比赛每队上几个人。
    [qf]或者吹哨子的裁判和摇旗的裁判谁能管住谁?
    [wish]别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wish]好了,问题来了,听着。很简单的,一分钟之内回答不出来算输。
    [wish]问题是:德国那个法兰克服队的13#叫什么名字?
    我盯着屏幕上的那个问题,傻了眼。
    [qf]这算什么问题呀,一个外国弱旅,不知名的球员……
    [wish][qf]随你问,关于足球就成。
    [wish]这是我吹的妞吗?
    [wish]时间还有16秒。
    [wish]你怎么不说话呀,没有掉线吧。
    [wish]你不是啥都懂吗?不吹妞同志。
    [qf]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wish]早说多好,岂不少了许多事端?
    [wish]俺是没想到就您老这水平,能问到这种问题。
    [wish]嘿嘿,啥是高人?见识了吧,好歹你认输就成。
    [qf]俺还是想不通,你怎么会知道13#是谁?
    [qf]你要是不说,俺可就死不瞑目呀。
    [wish]嗯……
    [wish]这样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去查一下资料,明天晚上10:00到这里来,
还没查到的话,我就告诉你。
    [qf]你这家伙,真是跛子的沟子——邪(斜)门!
    [wish]急了不是?不好意思见我的话明天就别来!
    第二天。我按时来到聊天室。
    [wish]查出来了?
    [qf]WC,所有资料里都没有。
    [qf]我想不通你咋会记住他,八成是你亲戚吧。
    [wish]嘻嘻。
    [qf]还不快说?
    [wish]真想知道呀。
    [qf]废话,还不是叫你闹的。
    [wish]那是这,你告我电话,我电话里给你说。
    [qf]咦,又搞什么鬼?为啥不能在这里说?
    [wish]那几个字字库里没有!这下行了吧。
    [wish]瞧瞧,咱们的大英雄怎么莫莫唧唧恁不爽快?
    害怕给人留电话呀?你是mm?
    [qf]好,你厉害,就是鬼俺也奉陪了,1399252517,打吧。
    [wish]好,等着。
    电话响了。
    我打开,“喂,你好,我是……乔峰。”
    沉默,几秒钟,然后我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和着强烈笑意的女音:“我是风影!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6: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



    风影的棋力,也就是知道“马走日、象走田”的水平,经过十几手,就被我卧槽马
抽掉了一个车。但是她走棋很爽快,而且连续三次在我打出“悔一步”的句子后很快斩
钉截铁地予以回绝。尽管我后来有意放慢了进攻节奏,但战局的发展迫使我不得不在又
经过20多步迂回之后,以一招双车错[qiaofeng]没路了吧?
    [qiaofeng]GAME OVER?
    [qiaofeng]你怎么不说话?可别是在那边正哭呢吧?
    [fengying]哼,小人得志!
    [fengying]我正想事呢!
    [qiaofeng]想啥哩?再来一把?不至于这么不“俊杰”吧。
    [feying]咱们分头准备一副围棋!
    [fengying]明天晚上十点,这里见,下五子棋。
    [fengying]还是那句老话,要是害怕明天就别来!

    第二天。

    [qiaofeng]五子棋怎么表示?
    [fengying]您老也有不懂的时候,象棋术语同志!
    [qiaofeng]算俺求你了行不?您就不能少用点感叹号?
    就不能给网上增加点温柔的气息?
    [fengying]嘻嘻,好商量。提示你一下,象限表示法,明白了吗???

    然后她又在那边打出一行红字:
    风影暗想,这样不知够不够温柔……
    我连忙也打出一句红字:
    乔峰欣慰地说,俺的要求不高,这一点温柔已经受宠若惊了……
    然后又开始说话:

    [qiaofeng]象限?
    [qiaofeng]明白了,左下角是原点,天元点是(10,10)
    [qiaofeng]对不?
    [fengying]你就想不到拿天元点作原点?
    [fengying]四象限表示法岂不好数的多?
    [fengying]你怎么这么笨!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节



    事实上,我们每天都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来到这个屋子聊天,乃至于后来我们不再
需要相约。
    我们谈论文学。
    我说我读些小说但不喜欢诗歌尤其是舒亭顾城以后的诗我就读不懂了
    她说她也是对古典文学比较感兴趣尤其偏爱唐诗宋词
    我说那太好了俺也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和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

    晋和元朝往唐诗宋词上扯
    我说你好死板呀俺这是幽你一默,“油墨”,你懂吗?
    她说是啊俺不懂你家的“油墨”现在俺们搞印刷的都用海得堡四色彩印机了没有人
用油墨
    我说作家里我喜欢假平蛙(贾平凹)和枉说(王朔)
    她说向两位辛勤的码字工人致敬我说世上本没有作家码的字多了也就成了作家这是
鲁迅老人家同志说的
    她说她喜欢叶兆言王安忆的作品特别有文化味
    我说靡靡之音毒害青少年
    她说总比王朔的痞子文学强吧
    我说可不敢这么说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这是文学领域意识形态上小资产阶级自由化
和流氓无产阶级思想路线的斗争
    她说你怎么一点正经没有你的脑子的操作系统是不是紊乱了。
    我说不会吧我脑子里装的是“比而该死”(比而盖茨)
    给俺定做的瘟都死(WINDOWS)2500呀
    她说别提“瘟都死”了我的“瘟都死”的“瘟”都“没死”反而机子老死这破“视
窗”真是纸做的窗
    我说是呀如果太完美你就不需要“升级”了而大家的“升级”就是“该死”的“胜
迹”或者“生机”甚至会影响美国人民的“生计”
    她说说起美国经济你知道最近微软的股票一直在跌该死一天就损失好几个亿美刀吗
    我说微软的股票最近是稍“微”有点“软”但是没有伤筋动骨该死死不了的
    她说该死死不了但他们“比而”家的那个小克怎么又犯事了?
    我说这个事俺就不跟你说了有点“那个”
    她说“那个”是哪个
    我说那个就是(江湖论坛)
    她说明白了你不敢说是因为你是少儿还不宜着呢
    我们就这样海阔天空的胡侃她说这TOPIC就定成SAY YOU SAY ME吧
    我说俺不懂你们的鹰语(英语)俺建议改为吹牛比赛
    她说你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
    我说不能因为怕人说我老
    她说该是怕被人看出来“(江湖论坛)”吧
    我说天可明鉴俺18年前就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她说大叔您这连吹带骗的本事能教俺一招吗
    我说鉴于你的礼貌态度,俺可以告诉你俺的年龄区间在(14,40)之间,开区间,
不包括边界而我可以再次虔诚的问问您老的高寿吗
    她说鉴于你的表现本姑娘只能借用(江湖论坛)先生的一句口头禅回答你那就是“无可奉
告!”
    我说古人云“礼尚往来”既然俺都告诉你俺的年龄你这样太那个了吧
    她说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说那能问您老有多高吗?
    她说好呀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一个区间[1尺,1丈],闭区间,带边界的
    我说谢了您真坦率
    她说不客气彼此彼此
    我说真希望你处在有边界上,3米多呀,国家女蓝终于找到郑海霞的接班人了
    她说在女人堆里打没意思到时候就参加男子比赛打NBA那个谁
    我说是俺堂哥乔丹吧
    她说对就是那个姓乔的,只能象侏儒一样上窜下跳,我把球举起,松手,球就以一
个比弧线运动还漂亮的多的自由落体运动轨迹掉入篮筐
    我说岂止乔丹,全世界任何人在您面前都是侏儒对您需仰视才见
    她说对,就要“榨出你们皮袍下的'小'来”
    我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她说综观古今凡是说了这句话的,以100%的
统计概率保证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我说这想法就是担心您这个头,找对象可能麻烦些,估计以99%的预计概率要嫁不出

    她说俗话说“女到嫁时必有路”对于象你这样忧国忧民的人我倒想起一个歇后语
    我说俺这人最虚荣了你快说来听听
    她说就是“21天不出鸡”
    我说怎么讲
    然后我就看见她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大字:“21天不出鸡——坏蛋!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7: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节



    我和风影的故事,从她的一次离开开始。
    那天我们象往常一样聊着,但是她突然好久没有说话。
    [qiaofeng]你怎么不说话?
    [fengying]我们今天晚些下吧
    [fengying]我明天要出差了,大概要一个月。
    [qiaofeng]出去就没法上网了
    [fengying]嗯
    [qiaofeng]什么时候走?
    [fengying]明天一大早
    [qiaofeng]那你该早点睡,别休息不好。
    [fengying]你想让我现在去睡吗?
    [qiaofeng]嗯
    [fengying]是还是不是?
    [qiaofeng]不是。
    [qiaofeng]你到了之后,告诉我那边的电话,我打电话给你。
    [fengying]嗯。不过还是没有在网上好,我们好象更习惯网吧。
    [fengying]我们是网人。
    [qiaofeng]但也许不会永远只在网上。
    [fengying]是的,也许。

    然而第二天,我还是在十点钟的时候,来到了那个屋子。我进入那个屋子的时候,
我才想到:风影今天不在这里!那时我觉得这个热热闹闹的聊天室里空荡荡的,就象我
的心一样……
    但是那一刻我又突然想到,难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风影不在这里?我不是一天都在想
着这件事吗?我是不是带着某种万一的期望?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突然觉得一阵迷茫,因为我觉得似乎有一件什么事情,发生了,而它的发生,也
许并不突然,却依然使我不敢相信,是太……
    那时我想起了那个要加入丐帮的小兄弟“WISH”,那个单挑乔峰的“阿朱姐”,那
个象棋不行就换五子棋的“风影。对了,她上次还问我玩不玩MUD,我说不会,你教我呀,
她就让我拜师父,我说不会吧我是丐帮帮主怎么能再拜你这个师父,她说你的功夫过于
刚猛,为师的门派叫水派,专门以柔可刚,我说不会吧先吃我一掌“亢龙有悔”,风影
就笑眯眯地说:“哎呀不好,你的掌上沾上我的天一神水啦……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看到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就在一刹间,我的
心象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我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激动起来。
    我听到了风影的声音。
    还好吗?你在干嘛呢?
    上网,聊天室。
    又跟人聊天呢
    没,没,你不在。
    然后我听到了风影的笑声,她的笑声很轻微,但我听到了,我甚至能想象出她脸上,
淡淡的笑容,就那么慢慢的舒展……我一直以为我的口才算是不错的,但我记得那次电
话里,我开始怀疑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我还记得风影也很少说话,她更多的是笑,那种
轻微的而清晰的,能让我想象到她的笑容的,笑。
    我不记得我们到底说了什么,也许我们本来就什么也没说。我也不记得我们什么时
候挂掉了电话,我记得我放下电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便浮现着一个聪明、可爱、善良、
美丽的精灵。是的,我无端的想象着,这个女孩子一定是美丽的,至少,有着美丽的笑
容……
    并且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床头镜子里我的影子,我看到我脸上挂着遥远的笑容……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最终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我爱上了风影……
    元月15日是我的生日,23岁的生日。妈一大早打电话过来,问我有什么安排,我说
没什么,我一直不过生日的。
    妈说那你下午回家来吃饭吧。
    于是从窝里收拾了一大堆脏衣服,装了鼓鼓囊囊一大包,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爸妈正在厨房作饭。
    哟,儿子回来了,怎么这回这么乖,还孝敬老爸老妈一大包什么好东西”,妈看见
我的大包,故意笑着问。
    嘿嘿,我的几件衣服。
    拿了洗衣机的嘛。”“嗯,嗯,有几件可能要熨一下,还有件衬衣,掉了个扣子。”
妈说,“你真是家传懒,比你爸还厉害。”“继承俺家的光荣传统嘛”“你这样啥都不
会,将来成个家咋办呀,我都怕将来人家来找我这个当娘的麻烦。
    这挑媳妇的事,可要小心。你们高中班上的小军,从深圳带回来一个,个子一米五,
年龄比她大,家还在东北,把他爸妈快气死了,现在还闹呢。我们反正也把你惯了这23
年了,这事可要听听我们的意见。你大学那个现在不找你了吧。”“嗯,知道了。”
“英语现在准备的怎么样?”爸又提起他的心病来。
    这是我们家的两大话题,妈怕我给她找个她看不上的媳妇,爸一门心思盼我赶紧出
国镀镀金。其实,这事难道我不知道好坏美丑轻重缓急?可怜天下父母心,爸妈现在啥
都不缺,可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到我身上了。人老了,就是爱唠叨,幸好我平时自己住在
外面……
    我赶紧催着开始吃饭,可饭桌上还是聆听了爸关于一鼓作气全力以赴走出国门求学
深造问题的第101次总动员,这次的新形势是其他手续已经在各环节得到落实,只欠一考,
新对策是连上班都可以随便支配,反正是给自己人帮忙做事,谁也不指望那一个月的千
把块钱……我于是第102次的说这我都知道,我连研究生都放弃了还不是冲这条路来的……
    吃完饭,我说我走呀,妈说你急啥这又不是饭馆,我说我还想早点回去看会儿英语
呢,爸说那你走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窝。
    打开门,径直走进卧室,坐在床上,自然地依次按下几个POWER,就听到了如仙乐一
般悦耳的拨号音。先查查信吧,“1new”。
    我打开信,就看见一张精美的电子贺卡:生日快乐!
    下面附着一段留言: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到网上发一张卡。毕竟,我们是网人嘛。今天花了四小时零七
分钟找这个能上网的地方,一共问了28个人,其中,第9个人知道这个'王八'是干什么的
玩意。这就是中国信息化事业的真实缩影啊
    给你发了这张卡,希望给你带来一点快乐。真的很想念,网,以及……
    对了,不知有没有蛋糕吃,我转了半天,现在都穷凶界极'饿'了:)”最后是落款:
风影。
    我一遍遍的看着这封信,看着那张贺卡: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并肩坐在那里
数星星……
    我反复看着那句话:“真的很想念,网,以及……
    我觉得忽然有一种温暖,一种感动,从我的内心深处涌出来,击打着我的身体。我
飞快地点了“REPLY”,敲入了这样一句话:“风影,在网上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终于明
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爱上了你。风影,快回来吧,我想你!”
    看着屏幕上的提示“YOUR MESSAGE HAS BEENSENT”,我忽然觉得,其实这件事情已
经朦朦胧珑的在我心中隐藏了很久,而我写了这封信后,我觉得一切都清晰起来,我完
成了一件我应该做的事情。
    网,是多么神奇啊,就象风影曾经说过的那样,它穿透并且过滤了世俗的屏蔽和差
异,从而直面我们赤裸裸的灵魂世界。在这爱情日益庸俗化的时候,我相信,我们因网
而产生的爱,是一种爱情的提纯。
    上帝把人类分成了两部分,而每个人都在红尘中苦苦找寻着他的另一半,只是,在
喧闹拥挤的人群中,我们更多的是为了生活而随波逐流,我们甚至没有机会审视我们真
实的内心世界,每个人都在这麻木孤独的时空中,咏叹没有爱情。
    而,网给了我们表达自己的机会,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个脱离现实羁绊而真正鲜活
丰富的心灵。当两颗这样袒露的心灵在这里撞击、交融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美呀。

    三天以后我收到了风影的回信:

    乔峰,老实说我接到你的信时并不感到惊讶。我承认这样的情景在我的想象天堂里
已经漂浮的许久。这更让我确信我们之间灵魂互相感知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其实注意你已经很久,当然是在网上。我也许算是一个孤僻的人,在现实世界中尤
其这样。上网也许是种逃避,却无可回避的加剧了我的孤独。我总是怀疑我的生活中,
也许实在是缺乏热情缺乏阳光缺乏笑容。然而,我见到“乔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不
由自主的被你吸引,你总是那么爽朗那么开阔那么犀利那么幽默。我就坐在冰冷的计算
机后面,看着那个名字,笑,沉思,向往,那么自然的受着你的感染,这成为我在网上
甚至全部生活中最大的快乐。
    我很高兴和你相识,并且在灵魂上越来越近。我的确也对你抱着许多美好的幻想。
但,当收到你的信,一切就这样来临的时候,我又突然觉得莫名的恐惧。我的恐惧也许
并不来源于你,而是来自于这件事情本身,因为也许网络世界和现实世界会有很大的不
同,我怀疑在我们走向现实的时候,甚至有可能破坏网络给我们的梦想。这种梦想,当
它只存在于网络中的时候,虽然虚幻,却又是多么美丽。
    好了,也许不应该多想了,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无法逃避,我们只有带
着最美好的希望,向前,上帝保佑我们吧。
    我2月12日回西安,晚上老时间,聊天室见。具体的事情,再谈吧。

                          风影。”

    我终于又在网上,见到了风影。

    [qiaofeng]回来了
    [fengying]回来了
    [qiaofeng]还好吗
    [fengying]还好。
    [qiaofeng]我要见你
    [fengying]你想好了?
    [qiaofeng]是的。我要见你。
    [fengying]我真的有点怕。
    [qiaofeng]害怕什么
    [fengying]不知道。我也想见你,但就是害怕。
    [qiaofeng]take it easy.all things will be ok。
    [fengying]什么时间?
    [qiaofeng]明天行吗?
    [fengying]后天吧,2月14号。
    [qiaofeng]好,2月14号,情人节
    [fengying]哪里?
    [qiaofeng]去酒吧行吗?东大街,雅士,去过吗?
    [fengying]知道。
    [qiaofeng]7:00,我在5号桌等你。我穿一身黑西装。
    [fengying]好,到时候见。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8: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节



    我来到雅士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酒吧里所有的能关的灯都关了,每张桌
子上都点着蜡烛,烛光下静悄悄的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乐队正在作准备,乐池里正
放着张楚的歌:“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烛光的后面是一些
成双成对的朦胧的影子,张楚的歌声中,不时飘来他们或爽朗或缠绵的笑声。
    一切仿佛都在告诉我,今天是情人节。
    而此刻我坐在这里,等待着一个人,这个人现在一定正朝我走来,她来自一个叫网
的地方,她离我很远,遥远的象一个梦一样,又似乎很近,近的就在我的心里。

    你好,我是风影。
    遐思迩想中唤醒。

    我抬起头,然后,我就见到了她——风影。
    后来我总是怀疑,也许那个时刻我的感官系统突然变的迟钝起来,反正许久以后我
总不能清晰地描述她那天的样子。只记得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西装,一件很奇怪的红色的
西装,很红,似乎她的身体都笼罩在那片奇异的红光中。
    我还记得她的头发很长,就那么随意地地扎了一下,在肩头蓬松着,对,头发也很
黑,象一淙黑色的散发着清香的油墨,流过她雪白的脸颊,脖子,然后没入那一团奇异
的红光……
    怎么,不请我坐下了吗?
    你好,请坐。
    了我语言表达能力的贫乏。“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她微微睁大眼睛,还是那
样笑着问。
    这次我注意到,她的笑容很轻微,很缓慢,就象一朵花开放时那样,慢慢地绽开,
又象平静湖面的一朵水花,能扩散到很远,很远。我也似乎在这笑容里,找回了自己的
思维和灵感。
    嗯,算是疑问句吧,因为乔峰和风影都处在一个从抽象到具体的哲学转变中。”
“那怎么办,我带了身份证,可上面的名字不是风影呀。”“这样吧,我们这会儿,先
去钟楼网吧,当面拿各自的名字发个帖子,验明正身。”
    风影笑出了声,“嗯,就冲这记原汁原味的乔氏风格,我现在已经相信你是乔峰了,
验收完毕。”
    那就好,地下党的同志已经接上了头,可以开始谈革命工作了。第一个问题就是,
你想喝点什么?”
    我平常爱喝这里调的那个叫'冷漠'的,嗯,今天呢?
    刚才进们的时候,看见他们宣传的海报上有一个名字怪怪的'今夜如此美丽',就尝
尝那个吧,你呢?”
    我平常是'喝百威啤酒,看98世界杯',今天也换一个吧,蓝带,'蓝带啤酒——-”
我停住,微笑着看着她。
    她低下头,笑笑,那种带着一点点羞涩的笑容。我忽然又想起徐志摩的那句诗“最
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或者李清照的那句“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我想到
我的思维活动水平,从几分钟前的空白到现在的空前想象力,这个变化过程如果画成曲
线,一定振幅很大,对,一象限增函数,它的导数是正的……
    喂,你怎么了,刚来就走神,现在还发臆症呢。
    非也,非也,表象相同,本质却大大的不同。
    又开始故弄玄虚。
    刚开始,我是一时有点晕,属于突发性思维障碍。
    现在呢,是习惯性思维障碍?
    错。现在是思维活动过于频繁,脑细胞活动速度超过了其他脸部肌肉神经的反应速
度。”
    这个我不大懂,我想是不是有时候打字速度太快,屏幕反应速度跟不上,就出现乱
码?”
    原理就是这样,不过乱码的比喻,不太
    又是
    徐志摩李清照变化曲线正导数,这是刚才三秒钟之内想到的。”
    噢,明白了,刚才是怎么了,成
    然后我们互相看了一下,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的桌子上的蜡烛,忽闪忽闪,
映的风影的脸,也愈发的朦胧……
    笑过了我才注意到乐队已经开始唱歌,是蓝心湄的《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不隐
藏,两颗心儿……三生三世……”
    喂,你真名姓什么?
    陆,名字里有个'峰'字,你呢?
    姓周,名字里没有那个'影'字。
    要不以后还是叫网名吧,顺口了。
    我也这么想。
    嗯,我的'乔峰'听起来也象真名,你可惨了,总不能说是姓'风'吧。”
    怎么啦,也有'风'这个姓呀。
    不会吧,从来没听说过。
    看,奔2脑袋现在又记忆障碍了吧,《笑傲江湖》里,令狐冲的师书叔祖!”
    噢,对了,风清扬!哎,你该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你这一说倒还提醒我了,啥时候查查家谱,说不定还能找到孤独九剑剑谱呢!”
    那就更不得了了,原来都能风影大侠独挑丐帮呢,再学会孤独九剑,江湖就是你家
开的了。”
    风影就又开始笑,那种象花朵绽开、象水波泛起的笑,那种似乎很微弱却让我觉得
她的整个身体都在用心地绽开的那种笑。而最神奇的是,她的每一次笑都是不同的。我
甚至怀疑如果有足够的技术手段,我可以确定她的笑与笑因的一一对应关系,那样,我
就可以由她的笑,精确地推出使她笑的事情。
    我觉得你跟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同。
    哪一点?
    比我想象中的年轻。
    怎么,我说过我很老么?
    但是网上有很多人管你叫大哥呀。
    那是我凭踢球和喝酒比赛挣来的荣誉称号,就跟三八红旗手也是荣誉称号,而不是
要在三八节那天上街扛红旗一样。”
    风影耸耸肩,作了个鬼脸。
    你知道不,你也有一点和我想象中大大的不同。
    故意很严肃的说。
    什么?
    你的个子太矮了。
    风影看看我,又看看她自己,一脸的迷茫,似乎在使劲想为什么1米72的我有资格说
1米67的她“太矮”。
    我呷了一口啤酒,手指指天花板,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一直以为,你真的象
你说的一样,有1丈高。
    这次风影笑的很快,象电视片头有意把花开的镜头放了快放一样,笑的也很剧烈。
据说,乒乓高手能制造出300多种不同的弧圈球。我想笑应该也有很多学问的吧,那么风
影一定可以算是笑的,绝顶高手了。
    风影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以后不许再故意逗人笑。
    她嗔怒道。
    这个问题比较困难,因为涉及到我一个自私的但可以告人的秘密。”我放下酒杯,
调整了一下坐姿,两手叠着放在桌子上,身子稍向前倾了些,开始注视她的眼睛。
    风影也学着我的样子,两手叠着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然后微微侧着头,很顽皮
的样子,“现在开始招供吧,我党的政策你也明白。”“我之所以老要逗你笑,”我说
的很慢,我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也许是我的目光太放肆,风影这时候把手支起,撑住
她的下巴。然后我说,“是因为你的笑容——很美。”
    我看到风影回避了我的目光,她的脸上一下子浮现起一片娇羞的红光,一种充满感
染力和诱惑力的红光,那种红光甚至夺去了她衣服的颜色。
    沉默。
    似乎一切都绝对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乐队正在唱张学友的歌: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
忘……
    叔叔,给这位漂亮的阿姨买束花吧。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一个装满了红玫瑰的大花篮。
    小男孩穿了一件很花的小棉袄,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脸蛋,最有意思的是头上扎着
一个小朝天辫。
    我回头看看风影,她就那么安详地坐着。我把小男孩揽近了些,“好啊,不过得先
向你请教,今年流行送几朵?
    小家伙不假思索地回答,给我拿11朵。”
    这时我却听到了风影的声音,“乔峰,”我回过头来,我想要一朵,只要一朵。你
自己给我挑最漂亮的那朵,好吗?”风影就那么静静地微笑着,语气是那么柔和,仿佛
是从天边飘过来的一样,我却觉得,在这种微笑中充满着使我不可抗拒的魔力。
    我冲卖花的小男孩耸耸肩,小家伙却依然笑眯眯地把花篮捧到我跟前,“阿姨让你
自己挑喽。”
    我把那支花递给风影,她接住,看看花又看看我,把花放到鼻子下轻轻的闻了一下,
然后小心翼翼把花放到桌上的花瓶旁边,“谢谢。你不觉得咱们这支,比桌子上的一束
都要香吗?”
    我笑笑,我觉得和这样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只感到,幸福。
    是的,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一道景观,一个真正美的女人,可以改变一切,
让红尘中一个平凡的男人,以为自己活在天堂。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听到乐队正深情的唱着林子祥和叶倩文的歌:我一定会陪你
到地老到天荒,我一定会陪你到海角到天涯……
    我听到风影正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跟着哼: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不
变的选择……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喝完了我的酒,我站起身来,说,“我去再拿一瓶酒。”风影
点了点头,“今天是可以喝点酒。”
    我又拿了一瓶酒走了回来,慢慢的倒了一杯,然后我端起酒杯,“也许我们应该一
起喝杯酒。”风影就微笑着端起了杯子。这时候我就听到大厅里想起乐队主唱的声音:
    现在,我们为五号台我们老朋友乔峰先生的,相恋已久而初次见面的女友风影小姐,
送上一支英文歌曲,NLY YOU 》,祝他们……”
    然后大厅里便响起了悠扬的歌声:only you,can h old my breath,only you ,
can forcus my eye ,only you ……
    这时候我看到周围很多人朝我们这边张望,我一一向各个方向的人点头,微笑,我
甚至想告诉这里的每个人:
    是的,初次见面,相恋已久,一切都是真的。所有知道和不知道我们名字的人哪,
祝福我们吧!
    我注意到那时侯,风影只是静静地,用很遥远很朦胧的目光注视着我,一直静静地
注视着我……
    后来她自己说,她那时侯患了“感动性思维障碍症”,她好象又想起了网络,还有
梦境……
    我们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了。东大街依然笼罩在各色各样的霓虹灯下,
不知从哪里传来悠扬飘渺的歌声,而不经意的,便可以看到成双成对依偎着的恋人,他
们的手里还有花,很红的玫瑰。我突然觉得,这个古老城市的夜,很美。
    正是隆冬的夜,很冷。一阵风吹来,风影缩了一下肩膀。我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
我感到她的身体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风影抬头看了一下我,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她的脸,
很红。那一瞬间,我竟然怀疑她的衣服,还有她手中的玫瑰,都是被她的脸染红的吗?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默默地走,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打破了这种沉默,“风影,”嗯?
    想什么呢?
    网。
    网?
    是。北岛的一字诗你知道吗?
    嗯,只有一个字的诗,就是:网。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网上开始的,想起来就象梦一样。
    所以我现在还在想,我们怎么从那些虚拟的字符走到了现在。”
    还是因为,网。
    网?
    一个更大的网,更无形的网。一个冥冥之中将我们笼罩的网,一个我们情愿永远深
陷其中的网。”
    然后,我开始轻轻地唱:“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陷在网中央……”
    我不知道我那时的歌声是否动听,但是风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环住我的腰,她的
脸,离我很近,于是我分明可以看到:她的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动。我轻轻地捧起她
的脸,慢慢地,吻向她美丽的眼……
    我们身后,古老的钟楼仍然象千百年前那样肃穆地立着,而远处缤纷的霓虹却调皮
地朝它眨着眼睛。这个时候,这个古老的城市显的年轻而浪漫,毕竟,浪漫,是多么的
美丽……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节



    第二天上班就给她打了电话“早啊。昨天让你睡的太晚了,休息好了吗?”
    那边传来风影嗔怒的声音,“当然没睡好。”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几乎一夜没睡
着。”
    我就在这边“嘿嘿”的笑了两声,风影好象明白了似的,恨恨地说,“明知故问,
良心大大的坏!”
    我哈哈大笑,“知道我故意逗你你还回答干啥?”
    我苯嘛。
    非也非也,原来网上斗嘴皮子你总是欺负俺哩。
    胡说,我早都说过,吹牛这一行你有天赋。
    关于笨不笨的问题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
    说吧,'莫名其妙浮想联翩症'患者。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愚蠢而美丽。
    风影就在那边轻微地笑,我开始想象她笑的样子。
    愚蠢恐怕不幸言中,美丽倒也未必。
    切地说:“非也非也。如果我的风影不敢称美丽的话,我就马上去北京找裘伯君让
他把汉字库里的'美丽'这个词去掉。”
    电话里又传来风影的笑声,“你这家伙,成天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说到嘴,咱们中午一块去吃饭吧。
    中午时间太短,我还想睡一会儿呢。下午吧。
    也行,不过就是要晚几个小时见你了。
    哎,我算看出来了,就是100个女人,撞到你的手里,也逃不出去一个。”
    100个倒不必。只要把你骗到手,俺就大功告成三呼万岁了。”
    下午又给风影打了电话。“去哪里吃饭?”
    这样吧,咱们到你那里做饭吃,你不是说你那里什么工具都有吗?”
    是啊,万事俱备,只欠厨妇。
    那就成了。
    我一会去接你。
    不用吧,怪麻烦的,我自己去,你十分钟以后在高科花园门口等我,我大概一刻钟
以后到。”
    那我为啥要提前五分钟去?
    好,你要不愿意,掐着点去也行。反正如果我到了还没见你,马上就回来,别后悔。”
    嘿嘿,其实我现在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了。
    风影来了。穿着旅游鞋,牛仔裤,白羽绒服,鼓鼓囊囊的,一副可爱的样子。
    来了多久了?
    我看看表,手指在表上数,“一,二,三……,嗯,一共12分37秒。”
    哼,这还差不多,一路上想着来给你劳动,正心理不平衡呢。”
    我打开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乔峰的反动黑窝。”
    风影进了门,“哎呀,”怎么了?
    这么乱呀。
    没有吧,好好的。
    还没有,茶几上是书,电视上是磁带,到处是报纸……”
    哎,这你就不懂了,我追求的不是井井有条,而是'错落有制',就是说,虽然'错落
',但有一种内在的我自己习惯的秩序。”
    好好好,懒的理你了,还是先说吃饭的事吧。做饭的工具肯定全着的吧。”
    你最好检查一下,因为我只是在理论上知道它应该是全的,我妈准备的。”
    风影就走到厨房,“煤气灶、锅、炒瓢、勺子、筷子、油盐、味精、米……嗯,真
还挺全,你平时做饭吗?”
    有时候做。
    我看你那架势不象会做饭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会不会做饭又没写在脸上。
    那你都会做啥?
    煮方便面。
    哈哈,我就知道你就这水平。
    还没说完呢。
    还有啥?
    最高水平是能煎鸡蛋。
    不简单,真是人不可貌相,深藏不露呀。
    反正我现在还怀疑你呢,说不定连我都……
    放心,饿不着你,想吃什么,报上名来。
    我是杂食动物,啥都行,就看你会什么了,只要不也是方便面煎鸡蛋就行。”
    好,是这,你现在去买菜,买一斤蒜苔、六个鸡翅、一把菠菜,鸡蛋要二斤,再要
几把蒜、一袋五香粉……”
    要那么多,我们能吃完吗?
    当然不是今晚吃完,鸡蛋什么时候都可以放的呀。
    风影似乎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颇为蔑视。
    噢,知道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一斤蒜苔,六个鸡翅——-我跑到里屋,拿了一个便笺本、一只铅笔,递给风影,你
还是写下来吧,万一忘一样就惨了。
    风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哎,现在的男人呀……”
    我接过纸条,“臣接旨。”然后装模做样仔细看了一遍,问到:“'一把'菠菜是什
么概念?市场标准量词吗?”
    一把就是一把,菠菜是按把卖的,不是论斤。
    忍住笑,耐心地给我解释。
    '把'不分'大把''小把'吗?米线的碗是分大碗小碗的……”
    不分!
    惋惜地说,“哎,现在的男人呀……”
    还有,你刚说几把蒜,这个'几'的概率分布是什么?
    最好说一下它的数学期望值。”
    风影于是作出无限悲愤的样子,“天哪——-”我赶紧摇摇头,叹了口气,学着风影
的语调,“哎,现在的男人哪……”
    风影就开始咯咯地笑。
    我说:“这样吧,咱俩一块去,反正菜市场就在小区门口。”
    风影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哇,我算明白你胡搅蛮缠半天的真正企图了!”
    是啊是啊,对敌斗争要引敌深入拐弯抹角迂回进攻。
    我发现我真的变笨了。
    是啊,我早上还说呢,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愚蠢而不美丽!
    回答错误,减十分。正确答案是愚蠢而美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因为愚蠢而美丽。”
    狭隘反动爱情论调!
    还不去拿菜篮子!
    走在路上,迎面碰到一些从菜市场回来的年轻夫妇,我就不怀好意的朝风影笑,风
影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娇羞地低了头,不再看我。我却凑到她跟前,“风影,”又
想起什么坏点子了,你如果想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就跳过这句话,直接讲吧。”
    知我者,风影也!
    兮地问道,“你小时侯有没有这种感觉——-”什么,说吧。
    就是如果哪一天你穿了一件新衣服,或者有了一个新玩具,你就特别想往人多的地
方钻。”
    风影迷惑不解的看着我,然后我更靠近她了一些,小声说到,“这就是我今天胡搅
蛮缠要带你一块出来买菜的原因。”
    然后,我首先感到的是:有一种可以称之为被“掐”或拧才看到了风影一如平常娇
媚的笑靥,耳边也传来她更加温柔的声音:“我想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玩具,或者一
件什么样的衣服”——-这就成了我们后来一个重要的典故。
    我因为这个典故,又体会了很多次那种独特的介于“掐”和拧痛中,象她那样温柔
地笑着说,“你不是玩具,也不是衣服,你是我——最爱的宝贝。”
 楼主| 缘分的天空 发表于 2013-1-23 19:58: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节



    我就带着风影在菜市场里转。
    看的出来,风影对菜市场也不比我熟悉多少。所以,往往的模式倒是我将她的意图
用最简短的手势和语言转达出去,便完成了也许是现代社会最常见最重要的商品交换过
程。
    后来风影却开始发表她的意见了,“我觉得你买东西太快了。”
    怎么快了?
    我的意思是,买菜似乎在形式上可以侃侃价的吧。
    这个我不会,应该是你们女人家的事吧。
    我才不管呢,又不是我掏钱。
    OK,OK,看我的了。
    我们走到一个菜摊前,我指指蒜,“这怎么卖的?”
    五毛一两。
    嗯,嗯,侃侃价……
    考的样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六毛一两你卖吗?”
    风影在一旁笑的弯下了腰,当然也没忘在笑的百忙当中,顺手掐(注:因为她的手
法比较怪异,我一直不能断定这个动词到底该用掐还是拧,也许我可以新创一个字,但
是想到会在这里打不出来,也就罢了这个念头)了我的胳臂。
    而卖菜的老头,则满脸惊鄂地看着这两个疯子,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回到屋里,风影就开始张罗着开始做饭。“围裙呢,快找围裙。”我赶紧跑到里屋
拿出我的长袖球衣,“来就穿这个吧,反正这个是从来不洗,不怕脏。”我小心翼翼地
把球衣围在她腰上,风影仔细看了我的球衣,就感叹起来,哎,这衣服就是给我当围裙
我都嫌脏。
    工夫,我已经把两只袖子在她背后打了好几个结。
    把菜洗洗,鸡翅要先磕一下,把冰磕掉。
    菠菜要拿洗洁精洗,多冲几遍。
    还是先淘米吧,用电饭锅把米蒸上。
    风影,
    嗯?
    你真酷,瞧一会把我指挥的团团转。
    哼,想早点吃上饭就干活。
    现在还有活吗?
    暂时没了。
    那我干啥?
    原地待命吧。
    末将得令!
    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风影瞪了我一眼,作出嗔怒的样子。我耸耸肩,摊开手,表示遵命行事,然后还是
那么笑眯眯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风影的脸终于又红了。末了,只好停下来,“喂,你这样站着,让我怎么干活呀。”
    咦,我站的远远的,防碍你了吗?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这样好不,你去给咱把房子收拾一下,弄成那种“井然有序”
的,我不习惯你的“错落有秩”型的,拜托拜托。”
    好吧,好吧,好象生怕我学了你的手艺似的。
    嗯,把书放到书架上,磁带放进盒子里,报纸收起来。
    对了,放首歌,我在盒子里翻了半天,放进去,屋子里就飘荡起许美静的歌声:
“夜幕的时分,寂寞的眼神……夜归的人……”厨房里传来风影的声音,“这还差不多,
算今天干的第一大好事,哎,把声音开大点行不行啊。”
    我在这边就这样东摸摸,西蹭蹭,还有什么没干的?
    嗯,对了,拖下地吧。我拿起拖把,开始在地上划字,写个狂草“风影”吧,“撇,
横,捺沟……”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的窝里充满了温馨,也许我可以把这里称为“家”了,对,
家,因为有了一个,风影。
    开饭了,快来端饭。
    我们把盆子碗一一端到茶几上,“开电视吗?”我问。
    嗯,吃饭的时候不看电视吧,听着歌挺好。
    对对对,我妈也老说'提起吃饭,啥事不干'。
    先尝尝我的手艺,有意见——
    接着说,“如果是不好意见的话,头一次就不要提了。”
    我夹起一块鸡翅,放到嘴里,“挺好挺好,比开发区所有餐馆的水平都高。”风影
脸上就分明流露出得意之色,嘴上却说,“瞎闹呗。其实这个做饭嘛,无非就是将生食
物加温至某种可食用程度的物理变化过程。”忽然又好象觉得说的不准确,就又补充道,
“当然,在蒸馒头等过程中,也有个别化学变化过程。”我嘴里正塞着一口米饭,连忙
咽下去,迫不及待地说:“精辟,深奥,估计有的特级厨师干了一辈子这个行当,也没
能象你这样这么深刻的哲学概括。”风影愈发骄傲起来,“我做的真的比饭馆里的好吗?”
“当然,因为我只在开发区这些饭馆里吃过一回鸡翅,那次实在是太难吃了!”风影于
是忿忿地说,“早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夸我。不好吃,偏要你吃!”说着夹起一大块鸡
肉要放在我碗里,我却不等她放进去,用筷子挡住她的筷子,然后低下头去,用嘴接住
了那块肉,风影刮了一下自己的脸,“哎,现在的男人呀……”

    你以前不做饭吗?
    是呀,有那麻烦劲,我宁肯饿着。
    老在外面吃?
    是呀,我给你说开发区所有的饭馆老板都认识我。
    以前这里有人来给你做饭吗?
    当然。
    那边停顿。
    沉默。
    我抬头,看到风影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很快又继续努力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饭,
我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想笑。
    吃完饭,我把东西收拾进厨房,风影就在那里沏茶。
    我从厨房走过来,轻轻地叫,“风影,”她放下茶杯,转过身,“怎么了?”
    刚才问我有没人给我做饭啥意思?
    没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有倒是真有一个,经常来,我以前在聊天室告诉过你的呀。”
    风影面无表情。
    那就是俺娘,你未来的婆婆!
    风影脸上的表情就迅速的变化,诧异,惊喜,嗔怒……
    风影忽然一下子冲过来扑到我的怀里,在我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仰起脸
怒气冲冲地说,“叫你故意气我,害的我饭都没吃好!”
    我微笑着注视她的眼睛,“女人这么容易吃醋的呀。
    这下风影又似乎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钻进我的怀里,拍打着我的胸膛,“我要不
在乎你,管你那么多干什么。”
    我紧紧抱住风影。她的头发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脖子,凉凉的,痒痒的……我觉得有
一种清香,从她的发际传入我的身体。哦,那种香,不是发香,不是香水,是她的体香……
    这时,我注意到,音箱里传出许美静的那首歌:“我是一个固执的女人……在爱情
的世界里,我只会,要求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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